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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被神選中的三個人》小說全文

41樓 浅风仁樱 2024-4-24 02:29
第三十八章 小鬼·疑雲
嚇!我心頭猛然一震,突然間想起昨天晚上依稀見到的淺白色雨衣怪人的左眼訊息第一行的最後一個字……那是個「凱」字吧?還有,無論他也好,深紅色雨衣怪人也好,他們的奔跑速度都非常快,至少是比我快一些,再加上剛才咕喵在地上做的那個繞圈的動作……這麼說來,他是鬼……秦凱,他是鬼……
秦凱是鬼!真是沒有想到……可是,他到底是大鬼還是小鬼?大鬼控制小鬼殺人,那麼大鬼的左眼訊息殺人數究竟會不會增加呢?這個不好說啊……照理來說,應該是不會增加的!畢竟他是假借他人之手來殺人的,如果這樣還會增加殺人數,那借刀殺人的意義是不是大大減少了呢?不,這種想法很有可能是擁有異能的我的腦中才會產生的,如果是一般人的思維,應該不會這麼認為。唉呀,實在是太混亂了!還有,昨晚我們究竟有沒有成功阻止他們那個「咒術」的施行呢?如果說我們並沒有成功阻止的話,那麼昨晚應該有人被殺害了!如此一來,那個新的小鬼的殺人數必將增加!現在必須把深紅色雨衣那個傢伙給找出來才行!但是關於他的情報著實少了一些,目前恐怕只能通過咕喵的鼻子來推斷其真實身份了。
那麼這樣子好了,先暫定秦凱為淺白色雨衣那隻鬼,而深紅色雨衣為小鬼,接下來我會關閉透視能力,然後開啟查看左眼訊息的能力,如此一來便可以瀏覽整個班的所有同學的左眼訊息,假使當中有第四行不為0的,那麼他們就有可能是小鬼。之後的話,再於下課時間把咕喵從書包里放解出來,如若鬼就在我們班中,它應該會跟隨過去,並且有所動作,到時候就可以知道鬼到底是誰了。
主意既已拿定,我隨即鬆了一口氣,不由又望了秦凱一眼,忽然覺得這個世界實在太可怖了些,身邊的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變成你所懼怕的東西,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是你要懼怕的東西,只是你一直不曉得罷了。
然而開啟查看左眼訊息的能力並掃視整個課室一遍之後,我卻發現所有同學的第四行全都為0,包括已經被我暫定為鬼的秦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不行,我得冒險問一問才是:「秦凱,你昨天晚上八點鐘左右的時候,在哪裡呢?」
秦凱聞言皺了皺眉頭,跟著慢慢答道:「八點鐘嗎……好像不記得了……我記得七點多的時候進了自己房間,之後的事情好像沒什麼印象了,直到九點才發現自己在房間裡躺著,所以估計是不知不覺中睡著了……對了,你問這個幹嘛?」
我滿臉狐疑,並不搭理他,只管自己運轉起腦中思考所用的齒輪:
秦凱究竟有沒有說謊?假設他說了謊,那麼他是大鬼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了。可是如果他沒有說謊呢?沒有說謊的話,難道說……他也是小鬼?他口中提到的所謂的「不知不覺中睡著的那段時間」很有可能正是我們昨兒夜裡所了解到的「咒術施行時間」,這麼說來,他其實是那個深紅色雨衣怪人才對嗎?可是我明明記得淺白色雨衣怪人那左眼訊息第一行的最後一個字是個「凱」字的,難道說那個人並不是他?可是他的小腿上有傷口,而且明顯是給爪子之類的東西抓傷的,再加上咕喵留意了他,無論如何,他必須是兩個雨衣怪人中的某一個。這樣一來,只好等咕喵用嗅覺將另外一隻鬼給找出來才能繼續分析了。
「許願!」蘇寧這急促的一喝,將沉思默想當中的我的神給召了回來,我轉過頭去對著她,就等她開口說話了。
蘇寧帶著稍顯急切的語氣問道:「那隻貓是怎麼回事啊?之前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你有養貓的啊!」
我略為尷尬地擺了擺手,立馬想辦法轉移話題:「那是朋友托我代養幾天的,沒什麼的……對了,今天同學們為什麼這麼早到啊?」
蘇寧白了我一眼,然後又抿嘴笑了笑,說道:「你什麼時候把老師說的話放在心上了……今天呢,要提前十五分鐘上課,老師說有很多事情要講,所以要補一刻鐘的課咯!」
我長長地「哦」了一聲,會意地點了點頭。
此時,班主任甄巧老師走了進來,快步來到了講台上,又開始喋喋不休地講起那些什麼放假期間注意事項還有新一輪校統考試準備工作什麼的,都是些我聽了即可增加睡意的內容,如此無聊,還不如看看老師的左眼訊息呢:
第一行是甄巧,第二行是82,第三行是30,第四行是0。
第三行是30……我得翻出左眼訊息備忘錄來看看才行!哎,不對,左眼訊息備忘錄在吉祥那裡!這可怎麼辦呢?發個信息給他吧,昨晚雖然酣戰了一番,不過像記下聯繫號碼這種正事還是沒有忘卻的。
編輯好信息並發送出去之後,大約等了個五分鐘,終於收到回復的簡訊了。
那麼把三組不同時間記錄下來的左眼訊息排列起來吧:
第一行是甄巧,第二行是83,第三行是87,第四行是0;
第一行是甄巧,第二行是80,第三行是55,第四行是0;
第一行是甄巧,第二行是82,第三行是30,第四行是0。
真是奇怪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班主任左眼訊息第三行的值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竟然銳減至30,她到底把這些運氣都花費到哪裡去了?真是困惑不已啊。
趕快下課吧,我要知道真相,越快越好,越快越好啊……
一隻、兩隻、三隻、四隻、五隻……正數著綿羊挨日子呢,忽地聽到「啪」一聲,於是習慣性地往腳下看了看,才發現原來是本黑色封面的書啊,這誰掉的呢?拿起來看看吧。
然而這書才剛湊到眼前,我卻不由心口緊繃起來,只因這書名著實有些詭異:
《九鬼異聞錄》
此時此刻,我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第一件做的事情不是找到書的主人並把書歸還,而是用這微微發顫的手緩緩地翻起了書頁……
傳說中世間有九隻強大的鬼,它們的力量聚合起來,足以抗衡天神,甚至支配世界。它們個個都長得青面獠牙、模樣猙獰,最為駭人聽聞的是,它們各自只擁有一隻眼睛。然而這些眼睛卻具有極為奇異的法力,有的可以蠱惑人心,有的可以膨脹人慾,有的可以亂人情緒,有的可以控人夢境……
42樓 浅风仁樱 2024-4-24 02:29
第三十九章 伺機·借地
「好看嗎?」一個輕盈溫柔的女子之聲忽爾傳來,擱止了我閱文的眼線。
我仰起頭來,才發現此女原來是蘇寧的同桌:卓琳。
這個叫做卓琳的女孩雖說長得不算特別標緻,至少在臉蛋和身材上都不及蘇寧,可於我眼中,她卻有著一種離庸脫俗的清雅之氣,單憑這點來說,簡直可謂令人賞而不倦。只是,她平日裡過於低調,甚少說話,因此很少人會提及到她。
嗯,順帶把她的左眼訊息記到腦中吧:
第一行是卓琳,第二行是84,第三行是79,第四行是0。
這時我靜靜地合上了手中之書,把它遞到了卓琳的跟前,輕聲問道:「這是你的嗎?」
她面無笑意,淡淡答道:「是的,謝謝你幫我撿起來。」
我點點頭,擺擺手,說了聲「不用謝」,爾後便轉過身去。然而才過了一會兒,我卻又不自覺地斜了斜眼,偷偷地瞄了卓琳一眼,發現她竟然恰好也在看我,於是雙目對接,剎那間,我感覺到自己這顆赤紅赤紅的心快將從口中蹦躍出來了。
不要誤會,我可不是被她那清雅脫俗的氣質給擄去了情愛之心,而是被那一瞬間所看到的怪異景象給著實驚嚇到了。
那到底是什麼來的……我是不是精神恍惚看到幻覺了……那長長的獠牙和青暗的臉孔,怎麼可能會是人這種生物所擁有的……
「鈴鈴鈴鈴鈴鈴鈴……」
太好了,終於下課了,快把咕喵放出來吧!
吱吱吱吱……
「咕喵!」
喲!我這書包的拉鏈才拉開四分之三,它就自個兒從裡邊鑽出來了,看來真是把它給憋壞了啊!不過我在把它塞進包里的時候就已經留了些縫給它透氣了,這麼神異的貓,命肯定硬得很,不怕不怕。
那麼趕緊來注意咕喵的動態!
此時只見咕喵再度繞著同桌秦凱的雙腳踱起步來,走了個三四圈之後便停下步子,朝著我「咕喵咕喵」地叫出聲來,我會了會意,把它抱了起來,希望它能明白我的意思,繼續尋找另外一隻鬼。
那麼抱了數秒之後,我又將它放了下來,一著地,它便立馬撒腿快跑!我見狀也急急跟上前去,沒想到竟然跑起了走廊,這可不好,引起騷動可怎麼辦啊!搞不好會被捉到教務處去處置的!不行,我得把它捉回來再說!
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
哎呀,竟然跑上樓梯去了,真是越來越麻煩了,得趕緊制止它才行!
呼呼,呼呼……
呼呼,呼呼……
咦,等等!這裡不是六樓的第一儲物室麼?那鬼竟然藏到這裡來了?莫非已經被他看出什麼端倪了?這可不好,趕快進去看看才行!不過這門竟然虛掩著,著實古怪。
「咕喵!」
於是我與咕喵迅速殺進儲物室……
說時遲,那時快,咕喵用力一躍,撲到了某個男子的身上,著實把對方嚇了一大跳,以致那人跌坐在地上,面色慘澹。
這個傢伙不正是……不正是羅傑嗎?怎麼回事?他旁邊還立了個人,那、那、那不是陳平嗎?他們在搞什麼鬼啊,無端端地怎麼就出現在這種地方了呢?
陳平目瞪口呆之餘,疑惑地向我問道:「你們幹嘛呢?搞什麼突然襲擊啊?」
我也不知怎麼的,一臉凜然,不答反問:「你們又在這裡做什麼呢?」
陳平擠皺了眉頭,略帶哭腔地說道:「我們早前就收到了下節課老師安排了全節自習、並且還不跟班的消息,所以想著藉此機會上來這裡玩玩電腦遊戲罷了,你看,我還把手提機子都帶上來了。」
我瞟了一眼那手提電腦,發現不但東西沒假,而且那牌子還是蘋果的呢,為了向賈伯斯致敬,我也不追究什麼了(其實本來就沒有資格追究),不過有個事情還是得問一問:「但是你們怎麼會有鑰匙進來的?」
羅傑抱起了咕喵,一拳打在了它的頭殼上,解了恨才開了口:「我們前些天偷了管理員的鑰匙,在外邊打了三把又悄悄把東西還了回來,神不知鬼不覺,就這麼多了個可玩的地方。」
我心裡頭雖說已經知道羅傑跟雨衣怪人的事情脫不了干係了,但還是努力掩飾臉上的敵意還有驚訝之色,正聲說道:「既然都打了三把了,你們都夠用了,把多出來的那把送給我吧!這樣我就不揭穿你們了,怎麼樣?」
陳平聽了這話,不假思索地應道:「本來嘛,多打一把,有備無患,既然你都開口要了,做朋友的又怎麼可能拒絕你呢?說什麼揭穿我們的只是玩笑話吧?過來拿吧!」
我微微一笑,走上前去,伸手接過了鑰匙。
今後事態的發展不好想像,多一塊秘地,多一個據點總不會吃虧。
然而就在跟陳平和羅傑兩人道過別、準備離開這裡的時候,我卻不經意間發現了一些異樣的東西。
那是什麼來的……堆放在雜七雜八、相互疊架的舊棄物最上邊的,是一個看上去漆黑陳舊的五棱狀物件。
好奇心如同離弦之箭,無力收回。雖說好奇害死貓,可現在好奇的是我,不是咕喵,因此沒有害怕的必要。
我走上前去,把這個五棱狀物件提了起來,這才發覺它的舊不能只用「陳舊」來形容,而至少應當使用「古老」這種程度的措詞來修飾。
我耐心地端詳了起來,慢慢地發現這個五棱狀物件非常像一個棋盤,但卻說不出這究竟是供哪一種棋使用的。嗯,也許是一個非常古老的棋種。這個棋盤的五個稜角上都有著不同的圖案,經過我的反覆觀察,可以辨識出這五個圖標分別是太陽、月亮、星星、沙漏以及髑髏(死人的頭蓋骨)。
這般古異的器物,也不知道什麼來歷,不過我總覺得這東西極不尋常,最好還是先把它收留起來,也許以後會有某種用處。思量間,已經將這棋盤收進懷裡,以外衣掩藏,並用一隻手把它緊緊夾好。
既然五棱棋盤和儲物室鑰匙都到手了,那就沒有繼續再在此處逗留的理由了,果斷單手抱起咕喵,快步離去。
之後的話,在第四節課的末尾之時收到了吉祥發來的簡訊,他通知我上午放學之後到校門口處去見他,並將最新的調查情況向其匯報(竟然敢用匯報這個措詞,我果斷回了個信息罵他個狗血淋頭、片甲不留)。
43樓 浅风仁樱 2024-4-24 02:29
第四十章 螣蛇·狡計
那麼盼完星星盼月亮,盼完月亮又盼太陽,總算盼到下課鈴聲響,我把咕喵從書包里抓了出來,順手放到頭頂上,加速往校門口那兒走去(話說我的人生節奏真是可怕,幾時都是 以「加速」、「火速」、「迅速」、「快步」這些措詞來修飾的)。
「咕喵!」
咕喵這傢伙好像很興奮哦,才幾個小時沒見同伴,就這般掛念了啊?
噠噠噠噠……
不消三五分鐘,我已經出了校門了。
哎,這就奇怪了,怎麼沒看到吉祥那隻蛋散(粵語,用以罵人)呢?不是說好這個時間見面的嗎?真是個整天淨給人添麻煩的小子……
正四處張望著呢,此時眼前卻赫然出現一個怪異至極的路人,我說這是Cosplay呢,還是精神分裂呢,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扮成稻草人的模樣在大街上逛盪呢?若說這裝扮是在突顯個性那也就罷了,可這傢伙連眼神都學得跟稻草人一模一樣,也忒藝術了吧。
這真是大千世界,包羅萬象,無奇不有,見怪不怪啊!
 「咕喵!」
呀,這聲「咕喵」可不是咕喵發出來的,我一聽就知道,此番必定是那隻欠抽的蛋散在鬼叫了。
於是我轉過頭來擦亮雙眼一看,果不其然,吉祥這小子正津津有味地品嘗著手中的雪糕呢!這也實在是太可惡了,待我來放聲開罵:「豈有此理!我跟咕喵在這裡傻等,你丫倒好,悠哉悠哉地還祭起五臟廟來了,哥不抽你一身皮開肉綻哥以後就跟你姓吉!」
正欲下手「啪啪」賞他兩巴掌呢,卻見這小子突然臉色一沉,抬起手來示意讓我住手,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於是只好順著他的視線往前望去:
但見不遠處,於那街邊一盞高高的路燈之旁立著個頭裹烏巾、身穿茶褐色無上衣、手執竹杖、腳著芒鞋的古怪僧人。
僧人?為何我第一眼就將這名陌生的男子定義為僧侶呢?我想那是因為他的這身裝束左看右看又上看下看,上看下看又左看右看,最接近的身份也只有是和尚了。只是何為他會裹著頭巾呢?在我的印象當中,佛教中人皆是光明正大、清清淨淨的,沒什麼特殊情況那是決計不會將自己弄得仿如見不得人一樣的,這禿驢是怎麼回事呢……呃,我好像有什麼事情就快要想起來了……
「你看夠了沒?沒見過美女啊?這樣死命地盯著人家看,你真不害臊啊!」這是什麼情況,眼前突然冒出個妝扮得花枝招展、身材臃腫肥大的奇女子,不由分說就張開那血盆大口朝我喝斥道。
吉祥當場承受不住,噴了我一臉的雪糕。
我從容地用衣袖抹了抹自己的兩頰,然後擺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轉過身去,徑直往前邁步,隨即以凜然之氣毅然作聲:
「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待杜根。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崑崙!」
吉祥火速跟上前來,輕輕敲了敲我的腦袋,然後不無陰險地沉聲說道:「不要賣乖了,願願,啊,不,是小吉!小吉小吉,快把之前的調查情況向我匯報吧!」
我一拳打在他那天靈蓋上,然後直接拽著衣領拖走……
之後的話,我便當著吉祥的面將今天早上調查的結果一五一十地進行了陳述並加以分析,其中最主要的自然就是關於那兩名雨衣怪人的真實身份的初步推斷,即秦凱與羅傑正是淺白色雨衣和深紅色雨衣兩名怪人的這一推斷,雖說不能完全確定是哪個對應了哪個。
吉祥聽後臉色一沉,表情極其嚴肅,一直沉思默想了十來分鐘,之後忽地神情大變,露出滿臉的驚慌失措之意,跟著失聲說道:「不好了!被擺了一道,被大鬼擺了一道,被藍天這個狡如螣蛇的大鬼擺了一道!」
我一臉不知所措,只能急切地究問道:「什麼擺了一道,什麼藍天,什麼大鬼,什麼狡猾跟螣蛇,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吉祥怨怨地嘆了一口氣,帶著時抑時揚的語調說道:
「藍天這傢伙設了個層疊層的小陷阱,我明明早有預料,卻還是跌落了進去。我推斷昨天下午,他在與我們會面之前所耽擱的那三個多小時裡,已經將陷局布置好了。他首先使用自己的異能給秦凱和羅傑下達了不同的指令,讓兩人扮演他口中忽然提起的古怪二人組,那麼秦凱扮演的是淺白色雨衣怪人,即偽大鬼,而羅傑扮演的則是深紅色雨衣怪人,從某個方面來說,可以算是偽小鬼,因為他並不參與殺人;接著,他佯裝與我們一起去捉鬼,但其真實目的卻是為了一步步誤導我們,讓我們誤以為兩名雨衣怪人就是大鬼和小鬼,如此一來,我們便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雨衣怪人的身上,即使我們沒有認定大鬼在雨衣怪人之中,也會在不知不覺當中將調查的對象轉移到雨衣怪人的身上,然而事實上這所謂的古怪二人組根本就是個幌子,他們連小鬼都算不上;然後,真正被他選中的小鬼便可以順利地執行他殺人的指令,我敢斷定,昨兒夜裡必然有人已經被殺害,並且如同先前那般,現場會留下所謂的遺書作為死者自殺的憑證;最後,我們只能呆呆地等著某人出於愧疚而自行了斷並留下遺書這種絕不陌生的消息傳到自己的耳邊,跟著捶胸頓足以表深深的懊悔。」
聽到這裡,我頓時恍然大悟,繼而往後倒退了幾步,帶著一臉的茫然若失開了口:「這麼說來,藍天果然就是大鬼,那個我尋覓已久的神一般的扯線人,反反覆覆,兜兜轉轉,最終還是……」
我的話還沒說完,吉祥便立馬出聲打斷:「不,當下沒有確鑿的證據,不可全然斷定。不過……百分之七十,藍天是大鬼的機率,現在是百分之七十。」
我稍稍低下了頭,從鼻孔處呼出了兩股躁氣,默默不語。
「別再管誰咒你,曾經荒謬,闖蕩異地,亦未枉相戀,超出煩惱的禁忌,是世上人不理……」
手機響了,這鈴聲對應的是什麼人呢,我竟然不知道,估計當時在編入通訊錄的時候設定好鈴聲之後就沒下文了,因而沒有牢記下來……
那麼趕緊從衣袋裡摸出了手機,馬上解了鎖,只見屏幕上顯示出兩個我並不陌生的漢字:殷勤。
竟然會是她!這可是她頭一次給我來電話啊,快接:
「餵,殷勤嗎……」
44樓 浅风仁樱 2024-4-24 13:45
第四十一章 命案·再起
電話那頭即刻給予回應,然而語氣卻顯得異常緊張和慌亂:
「是我!許願,出事了,出事了!昨天晚上吳勇在市警局第三分局的第二拘留所里自殺了,而且還留下了遺書!我不知道為什麼,重案組的警員說我在昨晚八點鐘左右的時候以探望同事為由進入過第二拘留所,之後他們就發現了吳勇的屍體,於是我便莫名其妙地成為了嫌犯,現在已經被帶到第一招待所這裡了!他們盤問我,可是我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我昨天晚上七點鐘的時候已經回到家了,因為實在是太累了,所以直接躺在床上睡著了,怎麼可能會無緣無故地跑到警局去殺人呢?」
聽至此處,我的心不由加速跳動起來,不自覺地吞了吞口水,接著努力抑住內心的驚慮並開口說道:「你先別慌,先別慌,聽我說,我馬上打電話給白Sir和雷Sir他們,我有辦法證明你不是兇手!你在那裡乖乖等著,不要亂來,千萬不要亂來!」
我說到這裡就直接掛斷了電話,也不保留通話,轉而在通訊錄中搜出了白起的號碼,然後馬上撥了起來,好在很快便接通了:「餵,白Sir嗎?對,我是許願!關於殷勤那個事情……嗯、嗯……是、是……嗯嗯,對……什麼?你說現場有她的指紋?你是說你認為這個案件與之前的連環殺人案沒有關係?王明一死,你們就覺得那宗案子已經完結了?什麼?你說這是單純的仇殺案?你……餵、餵、餵、餵?白Sir!白……」
我極其失望地將手機從耳邊移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對著吉祥說道:「太失望了,沒想到白起他們已經將先前的那宗重案歸檔了。唉,果然,異能這種東西是不可能真的得到信任的,否則警方的威信也要掃地。現在他們一口咬定吳勇的案子跟連環殺人案沒有關聯,還將殷勤定為疑兇,這可不好辦啊。吉祥,你跟我走一趟吧!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興許我們會在此案中找到破案的繩索!」
吉祥微微地點了點頭,淡淡地說道:「好,不過你最好先跟學校那邊交代一下,畢竟你下午還有課要上。」
我也輕輕點了一下頭,然後迅速動起兩根拇指來,並發出了以下這樣一條信息:
小寧,我下午有事要離開,你幫我向老師請病假吧,謝謝你了。
之後的話,我與吉祥叫了一輛計程車,火速趕赴第三分局。首要之事,乃為無辜的殷勤洗脫罪名。無論如何,白起和雷帝是知道並且在一定程度上相信我的能力的,一旦我說出殷勤的左眼訊息第四行為0,即使他們無法以這個理由幫殷勤洗去嫌疑,但至少在他們的心裡也會改變想法,會轉而認為殷勤不是真正的兇手,這對殷勤來說還是有利無害的。
在車上,原本兩人是保持沉默的,但車途過了一半之時,吉祥忽然開口作聲了:「願,你為何會認為殷勤她一定不是……」
我不知為何,一聽到這些個字眼,心頭怒火馬上就灼燒起來了:「不可能!殷勤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了!她不可能會是兇手的!」
吉祥稍稍弱化了音量,應道:「可是……如果她是小鬼呢?被控制的人是根本無法憑藉自己的意識去行動的。」
話聽到這裡,我卻怔了一怔,再也找不出話語來回復吉祥了。
於是從對語轉為緘默,一直緘默,一直緘默……
此後在下車之前只聽到車子行駛的聲音和喇叭「嘟嘟」作響的噪聲,怎麼聽怎麼煩心。
嘟嘟嘟嘟……
終於,車子停了下來,停在了我並不陌生的市警局第三分局的大門前面。
我和吉祥下了車,二話不說,直接進門登梯,往第一招待所那裡而去,有人攔還是沒人攔我們卻也全然不管,感覺此時此刻的自己似乎正在挑戰某種絕對不可犯侵的威嚴。
然而來到第一招待所的門前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卻赫然出現並阻擋了我們的去路。
這眼熟的輪廓及一身藍色的牛仔裝,除了雷帝,我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這時雷帝顯出一臉複雜的神情,轉了轉手中的瓶裝木糖醇,遲疑了一會兒才開聲說道:「那個女孩是你的朋友吧?小子,不是我想打擊你,只是此番證據確鑿,只怕你也無能為力了。我可以讓你們進去,不過只給五分鐘時間,你好好爭取吧。」
我點頭致謝,推開了門,與吉祥一併走了進去。
此際,殷勤獨自坐在木椅之上,形容稍顯憔悴,雙瞳之中滿盈苦郁和憂慮之意。
我趕忙走到她的跟前,將雙手分放到她的兩肩之上,以急切而帶有悅意的語氣說道:「殷勤,你放心,沒事的,我有辦法可以救你……」
我的話才說到這裡,視線已經自然而然地轉移到她的頭頂之上,那是因為我要用自己的能力親眼證明她不是真兇……
那麼她的左眼訊息……
左眼訊息……
嚇!左、左、左、左眼訊息呢?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為什麼她的左眼訊息不見了……
我愣了一下,跟著回頭望了後方的吉祥一眼,發現他的左眼訊息倒是依然好好地飄浮在天靈蓋上,接著再轉回頭來對著殷勤的頭頂反覆看了又看,盯了再盯,可卻怎麼也沒有看到任何跟左眼訊息相關的東西。
哪怕是半個數字也好,至少給點可究的痕跡吧,怎麼會什麼都沒有的呢?
但無論如何,多多少少總得從她身上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啊!那麼……對不起了!這也是為了了解事情的真相,為了還你一個清白,因此才不得已而為之的啊!
我咬緊牙關,連抹了兩下左眼,跟著又再輕抹了一下,就此開啟透視能力,然後便仔仔細細地檢查起殷勤的身體來……
數十秒鐘之後,我再度抬起手來抹了一下自己的左眼以關閉透視能力,緊接著又連抹了兩下,將查看左眼訊息的能力重新開啟。
果不其然,骷髏頭面具和兇器什麼的,一樣都沒有,有的只是那些先前業已目睹過的、疑似鞭子留下來的、深淺程度不一的、讓人觸目驚心而又黯然生悲的道道傷痕。
此時殷勤一臉茫然地盯著我看,嘴角那裡好不容易微微有些上揚了,可如今卻又慢慢散去了那原本就不多的笑意。
45樓 浅风仁樱 2024-4-24 13:46
第四十二章 疑慮·對析
終於,她帶著哭腔開了口:「許願,你也幫不了我嗎?我真的是清白的,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我輕輕搖了搖頭,低聲應道:「不,我可以幫你,我將會親自去證明你的清白。你放心,我一直都相信你。」
她頓時臉上百感交集,接著狠狠地咬了咬唇,然後又重重地連點了兩下頭。
我沒有再度作聲,而是轉過身去,靜靜開了門,慢慢走了出去。
吉祥緊隨我的腳步走了出來,隨即輕輕把門關上,爾後雙眼直直地望住了我,很明顯是在等待一個答案,一個必須從我口中說出來的答案。
我微微苦笑一番,淡淡說道:「看不見,我看不見,她的左眼訊息,我居然看不見。」
吉祥怔了一怔,帶著一臉的詫異和困惑之色對著我說道:「我還以為你是看見她的左眼訊息第四行不為0才露出那種令人擔憂的表情的,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子……這樣一來,我們就更加難以判別殷勤究竟是不是小鬼了,除非我們能剛好看見下一宗命案的發生過程,或者可以預先知道下一個受害者是誰,否則追查起來必將十分棘手。不過如此看來,真兇有可能利用自己的能力對殷勤做了某種事情,導致你看不見她的左眼訊息,因此無法以左眼訊息第四行為0這一點來作為洗脫她嫌疑的證據。可是如果是這樣子的話,那豈不是說明真兇已經知道了你的能力?不過,這應該不太可能,按照你的說法,知道你能力的人應該只有我、白起和雷帝,除非我們三個當中有人把這個情報洩露給真兇,否則他不太可能會知道。但是既然不可能,那又要如何解釋看不見左眼訊息這個異常的事情呢?」
我頓了一下,臉色忽爾一沉,降低了音調並作了聲:「不知道,根據我們先前的推斷,真兇很有可能擁有可以控制他人的能力,至於他是否擁有這種能力之外的其它能力,暫時來說是難以驗證的。想要知道真相的話,還是必須先了解此宗案件的來龍去脈。事不宜遲,我們馬上去找雷帝,他那裡必定有重要的備案!」
我這話音才剛剛落下,一個熟悉的、渾厚而帶勁的嗓聲便緊接著響了起來:
「不必了,我來告訴你吧。事實上,我們今天凌晨之時去到了案發現場,由法醫確認到吳勇的死因為喉部被利器割斷,導致失血過多,隨即當場慘死。之後我們在他的身上找到了遺書一封,然而經過核實,我們發現裡邊的字跡與死者的字跡根本不相符合。另外,還有一點必須提及,那就是被害人的死亡時間為昨天晚上的八點鐘到十點鐘左右。那麼就疑犯殷勤的實際情況開始進行分析:首先,昨晚八點鐘左右的時候正好以探望同事為由進入過第二拘留所,如此一來,她就具備了犯案的時間條件;其次,案發現場發現了殷勤的指紋但沒有找到兇器,那麼假設疑兇將利器帶在身上,行兇成功之後將兇器帶走並毀滅、藏匿或者丟棄,則殷勤依然存在犯罪的可能;再次,我們經過反覆核對,發現殷勤的字跡與此次現場發現的遺書上的字跡非常相似,可謂是異曲同工,只不過後者相較前者來說,給人一種刻意把字體寫得更薄更瘦的感覺,這很明顯是在移轉罪責,於是嫌犯的可疑程度便進一步增加了;最後,綜上所述,可以進行以下這樣一番推論,即殷勤利用之前發生的連環殺人案的案件特徵,在行兇的過程中加入與之相關的元素,造成一種重大命案尚未結束的假象,以此掩蓋自己殺人的事實,然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她無論如何竭力洗刷自己的嫌疑,最終還是留下了蛛絲馬跡,並且終將接受律法的裁決。」
我聽罷思量了數秒,雖說心中有些驚寒,但還是不禁開口反駁:
「哼,白Sir,之前緝拿吳勇並將其交與陳莘陳警員的那兩名有功之臣,正是我和殷勤,這件事情您難道不知道麼?即使不知道功臣之一的我,但至少應該會從陳警員那裡了解到殷勤這等良好市民吧?既是如此,那麼殷勤又何必費盡心思、幾經周折將她欲殺之人送進警局這般安全的地方,再冒著極大的危險入到你們的地頭裡去殺人呢?她還不如當時便捉住機會直接將吳勇殺害,豈不快哉!所以說,您那所謂的推論恐怕無法說通吧?」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白起聽聞此言之後,竟從容不迫,侃侃而語:
「哼,無知孩童!你可曾想過,殷勤若果直接在當時便將吳勇給殺去,那她要如何逃過我們的深入調查和追擊呢?可是,如果大費周章,兜一個大圈之後再將吳勇殺害,則懷疑她的人將少之又少,於是她的目的也可達到。只是她棋差一著,沒能謀計周全,因此才被我們識破。你連兇手殺人的思維都沒弄清楚,還來跟我辯什麼辯!你唯一有些底氣可以拿出來與我一說的,也只有是左眼訊息第四行為0這一點了,可是你並沒有第一時間便拿著這一點來大聲說話,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看到的殷勤左眼訊息第四行……根本就不是0!」
我當即心口一寒,無力駁斥。
雖說他沒有完全猜中我的心思,但卻也算是估中了一半。
白起見我啞然無言,臉上自是露出優勝的笑意,隨即轉身而去,並不回頭。
我輕輕嘆了一口氣,本欲擺出沮喪無助的表情,但卻料想不到身旁的吉祥忽然走上前來,伸出雙手肆意地捏了捏我的兩頰,跟著「嘻嘻」一笑,引得乖乖趴在他頭頂上的咕喵也欣然地叫了起來。
我哭笑不得,以致臉部險些抽搐。
「別擔心,真相遲早會大白於世的,我們要做的是堅持不渝、等待時機。不要忘了,我曾經說過,我們攜手起來,將沒有做不到的事情。」他唇角微動,目光中帶著無法估量的自信,那究竟是無垠的氣度,還是無度的自負?
我沒有在言語上回應,只是淺淺一笑,隨即眉角微蹙,心中憂慮依然無法完全消散。
「救命啊,殺人啦,救命啊,殺人啦,救命啊……」
46樓 浅风仁樱 2024-4-24 13:46
第四十三章 傷故·變機
這是我的手機簡訊提示音啊,哎呀,誰又想認我作爹了啊,誰又想告訴我他銀行帳號是多少了啊,誰又想對我說「爸,我被壞人抓走啦,快拿十萬塊來贖我」了啊……
咳,蛋疼的玩笑就不開了,還是迅速解開手機鎖,看看這信息都說了些什麼吧:
許願,對不起,我從樓梯上摔了下來,把腳給弄傷了,沒能親自去幫你請病假,不過我已經委託小琳去幫你請假了,放心吧。
什麼?蘇寧她摔傷了?怎麼會這麼突然……這就難怪了,此番想起來,早些時候給她發過的簡訊一直都沒有得到應答,平時發信息給她,幾分鐘之內就會收到回復的……不行,我得馬上問問這是怎麼一回事!快撥她的手機,快快快……
啊,馬上就接通了……
我:「小寧,你怎麼樣了,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蘇寧:「我……我哪知道啊,我、我、我就是跟小琳邊走邊聊,誰會想到突然之間就踩了個空……」
我:「你現在哪裡?」
蘇寧:「我在醫院唄,就是上次你眼睛出事的時候住的那一所,全名是叫仲景醫院的,現在這裡是急診部的404房。」
我:「你乖乖在那裡躺著,不要亂動!我馬上就過去!」
蘇寧:「哎……」
我掛斷了電話,簡單地知會了吉祥一聲,便快速動身前往仲景醫院。
嘖,又要坐車,又要等候,又再免不了一番折騰與煎熬。
秒針走,秒針走,秒針走完分針走……
分針走,分針走,分針走完時針走……
呼,總算來到仲景醫院了!我匆匆步入急診部的大門,先是踉蹌了幾步,之後才穩住了腳根,然而還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往蘇寧所在的目標病房而去。
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
401、402、403……404!是這間了!快進去,快進去!
我敲也沒敲,直接就把門給推了開去,大步走進了裡頭。
須臾,吉祥也跟著走了進來,並不曾有怠慢和掉隊的跡象。
「小寧!」
我一眼便望到蘇寧這傻丫頭的俏臉,當即是脫口而出,叫了她一聲,接著就三步並成兩步走,加速來到了她的病床跟前。
此時的她默默躺在床上,臉顏之上並沒有明顯的蒼白之色,反倒是那兩頰還微紅微紅的,真不像是個病號傷員的,只是下方就不堪了一些,那純白的被子蓋掩了膝蓋以下、腳踝以上的部分,從而愈加突出了那被紗布包紮得嚴嚴實實的可憐的腳部前半段。
「你不是有急事要忙麼,怎麼還有時間折返到這裡來呢……」
她斜斜地瞟了我一眼,隨即又稍稍側過臉去,嘴角那裡似乎藏匿著小小的笑意,只是這笑意的味道聞之不出,嘗之無方,因此無從辨識。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頓了一下,接著便緩緩開口說道:「你倒是教教我,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能跟你的安危相提並論呢?」
她聞言當即莞爾一笑,跟著白了我一眼,埋下頭去,細聲說道:「也不知道真的假的,這年頭騙子多了去了……」
我從容地笑了一笑,正想說點什麼的,不經意間卻瞥見床頭那裡擱著一個白色的信封,於是隨口問了一句:「這信是你的嗎?誰給你的呢?男朋友麼?」
她頓時嘟起了那張粉嫩的小嘴,擺出一臉的無辜相,喃喃說道:「什麼男朋友,你就那麼希望我有男朋友麼?這只不過是我寫給小學同學的信,都好幾年沒見過面了,好不容易聯繫上了,寫個信兒都礙著你了……」
聽至此處,我身子向前傾了一傾,將臉貼近到蘇寧的臉前,然後壞壞地笑了一下,同時開口應道:「像你這樣的女生,臉蛋討喜,發育驚人,也不知道從年頭到年尾,有多少男生排著隊等著追你呢!」
她鼓起兩頰來,「哼」了一聲,怨怨地說道:「這麼多人排隊,怎麼不見你排呢?」
我一聽不由尷尬地笑了一笑,一時之間也找不出什麼合適的話來回復她,只好佯裝沒有聽到,轉過頭去對著剛好走進房裡來的護士小姐說道:「護士小姐!給這位病人斟杯熱水好嗎?她話講多了,口渴著呢。」
那護士小姐一聽即刻掩口一笑,大大方方地走了過來,瞟了蘇寧一眼,跟著對我說道:「怎麼,你已把我給忘了?」
我這眼神左右來回飄了一陣,恍然悟覺,馬上張口答道:「玲姐!呀,你瞧我這木魚腦袋,一時之間居然還沒反應過來!」
這會蘇寧倒要發作了,冷哼一聲,接了話:「你本來就是只豬!超笨的豬!」
李玲聞聲不禁抿嘴一笑,我也懶得去爭執,於是若無其事地說道:「玲姐啊,有個事情本來不當提起,不過實在是不得不關心一下啊!畢竟那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來的!那個……楊醫生他現在怎麼樣了……」
李玲一聽稍顯驚訝,似乎在她看來我知道的有些多了,然而在停頓了一會兒之後,她還是向著我正聲答道:「先前他的女兒出了事,在那之後他就請了喪假,回了家,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過。辦理後事什麼的不說,最主要的還是心痛啊。不管那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再壞再不濟也好,畢竟都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所謂十指連心啊,自己的肉給硬生生地割了下來,哪能不痛啊!」
我連忙點頭附和,也不知怎麼的,忽然間就想起上回住院時看到的楊醫生的左眼訊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的第四行應該是4,可是楊醫生除了失手「害死」過自己的妻子之外,到底還「製造」過幾起醫療事故呢……
「嗚哇!嗚哇!嗚哇啊!」
這、這、這、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之間會傳來如此悽厲的鬼嚎般的聲音呢?這顯然不是此間病房發出的聲音,估計是隔壁房間或者對面房間傳出來的。
我望了望李玲幾眼,本想從她口中得知緣由的,沒料到她也是一臉納悶,不知所措。既是給不出答案,她也只得站起身來,往病房門外走去……
我與蘇寧、吉祥兩兩之間面面相覷,盡皆無解。
不對,我感覺這叫聲實在是不對頭,那種悽厲的程度,簡直就好像是受到了某種極其突然的傷害一樣。我想我可以體會這種可怕的感覺,畢竟我也是親身經歷過煉獄般的痛苦折磨的。
47樓 浅风仁樱 2024-4-24 13:46
第四十四章 遺書·猜度
此時,我抬頭看了吉祥頂上的咕喵一眼,發現它的眼神有些異樣。
大約過了個兩分來鍾,我們終於等到李玲回來了。
還沒等我開口發問,她業已開聲排解我們的疑惑:
「原來是隔壁的一名病人好端端地突然之間大叫起來,把整個病房的魂都給驚嚇出來了。那邊的同事的告訴我,說這名病人本來是胸口受了槍傷的,可前天晚上被送到急救室搶救的時候,他竟然面無懼色,還跟執刀醫生說,他一丁點兒痛的感覺都沒有,不必麻醉了。當時整個手術室的人都震驚了,大家害怕承擔責任,最後還是給他注射了麻醉劑。昨天早上的時候,他醒了過來,結果仍然表示自己一點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甚至連自己的手背被上了吊針也全然不覺。之後到了昨天晚上,他說沒有感覺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可怕了,因此當著護士的面用拳頭重重擊打自己受傷的部位,結果還是感覺不到任何疼痛。當時可嚇壞我們那位同事了。後來經過護士的安撫,他暫時便罷了手,老老實實去睡了個覺。一直到了今天下午都沒什麼事情的,誰也沒料想到突然之間就嚎叫起來,似乎是重新能夠感覺得到疼痛了。」
我與蘇寧、吉祥再度兩兩之間面面相覷,著實不寒而慄,默而不語。
之後的話,李玲表示有其它事務要處理,便跟我等道了別,走出門去。
此時,蘇寧清了清嗓子,指著吉祥向我問道:「對了,這位潮到爆的帥哥是誰啊?」
我不由覺得好笑,同時附帶些許意外,隨即又一邊笑,一邊慢慢說道:「他啊,是我的好朋友吉祥。怎麼,你想勾搭他啊?」
蘇寧聞言當即眉頭微蹙,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並不應答,只管自己伸出手來,借著拇指和食指的力把床頭那兒的信封給拿了起來,跟著拆開了並未粘合的封口,將信紙展開,細細閱了起來。
一秒、兩秒、三秒……
她眉頭愈擠愈皺,神情愈發詫異,終於是驚懼地開了口:「怎麼回事?我寫好的信呢?怎麼變成這樣子了?這根本不是我寫的啊……」
我聽罷困惑不已,果斷伸手搶過她手中的信,與身旁的吉祥一起默讀了起來:
棄文從醫三十載,不覺合眼淚沾襟。做了那麼多年的大夫,舍恩施德,救死扶傷,不在少數。周敦頤褒揚蓮之德品,當真是廉而不夸,著實可謂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於是敝人竭誠效仿,多年以來,拒收紅包,謝絕賄賂,只憑天地良心,盡力救人。勞碌半生,本是討取了個尚可見人的名聲,如何料到給自己的孩子累了一累。三年多以前,這孩子胡作非為,將自己的母親活活氣到病發,我親自著手救妻,只是病入膏肓,回天乏力,她卻來個以訛傳訛,把責任都往我身上推。這也都罷了,兩年前她又招惹了不該招惹的幫派人物,原本已是命在旦夕,卻正巧趕上那四個黑道的角色在廝殺中受了重傷,她便來求我在手術過程中暗做手腳,將那幾個仇家間接害死。我出於無奈,只得在自己的手術中加重了手勁,還在其它三人的手術中做了些缺德事,這可不單單是害了這幾人的性命,還給另外三名執刀大夫造成了不好的影響啊。唉,思來想去,這孽女去得應該啊,只是妻亡女喪,孑然一身,再無牽掛,與其苟活於世,不如痛快赴死!心意已決,遂立此信以知會當世,望世人引以為戒,從今往後,凡事必先捫心而後為之,切記,舉頭三尺有神明,多行不義必自斃!吁!楊琦大夫親筆。
文已閱畢,我與吉祥相互對視,已然心照不宣。
原來如此,楊醫生的左眼訊息第四行(數值為4)竟然是這麼個來由啊,什麼失手「害死」自己妻子的悲劇,其實卻是自己女兒造出來的虧心事啊!按照這封信的內容來看,這一切還真是合乎情理,情真意切哪!雖說還不能百分之百確定它的真實性。只是,這封信是怎麼得來的?為何會在蘇寧的手中呢?還有,這信若真是楊醫生寫的,那他現在豈不是已經……
不行,這件事情必須要深入調查!這弄不好是舉足輕重的關鍵所在……
思量至此,我即刻對著蘇寧認真地問道:「小寧,你這封信究竟是怎麼得來的?」
她滿臉迷惘,遲疑了一會才緩緩動唇說道:「我本來是昨天夜裡寫好這封信的,今天早上來學校的時候……對了!途中不小心跟一個女孩撞到了一塊,信也掉地上去了,不過我馬上就撿了起來,然後就飛快往學校而去了!之後這信就一直在我身上的啊,剛才打開的時候就嚇了我一大跳的說……」
我立馬追問:「有沒有看清那個女孩的模樣?」
她連連搖了搖頭,答道:「當時趕著去學校呢,哪有時間光顧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啊!哎,說不準還是個認識的人呢!不過那時候她也沒有跟我說話啊,如果認識的話,應該會當場叫住我吧。」
我也微微搖搖頭,淡淡說道:「不好說,你可以因為趕時間而沒有看清楚她的模樣,那麼她也一樣可以出於相同的理由而忽略你的身份。嗯……你就在這裡乖乖休息吧,我跟吉祥有重要的事情要好好參詳一番,暫時就沒辦法繼續留在這裡陪你了。你記得老老實實聽醫生的話,趕快把傷養好起來,不要老是讓你身邊的人擔心。」
蘇寧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扭過頭,口裡喃喃自語:「誰要你陪了,笨豬!」
我淺淺一笑,沒有說話,擅自將信收入懷中,跟著示意吉祥起身離開這裡。
然而就在我們轉身準備走出病房的時候,蘇寧忽爾出聲喊道:「許願!」
我側過臉來,稍稍歪了歪頭,用鼻音應道:「嗯?」
她猶豫了一下,跟著吞吞吐吐地說道:「這個星期六……陪我去買鞋子吧?」
我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然後便攜同身旁的吉祥一起走出了404病房。
那麼經過一番詢問和奔走之後,我們總算在三樓的某間急診室里找到了李玲,並且順利地向她打聽到了楊琦楊醫生的住址,於是趕緊與她致謝並道別,接下來便急匆匆地搭著電梯下了樓,加快速度離開了仲景醫院。
48樓 浅风仁樱 2024-4-24 13:46
第四十五章 銀鬢·斷機
不消五分鐘的時間,我們就來到了目標公車站,那麼借著等車這十分有限的時間,吉祥鄭重其事地對我說道:「剛才那封信極為重要,很有可能成為破案的關鍵,即便不能藉助它來偵破此案,但它的存在也勢必將對案情起到相當緊要的推進作用。我覺得,你想到的我應該都想到了,不過我想到的你卻不一定都能想到,所以說,我必須把我的想法告知你,然後,我和你都要依照我的計策來執行每一個指令,決不允許有任何差錯。」
我當即皺起了眉頭,滿臉狐疑地說道:「你就那麼確定我不如你?好,你就說說看吧,我倒要聽聽你究竟有什麼超群的想法和出眾的謀略!」
我一撂下這狠話,便緊緊地盯住他的臉龐,這才發現他的表情看上去十分冷靜,像是幾乎沒有受到我那逐漸加重的語氣的任何影響那樣。
此際他只管微微側了側臉,冷冷說道:
「我的推斷你很有可能並不喜歡,但是我不得不說出口來。是這樣子的,我認為那封信不是楊琦寫的,這一點相信你已經想到了,那麼既然不是楊琦寫的,就只能是有人冒名仿寫的了,但那個人會是誰呢?回想蘇寧口中提到的那個與她相撞的女孩,極有可能就是她寫的,縱然不是她寫的,至少也應該是從她的身上掉下來的。也就是說,我們可以假設這個女孩把這封信帶在身上,於路途中與蘇寧碰巧相撞,結果兩封信同時掉落,而蘇寧誤拾了對方的信,陰錯陽差的,我們便幸運地得到了這封信。當然,這裡有一個需要注意的地方,那就是既然遺書不是楊琦寫的,那為何信中的內容讀閱起來會讓人感覺合乎情理而且情真意切呢?這裡就牽扯到一個非常重要的信息了,那就是背後的那個扯線人,即大鬼,他擁有一個非常強大、足以讓一般人無法想像同時也無法相信的情報之源,這一點我在與你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已經提到過了。另外,上述那句話與我那時所說的完全一樣,好吧,這不是重點。接下來的話,我們必須暫時先撇開關於那個女孩的真面目的問題,因為我推斷出來的結果一定會引起你的不悅,於是直接來到闡述計策明細的環節……」
這時吉祥湊到了我的耳邊,悄聲細語地說了起來:
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如此……
我將雙耳調整為聽英語聽力時的高度集中狀態,將每一個字都聽在了耳里,記在了腦中,然而才消化了個三五分鐘之後,我突然感覺這裡頭有些許不妥的地方,於是提高了聲調說道:「工具呢?去哪裡弄得到你要的那些東西?」
他忽爾「嘻嘻」一笑,從容地答道:「東西很快就會有的,當下我們直接去楊大夫的家裡就行了,現在時間是下午兩點半,到達目標地點估計需要半個鐘頭多一點,而小鬼行動的時間大概是夜晚八點鐘左右,一切還來得及。」
我斜斜眼來又撇撇嘴,頭頂上冒出一個又一個的問號,它們牽著手兒跳起舞,一會兒排成個「S」形,一會兒排成個「B」形。
呃,話說不知不覺中,估計我們要坐的那路公車已經去了一班又一班了,於是直到兩點四十五分的這班車來到,我們才終於上了車。
秒針走,秒針走,秒針走完分針走……
分針走,分針走,分針走完時針走……
到了,到了,總算到了!哈,門正好開著呢!我與吉祥不由喜形於色,徑直往楊醫生的屋裡走去……
一進入屋中,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楊醫生那消瘦不堪的形容,才幾多時日不見,那時神采奕奕的他,如今竟是這般頹然無力,真讓人不禁感到一絲心酸。
無論如何,還是得先把正事給辦妥了才行。於是我們開門見山,直接把遺書的事情告訴了楊醫生,並將那信呈與他看。
起初他是驚詫得不得了,之後的話卻又是敞開心扉,將自己與女兒的故事細細道出,我們則靜靜傾聽,全程不曾出聲打斷,末了才發現事實與那封偽造的遺書中所寫的點點滴滴居然完全相符,著實奇異。
那麼接下來的話,就輪到吉祥發言了,他全然沒有半點躊躇,極其認真地對著那業已身心交瘁的楊醫生說道:
「楊大夫,今晚有人要來殺你,機率是百分之九十,不過你放心,有我們在,你不會有事的。只是……我們需要在你的家中設置一些東西,希望你不要介意。還有,勞煩你配合一下我們的計略,詳情我稍後會跟你細說的。嗯,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我的人應該要來了。」
聽至此處,我已然顧及不上楊醫生那滿臉的茫然和驚恐了,因為無論如何,關於吉祥提及的那些「工具」究竟要如何獲取和設置的這一問題,才是此刻的我最為關心的。
思量間,陣陣腳步聲頓然傳來,抬起眼皮之時,五六名身著某種不知名工服的陌生男子業已走入屋內,我張了半天的口,半個字未曾吐出來,他們倒是一言不發、沒交沒待地就干起活來了,這也太直接了……
於是我與楊醫生呆呆地觀望了半晌,只覺得他們也著實過於忙碌了,這裡搞搞,那兒弄弄,此地整整,彼處修修,不就是裝幾個什麼監控器之類的東西嘛,至於這麼辛勞麼……
那麼到了下午五點鐘的時候,這項「浩大的工程」總算順利完工了,那數名來歷不明的工作人員只是簡單地向吉祥擺出一個示意完事的手勢,同時將一台超薄的筆記本電腦交給了他,然後就列起隊伍、整整齊齊地離開了這裡。
筆記本電腦?不管怎麼想,都無法不跟那些監控器聯想到一塊去啊。
我正打算盤問吉祥關於這幾名陌生男子的來歷的呢,可他卻似乎看破了我的心思,沒等我開口,倒擅自玩起以話堵話的把戲來了:
「東西已經設置好了,那麼等到今天晚上七點鐘的時候,玩鬼的遊戲就算正式開始了。屆時我們三個人要躲在房間裡面,將門鎖上,暗中觀察小鬼的動態,沒有我的允許,絕對不可以擅自離開房間,更加不容許與鬼接觸。我的這個做法,目的在於變明為暗,將小鬼與我們的位置進行調轉,同時進一步了解大鬼與小鬼之間具體的關聯,尤其是大鬼控制小鬼所到達的程度和未知的特點。所以說,請你們務必配合我的計策。」
49樓 浅风仁樱 2024-4-24 13:47
第四十六章 光暗·調轉
我好不容易等到他把話給說完了,正準備接著講那方才未曾講出口來的話語呢,他卻似乎根本不打算讓我出聲了,因而馬上又接著開口說道:「嘻嘻!好了好了,都別在這裡發呆和犯傻了,趕緊去做正經事吧!楊大夫,我們需要補充體力才行呢,你就去廚房炒幾個菜吧!對了,不要太豐盛才好,四菜兩湯就夠了!畢竟我們也只有四個人,勤儉節約是美德啊!咕喵!」
這回我可實在不得不發作了,於是衝著吉祥高聲說道:「你這隻蛋散啊,醫生現在什麼情況,你居然還讓他去煮菜給你吃……
他「嘻嘻」一笑,欣然說道:「調整心情,造福人民,可行可行!」
我聞言當即咬牙切齒,愈加憤怒地說道:「行你個蛋啊,還四菜兩湯,你敢不敢再過分一點啊?還有,數來數去就三個人,哪裡有四個人了,撞鬼了你?」
他又是「嘻嘻」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頭頂……
我抬頭看了看乖乖趴著的咕喵兩眼,發現它那眼神相當之無辜,於是我沉默了,作罷了。
此時,無可奈何的我側過臉去瞄了楊醫生一眼,發現他獨自往裡間走去了,於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便隨口問了一問:「醫生,你去哪裡呢?」
他回過頭來,略帶疑惑地望著我,仿佛我問了個多餘的問題一樣,接著只聽得他非常平靜地說了一聲:「煮菜。」
這一刻,我感覺我真是敗了。吉祥,你真是個無敵的存在,你究竟擁有什麼神異的法器,可以令到一個又一個與你初次見面的生人對你產生莫名其妙的好感呢?真的,我真的覺得他有問題。為什麼這麼說呢?從我自己開始,第一次見面之時就像是不知緣由地被他「親化」了一樣,然後是那個冷若冰霜、看似孤僻的藍天,也無端對他表現出或多或少的善意,再來是蘇寧,像她那樣的女孩輕易是不會在別人的面前讚許任何一個異性的,終於,現在連楊醫生也……
想來還真是有些惘然,為何穿插在我身邊的這些人,總是帶著一層朦朦朧朧的輕紗,不可真真實實地出現在我的面前呢?莫非這個世界,欺瞞才是真理,而所謂的坦誠,只是個可笑的玩意?是吧,我也保留了,我也沒有對誰掏心掏肺、表露無遺過。
原來,所謂的毫無保留,更多的時候,只能是對著自己才能做得出來的。
於是楊醫生去煮菜,而吉祥則走到門口處,蹲了下來,跟著在地板上開始放置一些小圖釘,這些圖釘的尺寸看上去比常見的那種規格還要小一號,我口中所說的常見的那種圖釘,其釘帽直徑為1厘米而弧度曲率半徑亦為1厘米,釘腳直徑為1毫米而長度則為1厘米,當然,現在圖釘的規格和種類已經是越來越多了,只是吉祥所用的這種似乎比較少見,估計有可能是特別訂製的。
我也蹲了下來,就蹲在了他的身旁,然後輕聲問道:「你在搞什麼啊,想做陷阱啊?」
他搖搖頭,「嘻嘻」一笑,答道:「不,不是陷阱,是記號。」
我用手託了托自己的下巴,一時之間還真沒弄清楚他的意向。
之後的話,我們三個便圍著方桌吃起了飯,這感覺還真是奇怪,畢竟不管在電視上還是現實中,都未曾目睹或者聽聞過這種怪異的組合聚在一起吃家常飯的情況。
那麼等到了晚上七點鐘的時候,我們關閉了除去楊醫生房間以外的屋裡所有其它地方的燈光,然後便鎖起了房門,三人全都待在了房間裡頭。於是吉祥將先前那數名陌生男子給予他的筆記本電腦擺了出來,果不其然,這部筆記本電腦正是連接先頭那些前端監控器所需要到的那個後端監視器,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察看屋裡各個位置的即時情況了。
此時吉祥開口發言了:
「他們安裝好的這些監控器基本上把整個屋內都控制了,幾乎沒有留下死角,而且在外觀設計上具有一定的隱蔽性,於光線暗淡的情況下是很難直接通過肉眼發覺它們的存在的。另外,這些監控設備除了擁有監控的功能之外,還附帶了兩種重要的其它功能,其中一種是開燈照明,另外一種是發射麻醉針。我們要根據事態的發展而隨機應變,做出合理的應對,必要的時候就會啟用那兩種附加的功能。我之所以不讓你們去接觸小鬼,是因為我們對鬼的了解實在太有限了。小鬼作為殺手,可想而知,戰鬥的手段不會差到哪裡去,即便是具備高水平搏鬥技術或者說帶有傷害力驚人的武器也完全不足為奇,我們根本沒有必要冒這種險。所以說,我們只要靜靜地待在這裡觀察小鬼的一舉一動就可以了。」
他這話音才剛剛落下,我立馬就接了話:「這光線實在太暗淡了,我們從顯示器上沒有辦法看得特別清楚,而且按照之前的經驗來看,小鬼應該會戴著骷髏頭面具進來行兇,如此一來,恐怕不能辨識其真面目,那麼我們應該在什麼情況下把照明功能開啟比較好呢?不過一旦開啟,小鬼就會察覺到危險並提高警惕,這個時候我們再開啟發射麻醉針的功能嗎?」
吉祥微微搖搖頭,答道:
「不,不可輕易開啟這些功能。小鬼既然是來行兇的,準備工作應該不會做得太差,我敢斷定他(她)的身上一定帶有照明工具,也就是類似手電筒那樣的東西,這樣一來,我們便能相對而言,比較清楚地觀察到他(她)的動態。關燈其實就是不希望他(她)發現監控器,如果是用照明範圍相對來說不是特別大的,比如手電筒那樣的工具,那麼監控器被發現的機率就會大大下降了。接下來的話,一旦他(她)發現形勢不妥,很有可能就會選擇撤退,這個時候我們就開啟照明功能,同時發射麻醉針。假如我們運氣好,那麼就有可能當場將其制伏;假如我們不是特別走運,麻醉針沒有成功擊中,那也不要緊,畢竟至少也能達到我們最初的最低目標,即進一步了解大鬼與小鬼之間的具體關聯,尤其是大鬼控制小鬼所到達的程度和未知的特點。」
言語之間,忽地聽到些許異樣的聲響。這是什麼東西發出來的聲音呢……哎,門鎖那裡好像有動靜……這麼說來,是有人在用什麼工具撬門鎖麼?難道說,小鬼已經來了?
50樓 浅风仁樱 2024-4-24 13:47
第四十七章 增數·難定
吱軋吱軋,吱軋吱軋……
門被撬開了!小鬼,小鬼他(她)終於來了!好傢夥,真希望能夠看到他(她)的廬山真面目啊!其實吧,我有個辦法可以直接看到小鬼的真面目的,那就是在不被對方發覺的情況下首先偷偷跑出房門來,然後開啟透視能力,再讓房間裡頭的吉祥開啟監控器照明功能,那樣就可以看到小鬼的真面目了,只是剛才被吉祥那麼一說,我突然覺得我想出來的這個辦法不太妥當。試想想看,萬一那個小鬼是一名空手道黑帶八段的頂級高手,抑或是一位南北拳完美揉合的大宗師,那我豈不是隨時有可能會身首異處?不可,不可!作罷,作罷!打住,打住!留得青柴在,不怕沒山燒啊!
胡思亂想間,那小鬼的腳步業已來到大廳之央。果然不出我所料,他(她)的臉上戴著一張令人望而生畏的骷髏頭面具!須臾,他(她)將手伸入了自己的外衣內里,取出了一支手電筒,跟著就四處照視了起來。
照啊照,照啊照,照啊照,照啊照……
這傢伙還真是很有耐心啊,廚房、浴室、洗手間、陽台等等,什麼地方都照了一照,查了一查,我看著看著,都不由打起瞌睡來了。
「不好!快提高警惕!他(她)往我們這間房的方向走過來了!」吉祥突然急促而輕細地發出聲來。
我回過神來,定睛一看,這才著實吃了一驚,於是衝著吉祥急切地問道:「怎麼辦,怎麼辦,他(她)來了,他(她)來了!」
然而還沒等到吉祥開口回應,一隻手便猛地伸了過來,抓住滑鼠迅速動了一動,點了一點,於是轉瞬之間,整個監視器屏幕上的各個分區全都亮了起來,與此同時,所有監控器上配備好的麻醉針也全部發射了出來!
我側過臉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楊醫生做的好事……
只見他額頭和鬢角之處皆滲出了不少豆大的汗珠,看樣子是相當緊張和害怕啊。
對於他這樣的做法,我們也沒什麼可說的,不能說他做得不對,也不能說他做得好,我們該做的且只能做的事情是繼續觀察事態的發展。
那麼所有的監控器都開啟了照明功能並發射出了麻醉針,當然,這些麻醉針別說擊中小鬼了,連個擦邊球都沒能打上,只是小鬼的反應快得驚人,他(她)大概只用了一秒鐘的時間來思考下一步的行動,跟著便是果斷地轉過身去,快步跑向那個被他(她)撬開了鎖的鐵門,然後頭也全然不回的,直接逃離了此地。
接下來的話,我們便打開了楊醫生這所房間的門,然後來到了大廳,參詳了一會兒之後,三人便分工合作,進入各個分區,跟著躡手躡腳地收拾起掉落在地板上、已經完成它們今夜之使命的麻醉針們……
之後的話,吉祥建議楊醫生去洗個熱水澡,然後安心去睡覺,並告知他接下來的幾天裡務必要提高警惕、做好防禦措施,至於監控設備的話,會暫時保留下來,以幫助楊醫生保護自己、應付兇手。
一直到晚上九點鐘的時候,我與吉祥一起出現在了陽台那裡。
我仰視夜穹,只見星如麟角,寥寥無幾,於是轉而頷首合眸,一聲嘆息。
「嘆什麼氣呢?」吉祥輕聲問道。
我稍微怔了一下,接著才緩緩開口說道: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點累了……最初的時候,只有我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走在這條妄想改變世界的長長的道路之上;後來,有一個女孩走了出來,她很想跟隨我的腳步一起勇敢地走完這條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長路;再之後,又有一個傻傻的孩子出現在我的眼前,他也要與我一起並肩而行,走到這世界上最為艱難和可怕的凶道的盡頭……只是,在這條道路之上,還有一個人,對於此道,他很想走完,很想走完,可他卻與我們落足在不同的路軌之上。我們落足的是滿布荊棘、隨時可能讓自己見血但同時卻也散發著微弱而溫暖的芒光的軌,而他落足的,卻是本身便必須灑滿他人之血才有可能不斷走下去的極度暗黑的軌。最後,究竟誰會踏著誰的殷紅鮮血走到終點呢?」
此時,吉祥緘默不語,只是靜靜仰起頭來,望著那湛藍而深邃的夜空,若有所思。
那麼雙雙靜默了大約二十分鐘之後,我們相互看了對方一眼,示意彼此一同回到內屋裡邊去,於是兩人微微一笑,轉身起步。
來到大廳之後,吉祥從桌子上拿起一面鏡子,跟著抬起頭來,兩眼直直地盯著我。
於是我緊緊地盯住了他,他兀自緊緊地盯住了我,我又繼續緊緊地盯住了他,他又繼續緊緊地盯住了我……
就這麼盯來盯去,盯去盯來,盯來盯去,盯去盯來……
呃,不行了,眼睛好酸啊……話說為啥要這麼做啊,這不是互相傷害麼,沒必要吧,男人何苦為難男人啊……
嗯……
嚇!我知道了!他要我看自己的左眼訊息啊!我怎麼又一次等了這麼久才反應過來啊!不過,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再一次查看自己的左眼訊息呢?是無意間突然想到的嗎?還是說,在這個時間點查看自己的左眼訊息有某種特別的意義?算了,不想那麼多了,看就看吧!
於是果斷從吉祥手中奪過鏡子,接著一手拿好鏡子,一手擋住了那隻凡人的右眼,然後耐心地等待自己的左眼訊息出現……
看到了,看到了,出現了,出現了……
第一行是許願,第二行是89,第三行是2,第四行是0,第五行是3。
奇怪了,這是怎麼回事啊?第三行的數值為什麼會增加呢?還有,那個神秘的第五行也增加了!這究竟都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呢?實在是令人費解啊。
這時,吉祥從外衣的裡邊(這時才發現,他的衣服內里設有一個很大的暗兜)取出了那本我仿佛許久不見的左眼訊息備忘錄,示意讓我把更新好的左眼訊息記錄下來,同時表示順便將這個本子歸還給我。
於是我便快速記下了自己最新的左眼訊息,並將先前那些因時間關係沒有記錄下來的其它左眼訊息也一五一十地寫了下來。
我手中那疾速揮舞的筆才剛剛停了下來,吉祥便迫不及待地抽走了備忘錄,跟著認認真真地端詳起來……
「第三行跟第五行之間……必然有著某種重要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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