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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婦謂府吏:「感君區區懷!君既若見錄,不久望君來。君當做磐石,妾當做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我有親父兄,性行暴如雷,恐不任我意,逆以煎我懷。」舉手長勞勞,二情同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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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門上家堂,進退無顏儀。阿母大拊掌,不圖子自歸:「十三教汝織,十四能裁衣,十五彈箜篌,十六知禮儀,十七遣汝嫁,謂言無誓違。汝今何罪過,不迎而自歸?」蘭芝慚阿母:「兒實無罪過。」阿母大悲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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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家十餘日,縣令遣媒來。雲有第三郎,窈窕世無雙,年始十八九,便言多令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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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謂阿女:「汝可去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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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女含淚答:「蘭芝初還時,府吏見丁寧,結誓不別離。今日違情義,恐此事非奇。自可斷來信,徐徐更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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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白媒人:「貧賤有此女,始適還家門。不堪吏人婦,豈合令郎君?幸可廣問訊,不得便相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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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人去數日,尋遣丞請還,說有蘭家女,承籍有宦官。雲有第五郎,嬌逸未有婚。遣丞為媒人,主薄通語言。直說太守家,有此令郎君,既欲結大義,故遣來貴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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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謝媒人:「女子先有誓,老姥豈敢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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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得聞之,悵然心中煩,舉言謂阿妹:「作計何不量!先嫁得府吏,後嫁得郎君,否泰如天地,足以榮汝身。不嫁義郎體,其往欲何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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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芝仰頭答:「理實如兄言。謝家事夫婿,中道還兄門。處分適兄意,那得自任專!雖與府吏要,渠會永無緣。登即相許和,便可作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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