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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恐怖小說】異悚,作者黑色火種

11樓 圆环之理 2024-4-11 23:45
第九章 第四個人
 
    總算還好,第四個人是歐雪雁。:整理
 
    「嗯……那就按照我的第二套計劃進行吧。接下來等你妹妹的消息……」任靜看了看歐雪雁的房間,說道:「你先回去吧,有了消息馬話給我,然後我會把她未來的死期告訴她,以便她配合我們。記住,我們並不是在救歐雪雁,而是在救我們自己。只要她可以活下來,那麼我們的詛咒宿命都可以解除,所以不要當這是別人的事情,完全視為在拯救自己的生命去做,明白了嗎?」
 
    潤暗也不禁感嘆這個女人的堅強。背負那樣的命運,卻還如此鎮定自若,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的。恐怕她內心深處也是非常脆弱的吧。
 
    七年來,他也曾經一度考慮去找出解開詛咒的方法,甚至也想過是不是要去找尋那些被詛咒的人,但是恐懼令他望而卻步,父母的死始終是他心中的陰影。他一直覺得,自己能活到現在,或許都是從死神那裏偷來的壽命,哪裏還敢去招惹什麼。他唯一慶幸的就是潤麗什麼也不知道,雖然她的內心也存在着陰影,但始終比自己要好得多。
 
    知道自己在將來會被殺害,卻不知道那是什麼時候,會被什麼殺死,甚至是怎麼死的,那是一種遠比死亡恐怖得多的感覺。同樣背負着這樣命運的任靜,卻始終都能夠如此理性地對待,其實也真是不容易了。
 
    「知道了,我會聯繫你。」
 
    無論如何,現在也只有選擇相信她了。
 
    潤暗離開後,任靜繼續待在偌大的客廳內。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她本該感覺到非常睏倦才對,可是此刻卻睡不着了。
 
    如果提前殺死對方……
 
    她其實也考慮過這一點,但是過去因為她感應不到被詛咒者,所以也就只有想想,不可能去實踐,但現在不一樣了。第四個人已經證實是歐雪雁了。
 
    身體不由自主地站起來,向廚房走去。內心餓囈語,就如同惡魔一般,將她指引到了刀具櫃前。她抽出了一把鋒利的尖刀來,而就在她背後大概二十米處,就是歐雪雁現在所住地方的房間。說句實話,比起她的計劃,這樣做更加簡單,更加容易成功。
 
    罪惡感?就算現在不動手,她將來估計也多半會死,現在不過是提前了而已。既然一樣都是死,為何不能給予他人生存下去的機會呢?
 
    「不!」她放下刀,身體蹲坐在地上,不斷搖着頭,想把這罪惡的念頭抹掉。
 
    她親眼見到母親死去的時候,恐懼感就已經深深植入自己的內心。這種莫名其妙的邪惡力量,是無法對抗的。只要預感到了就一定會生,這是阻止不了的。她清楚這一點,所以她對自己根本沒有信心。
 
    為什麼……自己沒能繼承父親的靈異體質?為什麼……沒有繼承那雙眼睛?
 
    思緒瞬間飄回了過去……
 
    祖父和祖母很早就去世了,而許多和父親認識的人,據說活的時間也非常短。父親所愛的人,幾乎都沒有好下場。
 
    小時候就一直感覺很奇怪,為何父親有一雙和別人不同的眼睛?為何說父親是不詳之子?甚至,外祖父和外祖母,乃至母親娘家的任何一個人,都沒有來看過自己。沒有鄰居願意和這個家庭來往,父親被每一個人說長道短。沒人理解他,除了母親。
 
    父親出生的時候,祖父似乎就不喜歡他。只因為他有一對紫色的瞳孔,始終透露着一股妖異。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父親身邊的人就開始一個一個死去,而且,全都死得莫名其妙。
 
    最初是祖父。他是死在一個全封閉的密室房間內,而且完全檢查不出外傷,死因為心臟麻痹,但祖父一直都很健康。那一年,父親只有五歲。
 
    接着祖母也死了。她是上吊而死的,可是令警方疑惑的是,她腳下完全沒有可以用來墊腳的東西。本來,這種情況可以被推斷為謀殺,但是……和祖父一樣,她也是死在密室里。
 
    然後是姑父、叔叔、父親的好友,幾年內連續死了將近十個人,而所有人在死之前,都曾經被父親那充滿詭異的紫色瞳孔凝視過。因此父親被視為不祥之子。謠言展到後來越來越厲害,甚至有人懷疑那些人根本是父親殺害的,迷信一點的人則認為是父親的降災。
 
    那個時候起,父親的靈異體質就已經表現出了其能力,只是,那個時候連父親自己也不清楚這能力意味着什麼。他也恐懼於周圍人的死,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和他沒有關係,那些人的死並非他所願。可是沒有人相信這一點,人類面對未知,總是用愚昧的做法對待。父親明明是無辜的,卻要忍受世人異樣的目光;明明什麼也沒有做,卻要被視為殺人兇手看待。
 
    然而災難卻不曾停止。和父親親密的人,確實在一個接着一個死去。終於,再也沒有人敢和他交朋友,甚至連說話都不敢。一旦看到他出現,周圍人都會立即避開他的眼神,如果和父親的紫色瞳孔直接相對,那麼那個人就會認為自己將不久於人世。
 
    直到母親出現。
 
    那個時候父親已經考取了心理學碩士的學位,並且前往海外留學。那裏的人並不了解他的過去,所以他過了一段相對正常的生活。
 
    母親那時候是父親的病人。身為豪門的千金,在養尊處優的生活中感覺到空虛和寂寥,因而被外祖父請去,想治療母親的憂鬱症。年輕的醫生和美麗的小姐,就在這樣的境況下相遇了。博學多才,而且有着一雙不似東方人的神秘眼睛,加上他的高雅品行,博得母親的芳心也就變成很自然的事情了。
 
    但是,父親對是否接受這段感情產生了猶豫。因為他知道他也許會給自己所愛的人帶來不幸。儘管他想相信這和自己無關,但他是的確愛上了母親,所以他不可能會冒這樣的險。那個時候母親年輕、美麗、聰慧、多才多藝,是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小姐,他不想讓她因為自己而遭遇災難。
 
    可是,年輕的人怎麼可能把持得住自己如同烈火的漏*點?愛情來臨的時候,任何理智都會被其抹去。當母親懷着自己,和父親一起請求外祖父為他們舉行婚禮的時候,外祖父實在是勃然大怒。豪門注重的是面子和排場,外祖父根本不可能答應這門婚事。而且,他也很輕易查到了父親身為不祥之子的資料,所以當時家族中沒有人站在支持他們的那一面。
 
    於是,很老套的劇情又生了。母親為了愛情而決定捨棄一切,但她沒有想到因此走上了不歸之路。婚後的生活雖然充滿坎坷,但她始終守候着父親,並向自己傾注着愛意。
 
    「阿靜她的眼睛如果像你就好了呢……我喜歡你的眼睛。」
 
    母親並不把父親的眼睛視為不詳的象徵,反而充滿着迷戀。父親卻反而很慶幸,因為他認為至少……他的女兒不用作為不祥之子而出生。
 
    任靜很清楚,這證明自己沒有繼承到父親的靈異體質。但是小時候她卻對這一點感覺慶幸。但在母親死後,她卻痛恨這一點。
 
    父親其實在母親死去以前,靈異能力還沒有全面甦醒,但他已經感覺到母親有所危險。這一點在他的筆記里也有提到過。母親始終認為所謂不詳只是迷信,她雖說是在國外長大,但卻是無神論者,所以她對於這種說法沒有任何顧忌。
 
    可是她卻還是遭遇了災厄。就那樣被鬼魂殺害了。
 
    父親無法不自責,他認為是自己毀了母親的一生。如果沒有和母親相遇,那母親的死也就不會生了。然而……這又是誰可以預料的呢?這究竟是必然還是偶然?
 
    他渴望先知未來的**,激了他真正全知全能的預感能力,靈異能力甦醒了。他也預感到,自己的女兒會死。他不想再將災厄帶給女兒,所以就這樣離開,留下了一本筆記。為了能夠在未來阻止女兒的死,他會不會連殺人那樣的事情也做得出來呢?
 
    母親的死,永遠是父親心中的傷疤。而自己的生死,是父親今後人生最重要的事情了。
 
    該不該那麼做?該不該現在就殺了歐雪雁?
 
    而同一時間,歐雪雁突然驚醒了。怎麼回事?自己在哪裏?周圍是一片黑暗。片刻後,她才想起,自己在任靜的家裏。恐懼感逐漸散開,她突然感到了有什麼不對。
 
    室內為什麼沒有燈光?她記得自己是開着燈睡的!
 
    她立即將床頭的燈擰開,周圍並沒有異常,然而她還是抹了抹額上的冷汗,緊緊抓着被角。
 
    幾點了?明天,不,今天要不要去上班?再無故請假,老總恐怕就要火了……不,現在重要的是要保命,工作以後也可以去找……
 
    她又最後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沒有異常後,才重新睡下。
 
    但是,就在她的頭碰到枕頭的剎那,她整個人一下跳了起來,臉慢慢地轉到床的左邊。
 
    不……不可能的……
 
    那個在她家曾經自己動起來的箱子,現在就放在這個房間的角落裏!
 
    那個箱子在她昏倒並醒來後,就消失不見了,現在居然出現在這裏?
 
    她的腳幾乎都麻了,只能不斷向後挪動,接着下了床,正準備逃走,突然她現那個角落裏的箱子不見了。
 
    幻覺嗎?
 
    不,不會那麼簡單的……
 
    任靜拿起了那把刀。
 
    她放回了刀具櫃裏。
 
    母親不會希望她那麼做。如果殺死了歐雪雁,即使生命得以保全,依舊沒有從詛咒中解脫,從自己靈魂的詛咒中解脫。她不想為了自己而犧牲掉別人的生命,那樣做不行。
 
    先去睡一覺吧……接下來的事情,等醒過來再考慮。
 
    「哦,第四個人是歐小姐?」
 
    「嗯,是的。預感應該沒錯。可惜我們的預感不同步啊,否則就立即知道時間了。」
 
    早餐桌上,潤暗將凌晨和任靜商量的一切都告訴了潤麗。她也是越聽越興奮,甚至還說:「這樣吧……行動的那天我請個假怎麼樣?我也可以加入……」
 
    見潤暗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她也只好低垂下頭,嘆着氣說:「唉……你就好了,剛寫完新書,編輯給了你很長的假期……對了,這段時間我都有留意新書的暢銷排行榜哦!哥哥,你的書……」
 
    「吃飯啦,那麼多話幹嘛?你不用上班了?」
 
    臨走以前,潤麗還鄭重其事地說:「哥,你放心,我會好好調查幫助你們的……一定要保護好歐小姐啊!我有了預感會馬話給你的!」
 
    她真的什麼也不知道,一心只關心着別人……想到這裏,潤暗不禁感覺自己有些卑微。他一心只想着讓自己得救,甚至冒出過犧牲歐雪雁的念頭,和妹妹比起來,他根本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剛打算回房間去,突然身後的門被打開了,潤麗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潤暗疑惑地問:「怎麼?有東西忘記帶了?」
 
    「哥……感覺到了……歐小姐……她,她……她的死期是三天以後!」
 
    一小時後,他已經趕到了任靜家。歐雪雁聽說自己只有三天的命,臉頓時變得比紙還要白,反覆向潤暗求證了很多次。
 
    「我……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啊……」
 
    任靜把地圖攤開在她面前,耐心地說:「歐小姐,我知道你不想死,要活下去的話,就必須聽我們的指示。目前已經確定你被詛咒了,那麼,這三天的時間,我們必須要研擬出一個方案來,活過你的死期。記住,只要度過死亡日期晚上的零點以後,你就可以活下來了!如果想活的話,你必須和我們一起努力才行!」
 
    也沒了其它辦法,歐雪雁只好安靜地坐下來,聽任靜講解具體的計劃,並說明了許多注意事項。歐雪雁也不禁失望起來,這兩個人也就是普通人,她原先還以為對方能拿出什麼鎮妖法寶,或者是斬魔寶劍一類的,現在看來一切都幻滅了。
 
    不過,這也好過就只有她一個人面對。接着歐雪雁也就各種細節開始提問,任靜都一一作答。
 
    「我想說的是……這三天裏我都是絕對安全的嗎?」
 
    「……」任靜托住下巴想了想,回答道:「如果你所謂的『安全』是指活着的話,那你可以放心,至少這三天裏你絕對不會死。但是,我不排除這當中會生什麼讓你恐懼的事情。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請你忍耐吧。」
 
    類似昨天箱子出現那樣?她一想到這裏就渾身起雞皮疙瘩,同樣的事情再來一次,她就算不死,也會嚇得魂飛魄散。
 
    「這三天裏你回自己家去睡吧,待在這裏也不見得安全,上班可以照常,一個人待着只會胡思亂想。」潤暗給了她這個建議,可是歐雪雁聽了以後拼命搖頭,原來那個地方她是死活不願意回去了。
 
    「那個……任小姐……我想還是繼續住這裏好了……」
 
    雖然那天晚上看到那個箱子,但是回家去的話,恐怕箱子也會跟過去,酒店也不安全,那還不如繼續住這裏,反正也就三天……
 
    「我倒是不介意,不過歐小姐,你住在哪裏都是一樣的,沒有安全和危險可言,關鍵是三天以後。如果你實在害怕的話,要不我和你一起睡吧,兩個人睡在一起,有危險也可以叫醒我。」
 
    聽任靜那麼說,歐雪雁立即向她點頭致謝,還哭着說:「太……太謝謝你了,任小姐……你能這樣幫助我……」
 
    任靜心裏很不是滋味。她曾經想過要害死她,現在幫助她,也是為了自己。她如此感激自己,反而過意不去了。
 
    「不要謝我……三天以後,你一定要全力配合我們,才能保證你可以活下來。我無法承諾你什麼……真的,很抱歉……」
12樓 圆环之理 2024-4-11 23:45
第十章 驚愕
 
    潤暗的眼前,是張軍出事的那間公廁。k
 
    還有三天時間,在此以前,他有一件事情想要確認。
 
    任靜究竟是否看得到他所看不見的東西?
 
    她說過,靈異能力提升的話,肉眼就可以看見那些透明的鬼魂,或者說是正常人要通過鏡子或者照片這類媒介才可以看見的鬼魂。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麼以她後天的靈異能力來說,是不會看見那類鬼魂的。但是,潤暗依舊打消不了自己的疑惑。說到底,無論鬼魂還是靈異能力,都是目前人類所無法了解的事物,根本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完全確證。
 
    但是他的確有一些在意。於是,他打開了公廁的門。
 
    之所以敢來這裏,他也是有足夠的信心。他時常關注來自那個城市的新聞,無論是電視還是網絡每天都在觀察,那個城市雖然也始終在生異常死亡事件,不過當初根據預感,應該在他和潤麗之前死的人,可以確定都活着,因為其中幾個都是知名人士。那麼,至少在他們死掉以前,自己和潤麗是不會死的。這就是預感唯一的優點,在死期來臨前,他就算想自殺,都未必死得了。所以,就算進入這個公廁,也不會像夏鵬和歐雪雁那樣,被那東西纏上。
 
    因為在張軍出事後,警察根據線索找到他和潤麗,並了解到張軍最後和潤麗通話是在這個公廁內,但是基本排除這裏生過謀殺案的可能。
 
    公廁此時一個人也沒有,這種寂寥的感覺多少讓人不舒服。一切都還和那天完全一模一樣,甚至連哪幾個單間的門打開,哪幾個閉上,都沒有變化。潤暗儘可能輕手輕腳地走動,不想出任何聲音來。
 
    就在這時候,一個關着門的單間內突然傳出了抽水聲。這多少讓潤暗有些心悸,但隨後冷靜下來,繼續環顧四周。
 
    然而,一分鐘後,他開始感覺不對勁了,既然都抽水了,裏面的人怎麼還沒出來?難不成裏面待着很舒服嗎?
 
    潤暗蹲下身子,通過門下的縫隙,看着裏面……
 
    那居然是一雙赤着的腳!而且,完全沒有血色!
 
    潤暗迅站起身,咬了咬牙,一腳把門踢開!然而,裏面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他頓時後脊涼,倒退了好幾步,這個時候,感覺腳踩到了什麼。低頭一看,是一堆盤繞着的橡皮水管,這才鬆了口氣。
 
    但是隨即……他又開始感覺不對勁了。他記得,那天進入這個公廁的時候,也見到過這堆盤起來的水管,當時沒有在意,可現在仔細一看,實在是很詭異……
 
    詭異的地方有兩點。
 
    先,這水管似乎太長了點。粗看下來,應該纏繞了至少幾百圈,長度已經達到普通人一半的身高了。不過是廁所里用的水管,需要那麼長嗎?
 
    其次,那就是這水管的顏色!
 
    他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測,拿起這水管,輕輕捏了捏。
 
    怎麼會……
 
    他還記得自己之前的假設。為何謝小豪的屍體留了下來,而張軍和夏鵬的屍體卻消失了?並且,還聯想到了任靜所想到的那個關鍵詞……
 
    扭曲……
 
    他將這堆橡皮水管給拉出來,然後將其筆直地放在地上。
 
    他看到了令他毛骨悚然的一幕。
 
    這根本不是橡皮水管……剛才捏了以後,他就感覺到了……
 
    同一時間,任靜正站在夏鵬和歐雪雁訂的那個酒店房間前。她對服務生說之前她朋友的東西遺忘在了房間內,請讓她進去拿。服務生打開了門,接着她快步走了進去……
 
    這不是水管……
 
    這是張軍的屍體!
 
    剛才捏的時候就明顯感覺到,這是人類皮膚的觸感!
 
    和謝小豪一樣,張軍的身體也被拉得極長,以至於身體的粗細猶如橡皮水管一般,然後盤繞起來放置在了這個公廁內。看着被展開的「水管」,張軍的臉、脖子、手和腳,都被這樣扭曲着纏繞在身體中,衣服似乎已經被剝掉了。張軍的臉被拉長到大概有五六米,長相甚至都模糊到看不清楚了。然而,依稀還是可以辨別那完全變形的眼球,和已經張到無法最大的嘴巴……
 
    「畜生!」
 
    恐懼和憤怒同時襲來,七年前父母死前的那一幕仿佛再一次出現了……他跪倒在地上,狠狠敲擊着地面!
 
    他……他未來也會如此恐怖地死去嗎?不,或者,比他更慘?而潤麗,也會遭遇同樣的命運嗎?他無論如何也要改變這一切!
 
    絕對不能讓歐雪雁死去,絕對不能!
 
    任靜站在歐雪雁的床邊。她嘆了口氣,拿起上面的一條土黃色的被子,將其徹底翻了過來。
 
    不出所料。
 
    這不是被子,而是夏鵬!
 
    他的身體被拉成了長方形,整個頭部橫向拉長了幾十厘米,而脖子以下的部位也是和張軍一樣,手腳都和身體扭曲在一起……
 
    扭曲……這個關鍵詞還真是非常貼切。
 
    更可怕的是,歐雪雁居然就是蓋着這條被子,等待着她到酒店來接她!
 
    她強忍住噁心的感覺,把帶來的包放在地板上,準備把被子塞入包里。若是被打掃的人現了,絕對會讓警察查到歐雪雁,若是三天後她會被關到公安局裏去,計劃就無法順利執行了。還好,夏鵬的屍體還沒有被現……這個時候,她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尖叫。她立即回過頭一看,居然是……歐雪雁!
 
    「那……那個是什麼東西?是……夏鵬嗎?」
 
    歐雪雁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恐懼,大喊一聲逃了出去。
 
    「餵,歐雪雁,餵!」任靜追到門口時,她已經跑入了電梯內。
 
    離開公廁後,潤暗始終心情很低落。他把張軍的屍體給埋在了廁所附近,只希望不要將來被挖出來吧?究竟還要死多少人呢?每個人都會變成那種樣子嗎?
 
    然而更令潤暗感到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面。
 
    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一看號碼是潤麗打來的。
 
    「餵,潤麗,什麼事情啊?」
 
    「哥哥嗎?是這樣的,我預感到了……明天!明天歐小姐就會……就會死。」
 
    潤暗莫名其妙地問:「早上你不是說三天後嗎?怎麼現在變成明天了?」
 
    「早上?早上我就鼓勵了哥哥你一下然後立即出門了,哪裏有和你說過什麼三天以後啊?」
 
    「你……你不是之後回來了一次嗎?然後告訴我……」
 
    潤暗這時候拿着手機的手已經開始顫抖起來。
 
    「沒有……我沒有回來過……」
 
    「你現在在哪裏?我立即過來!」
 
    不管怎樣!先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概一小時後,他就已經感到潤麗的報社,這時候也恰好已經是午休時間,潤麗待在報社門口等着哥哥,只見他氣喘吁吁地從對面馬路跑過來,然後一把抓住自己,問:「潤麗,告訴我……不,先先確認你是不是真正的潤麗,我問你,你小時候最喜歡的那個洋娃娃的名字是什麼?」
 
    「嗯……為什麼突然問這個?是,是叫哈麗。」
 
    「沒錯,你是潤麗。」
 
    那麼,早上回來的那個潤麗……是誰?或者說,是什麼東西?
 
    歐雪雁瘋狂地跑出酒店,接着就漫無目的地在馬路上狂奔!天啊……那究竟是什麼東西?還有,為什麼那個任靜居然把那東西裝到袋子裏去?她……她難道也是鬼?
 
    總之,她現在誰也不敢輕易相信了,只知道逃!大概在街道上跑了大約一公里左右,終於是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並反覆回頭看有沒有人跟來。
 
    「你說什麼?歐雪雁確切的死亡時間是在明天?」
 
    接到潤暗打來的電話,提着裝有夏鵬屍體的袋子,任靜很是訝異。怎麼會這個樣子的?
 
    她此刻正在酒店的停車場接這個電話,而裝着屍體的袋子則放在她的車子的引擎蓋上,背對着自己。
 
    「歐雪雁的手機我打過去,她立即就掛斷,也許她誤會了我什麼……總之得儘快找到她,她搞不好還以為自己會是三天後死去呢……今晚零點以前,一定要找到她!」
 
    誰知道就在這時候……
 
    袋子裏居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任靜的右手,她頓時尖叫了一聲,那手又立即縮了回去。她立即將袋子打開,裏面竟然已經空空如也。
 
    「混蛋……你到底想要怎麼樣!你到底要怎麼樣!」
 
    任靜恨恨地把袋子摔在地上,立即打開車門,決定先去歐雪雁工作的雜誌社看看。雖然她還在那裏的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一定要找到她!在午夜零點以前!
 
    來到雜誌社的時候,她剛進入職員辦公室,現潤暗居然也已經在那裏了。不用問,沒人知道她去哪裏了,都說午休後就沒見到她了。於是任靜給歐雪雁的朋友每人都留了自己的手機號,並且還反覆強調:「我是她的朋友,雪雁現在非常危險,一有她的消息馬上給我打電話!」
 
    歐雪雁的父母都不在本市,而她在這個城市的朋友都在這個雜誌社裏。她會去找誰呢?
 
    「你說她有沒有可能離開本市去外地找她父母?」
 
    「也有這個可能……若是這樣就麻煩了。」
 
    任靜和潤暗下樓後,決定還是分頭去找,這樣效率比較高,誰有了消息馬上給另外一個人打電話。
 
    看她早上被嚇成那個樣子,估計她應該不會回家。那麼,她現在會去哪裏?
 
    潤暗開車在市內到處搜尋,並不時看着手中的表,並且又嘗試打歐雪雁的手機,然而她甚至已經關機了。潤暗恨恨地把手機扔到一邊,又踩了踩油門。他無論如何也不想再看到一具那樣的屍體了!
 
    而任靜則是開往火車站,她知道距離酒店最近的火車站在哪裏,這個城市的地圖她只用了一天時間就完全記在了腦子裏面。
 
    然而,五個小時過去了,天色逐漸變暗,歐雪雁依舊下落不明。
 
    時間越來越迫近了……到底該怎麼辦?
 
    歐雪雁走入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廳。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打算先待在這裏,無論如何,人們群居的地方,總歸能夠讓自己安心一些。還好身上帶着有足夠金額的信用卡,暫時先待在這裏吧……
 
    點了一些菜後,她這才感覺肚子實在是餓極了,頓時就狼吞虎咽起來。她點的其中一道菜是意大利麵條,剛吃了一根,就感覺味道有點怪怪的……哪裏怪呢?
 
    好像和平時的味道不太一樣……
 
    她本想叫來服務員,但現在想自己都朝不保夕了,還管什麼味道,能吃就可以了。可是又咀嚼了幾分鐘,實在感覺太難吃了,她甚至把已經吃到嘴裏的麵條全吐在了盤子上。
 
    「怎麼回事啊……這意大利麵怎麼做的啊?」
 
    俯視着眼前這盤扭曲成一團又一團的意大利麵條,她的頭突然感覺眩暈起來,不禁扶住額頭,閉上了眼睛。
 
    當她再度張開眼睛的時候,那盤子裏……哪裏還是什麼意大利麵條,那扭曲成一團的,分明是……人的身體!她甚至清清楚楚地看見夏鵬腦袋的一端就被叉子刺着,並且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
 
    「有,有鬼啊!」
 
    她把整個盤子打翻在地上,周圍的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來。她接着大喊起來:「救命!誰來救我……那,那麵條……」
 
    就在她拼命大叫的時候,幾個顧客都圍了過來看着,然而,每個人都疑惑萬分,因為那就是普通的意大利麵條。
 
    「它不會放過我,它不會放過我……」
 
    歐雪雁居然都忘記了結賬,迅朝着餐廳門口跑去。服務生跑過來要攔住她,卻被她一把推開,接着衝出餐廳外,而外面已經是夜色茫茫。
 
    怎麼天一下變那麼黑了?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頓時整個人都幾乎僵住了。她記得上菜的時候還看了下表,那個時候是五點半,自己吃飯頂多用了十分鐘,可現在……居然是十一點五十九分!
 
    怎麼會?自己剛才閉了閉眼,然後再睜開,這中間居然跨過了六個多小時?
 
    而且,還有一分鐘,就是午夜零點了!
13樓 圆环之理 2024-4-11 23:47
第十一章 箱子
 
    不過,她還是自我安慰着:沒,沒關係……反正要死也是三天後,現在我不會有事情的……
 
    不過,她的腳還是不由自主地飛奔起來,也不知道跑過了幾條街,忽然現周圍的路人不知道為什麼越來越少。後,她現甚至一個人都看不到了。雖然說這個時候街上人少也不奇怪,但是……為什麼大樓的燈全部都暗着。周圍的光亮也越來越少,抬起頭也只能看到一片黑色,根本沒有月光。
 
    這裏……究竟……
 
    手錶上的秒針已經走完了半圈,時間距離零點越來越近了。
 
    不知不覺,她現……
 
    自己居然根本看不清周圍了!眼前完片黑暗,說是伸手不見五指都絲毫不誇張!怎麼可能,這可是在現代大都市啊!怎麼可能會在午夜零點的時候什麼都看不見!
 
    這時候,背後傳來了一聲濃重的喘息!她頓時嚇了一大跳,接着,就聽到背後有腳步聲。
 
    「誰?是誰?」
 
    她儘量提高了音量來壯膽,然而那腳步聲絲毫不停歇。而此刻,午夜零點已經過了。
 
    「不要……別追過來,求你別過來!」
 
    她立即放開步子拼命地跑起來,儘管腳已經幾乎沒了力氣,但這時候她知道一旦被追上就死定了,哪裏還敢停歇。周圍依舊沒有一點光亮,而背後的腳步聲也演變為了跑步聲,每一下都猶如踏在歐雪雁的心臟上。
 
    就在這時候,她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那似乎是個硬邦邦的東西。雪雁在摔倒的同時頭磕在了地上,腳也重重扭傷了,她只好扶着那個東西站了起來。接着,她似乎感覺到那東西的中間是空的,正疑惑間,周圍忽然亮了起來。
 
    那個硬邦邦的東西,自然也露出了廬山真面目。
 
    居然……又是那個箱子!而且此刻它是打開的!
 
    歐雪雁還來不及逃開,一雙手就從箱子中伸出,死死地抓住歐雪雁的手臂,然後將她整個人給拖入箱子中。
 
    然後,箱子蓋上了。
 
    「歐雪雁也許已經死了。」
 
    儘管還沒有放棄地在各處尋找,但無論潤暗還是任靜都已經感覺到很睏乏。現在已經接近中午,二人到現在為止什麼都沒有吃過,再度聚集在集合地點——雜誌社門口。
 
    「我在零點的時候,甚至還去她的公寓找過,」任靜扶着牆,氣喘吁吁地說:「後來回家只睡了四個小時就又出來找。手機到現在都還是關機。她現在很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潤暗現在也是熊貓眼,不時打着呵欠,最近天氣逐漸轉冷,夜裏到處尋找歐雪雁,讓他不知道打了多少個噴嚏。
 
    「既然如此先去雜誌社裏看看吧……」
 
    來到辦公室內,問了歐雪雁幾個同事,還是同樣的結果,而她的辦公桌,還是空空蕩蕩的。
 
    「老總已經火了,說她今天再不出現就立即開除她。」一個和她似乎關係不錯的同事苦着臉說:「雪雁到底出什麼事情了啊?難道遇到了壞人?若是那樣儘快報警吧!對了,她男朋友不就是警察嗎?」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她辦公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任靜不假思索地拿起話筒,問:「餵?你找誰?」
 
    「是不是康月雜誌社的歐雪雁小姐?」
 
    聽聲音是個有些年紀的男人,任靜點了點頭回答道:「我不是,不過這裏的確是康月雜誌社。請問您是誰?」
 
    「快點讓歐小姐聽電話!」
 
    「不好意思,她人不在,有什麼事情我幫你轉達。」
 
    「真是的……我是富康公寓三樓的房東……你知道吧?就是出了命案的那個公寓。她前幾天和一個警察來這裏,說是要看一下那間死了人的房間。因為她是和警察來的,所以我也就把鑰匙給了他們兩個。可是誰知道他們之後走了,鑰匙居然根本沒還給我!我後來去警察局找那個警察,可是那個人卻失蹤了,問起那個記者,他們告訴我歐小姐的名字和工作單位電話號碼,我這才打來了,怎麼說也要把鑰匙還我啊!」
 
    原來是這樣,他們兩個就是因為去了那個房間才出了事。
 
    任靜打算把電話轉給歐雪雁的同事讓她們處理,誰知道就這時候電話里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咆哮聲:「餵,你還在打什麼電話?還不來幫我!水管都堵塞成這樣了,我得快點給物業公司打電話啊,你看,這一地的水!怎麼還混有那麼多垃圾!」
 
    「你叫什麼叫啊!真是的,今天早上開始就變成這個樣子,排水的時候全都漫出來……啊,小姐,我不是和你說話,你早點和歐小姐說一聲,快點把鑰匙還給我!」
 
    接着,電話就掛斷了。
 
    「誰打來的?」潤暗在旁邊好奇地問。
 
    「沒什麼,沒有關係的電話。」
 
    潤暗心裏有一點不安。
 
    他在感應到歐雪雁會成為第四名被害者的時候,有一種非常強烈的不安感。在她影像在腦海浮現並逐漸成形的過程中,他感覺放佛身體被注入了什麼極度可怕的事物,明明只是預感,卻放佛身體每一根汗毛都豎立起來一般……
 
    絕對沒那麼簡單,歐雪雁不會像前面三個人那樣簡單地被……
 
    「先去吃點東西吧,你也餓了吧。這附近有一家不錯的西餐館,要不要一起去吃午飯?」走出雜誌社後,感覺到飢腸轆轆的潤暗提出了這個建議。
 
    任靜也感覺渾身無力,也是該吃點東西提一下精神了,於是點了點頭。
 
    這家西餐館裝潢得非常不錯,桌子都是木頭搭成的,中央還是一個碰水池,地面都是鵝卵石鋪成,天花板上還懸掛着許多樹葉,一進入餐館,就感覺有強烈的自然氣息。
 
    選了一個位置坐下後,潤暗拿起桌上的菜單,一邊翻着一邊對任靜說:「你想吃什麼?這頓我請好了,剛拿到新書的版稅……你說過你看了我所有的作品,那麼最新的書應該也看了吧?」
 
    「隨便就好。請就不必了吧?至,我當然看過。你的想像力果然是很豐富呢,難怪連香港的導演都會來找你拍電影。國內的話大概不行吧,因為電影審核制度太嚴格了,其實你的書能出版,都可以個奇蹟。畢竟這裏面涉及太多怪力亂神了。」
 
    「牛排或者烤雞翅怎麼樣?嗯,你說得也對,不過寫書只是為了謀生而已,畢竟因為一直在搬家,都沒有心情好好念書,我的學歷只有大專而已,找工作是非常困難的,只好在網上寫點小說。」
 
    點好菜等待上桌的時間內,兩人互相凝視着,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你有沒有想過……未來自己死去的時刻?」
 
    問話的是任靜。
 
    雖然是個很不愉快的問題,但潤暗還是回答了。
 
    「想過。想了太多次,反而麻木了。最後,我決定不去想了。」
 
    他說話的同時,無意義地擺弄着刀叉,敲擊着盤子,似乎這樣才能略微減輕自己的不安一般。
 
    「我一次也沒有想過。或許……是我很信任父親吧。」任靜提到自己父親的時候,眼神總會充滿光彩。
 
    「除了我們,還有別人嗎?」潤暗突然問道。
 
    「什麼?」
 
    「我想,你父親既然是全知全能的,那麼他只預感到了我們兄妹嗎?難道沒有其他具備靈異體質的人了嗎?他在筆記里,有沒有提到更多的要去找的人呢?」
 
    任靜微微一笑。
 
    「你果然很聰明。」
 
    確實如此。
 
    「他還提到過,要我去找一名可以看到一般人看不見的事物,並將它們畫下來的一名畫家,叫做寧洛。不過他只給了我這點資料。還有一名靈媒師,說這個人具有強烈的靈感力,能夠將寄宿於人體的惡靈取出。這已經是人類所可以擁有的靈異能力的最大極限了。」
 
    聽到這裏,潤暗頓時站起身來,說:「寧洛?這個人我曾經見過!」
 
    「什麼?」任靜也在同一時間站了起來,旁邊的人還以為這兩個人腦子有問題呢。
 
    「什麼時候?何地?」
 
    「大概是在一年以前,那個時候構思陷入瓶頸,想要找個好的地方取材,於是編輯就推薦了這個人,然後告訴我他的地址,說可以去找找他。因為是個有怪癖的畫家,業界知道他的人也極少數,當時和他接觸了一段時間……」
 
    「那,後來呢?」
 
    「記得第一次拜訪他的時候,他的態度就很古怪。看見我後,先說要趕我走,但是隨後似乎感覺到了什麼,把我迎進屋子,一下又變得很熱情。接着,他帶我來到他的畫室,然後指着他的那堆畫架,接着問我,有沒有看見一個女人?當時的我就感覺很奇怪,那裏明明什麼也沒有啊……現在想起來,他應該是比較強的靈異體質吧?」
 
    「什麼顏色的?」
 
    「嗯?」
 
    「他的眼睛,是什麼顏色的?」
 
    「啊,對了,他的瞳孔是深紫色的……」
 
    沒錯!就是這個人!任靜頓時很興奮,沒想到那麼快就找到了父親名單上指定的第三個人。
 
    「能不能帶我去找他?」
 
    「嗯……當然,那次拜訪他後倒讓我有了不少靈感,所以我印象很深,他家的地址我現在還記得。不過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吧。」
 
    就在這時候,他突然意識到什麼,於是又問道:「等一下,你為什麼問我他眼睛的顏色?」
 
    「瞳孔的顏色是高等靈異體質者的體現,如果後代遺傳到這樣的體質,眼睛也必定會呈現紫色的。這類靈異體質者,靈異能力處於空前活躍的狀態,不過多數人都要通過後天的努力才能完全覺醒。像你這樣的黑瞳靈異體質者,如果以後靈異能力可以提升,瞳孔也會變色。」
 
    點的牛排和烤雞翅送上來後,任靜圍好餐巾,拿着刀仔細地切着牛排,看起來動作很熟練,似乎經常吃西餐。就在她切好一塊,即將放入嘴中的時候,鄰桌的一對男女的談話引起了她的注意。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啊?」
 
    「看那位小姐斯斯文文的,大庭廣眾之下,把一盤意大利麵打翻在地上,還大喊『有鬼』,賬都不結就跑了出去,服務生來攔住她還把人家推倒,我看八成是腦子有點問題啊。」
 
    「是嗎?那還真是麻煩呢。」
 
    「還有哦,昨天我在那家餐廳吃飯的時候,剛坐到那位小姐附近,就聽到周圍的幾個服務生在議論,於是我就問了其中一人,你猜是怎麼回事?那個服務生說,那位小姐大概五點多進餐廳吃飯,一盤意大利麵吃了一半,突然就呆坐着一動不動,整個人如同化石一般坐着,一直坐到晚上十一點多。服務生好幾次上去問她是不是不舒服,可她就是沒有反應,要不是探了探鼻息看她還活着,恐怕大家都以為她是死了呢。後來到了大概快十二點,她才醒過來的,一下就喊有鬼,我看她自己就夠像鬼了。」
 
    任靜把牛排放下,走到鄰桌,問那名男子:「這位先生,你剛才說的人可能是我的一位朋友,你在哪裏見到她的?」
 
    「哦……你認識她啊?就在西楊路的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廳,名字叫『鹿原』。唉,小姐啊,不是我好奇啊,你那位朋友……」說着他指了指自己的額頭,問:「這個地方是不是有什麼問題啊?」
 
    任靜回到座位上,說:「走吧……可惜了呢,難得出來吃一次西餐……」
 
    來到了那家餐廳內,任靜先就找到一名服務生詢問昨天的詳情,然後告知其歐雪雁的長相,兩相對照,確證的確是她。接着又問:「既然她沒有結賬,你們自然是追出去了?」
 
    「是啊,可是追出去後,就再也沒看到她。後來我們告訴了大堂經理,這件事情已經報警了,既然你認識那位小姐,那能不能請你告訴我她是誰啊?」
 
    那個時候接近零點……莫非她也步夏鵬後塵,在零點被殺害嗎?但這附近是繁華商業地帶,她如果變成一具扭曲的屍體的話,沒有道理不被人現啊……
 
    她的屍體……被扭曲成了什麼姿態,又藏在了哪裏?
 
    就在這時候,她突然猛的一激靈。
 
    難道說……
 
    她想也不想地對潤暗說:「跟我走!歐雪雁的屍體很可能在那裏!」
 
    上車後,潤暗關上車門,然後問道:「去哪裏?」
 
    「到富康公寓去。」
 
    來到富康公寓的時候,現地面居然積滿了有大約五十厘米的水,而且水裏面還混雜着大量的垃圾。而居民都聚集在一起用簸箕把水排到垃圾桶內。每個人都是怨聲載道。
 
    「搞什麼搞?水管居然堵塞成這個樣子,物業公司的人怎麼還不來!」
 
    「我家現在地板上都是水!有沒有搞錯啊!請了水電工來,到現在也沒有把排水管給弄通!這個樣子我們今天晚上怎麼睡覺啊!」
 
    「物業怎麼這麼不負責!到底什麼東西堵着啊!」
 
    任靜看着這副光景,她的不安感不斷加劇。難道……
 
    潤暗此時,心中也隱約明白了幾分。他的心開始狂跳起來。
 
    真的是這樣嗎?
 
    「走吧,潤暗。我不想聽到那個答案了。」任靜已經把頭深深埋在了膝蓋里。
 
    「啊,我明白了……」
 
    就在潤暗準備動引擎的時候,樓上忽然傳來驚呼,接着一個人的頭伸出窗外喊道:「不……不得了啊!剛才水電工想把排水管裏面堵塞的東西弄出來……你,你們知道勾出了什麼東西嗎?腳啊!是人的腳!」
 
    警車很快就聚集在了公寓前。
 
    和謝小豪那時候不同,這次太多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情。
 
    歐雪雁的屍體,一共有二十三米長,從頭到腳,被塞入了富康公寓的下水管道內。她的身體和謝小豪他們一樣,雖然拉長為扭曲的形狀,但是骨骼和肌肉也都相應變長了。她就這樣和污水和垃圾一起,被塞在那冰冷黑暗的下水管道裏面,長達數個小時。
 
    而且,警察後來還驚恐萬分地現,在她那被拉得已經異樣得長的手邊,那排水管道內側有被指甲抓過的痕跡。
 
    換句話說,她的身體變成了那個樣子,待在下水管道裏面,居然還活了一段時間?知道自己的身體變成了這種樣子,真是比死亡要恐怖千萬倍。
 
    至於究竟是什麼東西把她塞入下水管道,又是怎樣塞進去的,已經沒有辦法可以知道了。這成了一個永遠的謎。
 
    自那以後,也再也沒有出現過扭曲的屍體。潤暗和任靜認識以來所面對的第一個恐怖事件,就以這樣的形式落幕了……
 
    預告:第二卷鬼畫,潤暗和任靜決定去尋找具有高級靈異體質的畫家寧洛,然而……卻有人闖入寧洛的住宅,並且遭到了詛咒。在那畫中潛伏着的鬼魂,究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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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樓 圆环之理 2024-4-11 23:47
第一卷完
15樓 圆环之理 2024-4-12 01:56
第一卷:扭曲(共11章)
一名高中生死在了自己的家中,卡車運走屍體,發現高中生屍體的父母發瘋送入精神病院,一名女記者意欲深入了解,托**男朋友幫忙開後門採訪,然而等待他們的是…
第二卷:鬼畫(共13章)
有些地方是不可以隨便進入的…然而四位年輕人無法壓制的好奇心指使他們踏入了一名過世的畫家的家中。觸犯了鬼魂,終將…
第三卷:虛像(共14章)
有些地方是不可以隨便進入的…好奇心引發的悲劇從來不被後人所借鑑,一次又一次的…一個沒有的房間,到底看到了什麼,他的臉,轉過來了!為什麼…要往上跑…
第四卷:拂曉之館(共14章)
一個靈異論壇「冥府之門」,一群靈異發燒友,懷着各自的目的來到了這所拂曉之館,莫名其妙的現象帶來的恐懼瀰漫在每個人的心上。「這裏到底有什麼!!!?我們最後的結局是什麼?!!!」竟然是lived…
第五卷:真實恐怖片(共20章)
久別重逢的同學們,兩個小時,看完了八部奇怪的恐怖電影。記住,請深入了解你身邊的每一個人,或許不是你的朋友…
第六卷:樓梯(共15章)
樓梯通往哪裏?誰也不知道,也許某一天你通過一條樓梯,就到達了另外一個世界,被困在另外一個世界的人,如何保命…
第七卷:遺忘(共11章)
「我好像忘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不行,我一定要想起來!」這個莫名的想法突然出現在了一群旅行回來後的同學腦海中。我,到底忘記了什麼…
第八卷:半個身體(共14章)
每個人都會犯錯,犯了錯不要緊,最主要的是要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加以改正…一個樂團為了錢途,種下了可怕的禍根…
第九卷:侵入者(共11章)
一個人在家,總會感覺到寂寞,以及…恐懼,所以,人往往會給自己找一個依靠。但是TA真的是值得你依靠嗎?新婚後的房子,每當要到8:00的時候,似乎感覺到家裏被什麼東西入侵了?趕緊打個電話給親愛的吧…
第十卷:混沌(共13章)
混沌之後,便將回歸正途。塵封已久的記憶究竟隱藏着什麼?六道輪迴,周而復始,對抗凶冥空間的力量…也漸漸被削弱了…
第十一卷:姐妹(共13章)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姐姐,妹妹,破碎的家庭往往隱藏着可怕的怨氣。校園、家?安全的地方在哪裏…
第十二卷:面具(共10章)
好奇心,對未知事物的求知心理,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人類生於求知的欲望,必然毀滅於求知的欲望。4名膽大的學生,因為好奇,走進了學校傳聞中的禁地…
第十三卷:詭妝(共10章)
想做什麼,就變成什麼。一名化妝師,畫出最符合角色的妝,然而恐怖電影的劇情卻在賓館中悄然上演…
第十四卷:鬼眼咒(共25章)
禍不及家人,然而可怕的詛咒,就是流傳至今永不斷絕的詛咒。鬼眼教,一切恐懼的來源漸漸清晰,但是,如何斷絕這個詛咒…
16樓 圆环之理 2024-4-12 01:56
第一章 進入
 
    這個世界,有許多人類未知的領域。有許多地方,是人類所不該踏入的禁區。
 
    一旦邁入,等待着他們的結局,唯有死亡。
 
    這個故事就是由此而展開的……
 
    這是一個幾乎沒有月光的夜晚。
 
    接近城郊附近的一棟別墅,就這樣孤單地佇立着,顯得破敗和殘舊,更沒有任何生機。
 
    「躍真,真的要進去啊?」
 
    在別墅外那已經生鏽的鐵門前,站着四個身影。其中一個有些矮小的人,朝着身邊一個高大的身影瑟縮地問道:「聽這附近的人說,自從這裏的主人去世後,一直廢棄着,好像夜晚都會聽到裏面傳出古怪的聲音唉……我真的不想進去……」
 
    「傻瓜,有什麼好怕的,我們可是有四個人啊!」
 
    那個高大身影笑着說道,接着,拿出了一個手電筒,擰下開關。
 
    這四個人都是大學生,平時是聚集在一起的死黨,對一些奇聞逸事,都很有些興趣。四人為三男一女,帶頭的人名叫段躍真,而那個比較矮小的男生名叫古進,身後還有一男一女分別叫做羅廣明和周楓。
 
    「這個鎖還真是舊啊……」段躍真仔細看了看那已經鏽跡斑斑的鎖,對身後的羅廣明說:「廣明啊,能不能弄開?我們可都看着你哦。」
 
    「嗯,我試試看吧。」羅廣明拿出一根鐵絲,開始放進鎖眼裏。他的大伯是開鎖匠,所以他也稍微學過一點皮毛。看着他在嘗試着開鎖,周楓有些不安地問:「這樣好嗎?就算現在這是廢棄的房子,我們沒這樣進去……」
 
    「別那麼雞婆了,小楓,」羅廣明就着手電筒的光開着鎖,說道:「當初不是大家說好今晚來這裏探險,作為今年試膽遊戲的地點嗎?往年那些地方都沒意思,如今火葬全面普及,根本就沒墳地了,凶宅之類的也有越來越多的假貨,靈異照片百張都找不出一張真的,乾脆來這裏看看,聽說這裏的主人過去可是個能看見鬼魂的畫家,雖然不知道真的假的,不過倒比以前那些地方新鮮得多了。」
 
    話說到這裏,只聽「咯噔」一聲,鎖已經打開了,比預期的還順利。
 
    推開鐵門,段躍真看了看這棟別墅。似乎是德國式別墅的風格,庭院兩旁的樹木都已經枯萎,房屋本身也很陳舊。走到門前,現四處都結滿了蜘蛛網,灰塵也很多。
 
    「好……現在就進去吧。」
 
    門沒有鎖,一推就開了。入口處是條長長的走廊,地板已經有了裂紋,走上去不時出聲音,似乎稍微用點力就可以踏破。牆壁有不少地方也都開裂了,牆紙已經黃,並且石灰也不斷滲出。天花板上雖然有燈,但肯定沒有電,四人帶的手電筒在這裏揮了很大用處。
 
    走過幾個彎曲的走廊,終於跨入了正廳。
 
    「咳……咳……」周楓這時候忍不住咳嗽起來,似乎這裏空氣中飄散着太多的灰塵了。她其實本身就不太想來,之所以跟其他三人一起到這裏,主要還是因為段躍真的關係。大家都知道他們兩個人互相對對方都有些意思。比如,因為段躍真比較喜歡紅色,周楓就一直穿着一件深紅色的外套。
 
    沿着那已經掉了漆的樓梯,一級一級慢慢地朝上走,最前頭的人自然是段躍真,而跟隨在後面的是羅廣明和古進,最後的則是捂着領口,四處張望的周楓。
 
    「這房子……好像還真的很陰森呢,」古進扶着樓梯的扶手,拿手電筒不停照着身邊,似乎不這樣就沒有安全感。而羅廣明則反應比較平淡,僅僅只是默默跟在段躍真的身後而已。
 
    很快到達了樓梯的拐角處,本來還要繼續上前的,就在這時候,古進的手電照亮了前面的牆壁,就在這一瞬間,他立即大叫起來:「哇!鬼,鬼啊!」
 
    三人立即將手電對那方向一照,只見牆壁上懸掛着一幅油畫。而那油畫裏,則是一個滿臉都是鮮血的女鬼,在這種環境下看到,實在甚是駭人。
 
    「什麼呀……不就是幅畫嗎?」段躍真甚至還上前撫摸了一下,說:「畫得……還滿逼真的。」
 
    這幅畫的背景是一個書房,女鬼的身體在書房中央的書桌旁,身體蜷縮着,如同駝背一般地弓着腰,眼睛全是白色,看不見瞳孔,而血則大量地流下,就連地上也全部都是。
 
    「古進,你這衰樣還真是丟人,」羅廣明將古進扶了起來,用輕視的口吻說:「一幅畫就把你嚇成這樣,這要是真的鬼出來,你還不怕得尿褲子?」
 
    「餵餵餵,話說那麼難聽幹嘛?羅廣明,你以為自己膽子很大啊?我可以保證,這個女鬼如果是真的,你絕對會跑得比兔子還快!你信不信?」
 
    「好了!兩個人都幫我成熟一點!」周楓**二人中間,想辦法調停氣氛:「我們又不是來這裏吵架的,不就一幅畫嘛,大家快點走吧。」
 
    「切!不和你計較!」羅廣明昂了昂頭,繼續跟在段躍真後面向上走去。
 
    走到二樓,似乎房間比下面更多,四人隨便選了一個房間走進去,地上都鋪滿了紙和丟棄的顏料,一些畫架孤零零地躺在角落處,一個西方式的火爐就在房間的左側。
 
    「說起來剛才有看到屋頂有煙囪呢,」段躍真走到火爐前張望了幾下,說:「看起來這裏是原來那個畫架的畫室嘛……火爐里好像還有沒燒乾淨的殘破紙張。說起來,這裏的主人到底怎麼死的啊?」
 
    羅廣明想了想,回答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應該不是被殺害的,不過我在附近問鄰居的時候,他們好像都不太願意詳細談這件事情……躍真,你對這個房子有沒有什麼感覺?你不是對自然現象的感應力很強的嗎?」
 
    「要說有沒有幽靈的氣息嗎……似乎還不明顯。總之再繼續看看吧。古進,你怎麼待在門口啊,不進來嗎?」
 
    「這個房間又不大,站在門口就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還進來幹嘛?」
 
    段躍真又撿起地上的紙張,上面鋪了厚厚一層灰,拍掉以後,上面畫的東西已經模糊不清了,顏色也很混亂,莫非是抽象的畫作嗎?地上也散落了許多顏料,似乎都開封過,裏面的顏料當然已經幹了,還剩下很多,難道這個畫家那麼浪費,就這樣扔在地上?
 
    「嗯……畫架、顏料和畫都有,不過還缺兩樣東西啊。」
 
    羅廣明好奇地問:「什麼啊?躍真?」
 
    「調色板和畫筆啊,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總感覺這裏太混亂了……我在想,會不會這個畫家想把地上這些畫也給燒掉呢?但是沒來得及燒光,就已經死了。」
 
    周楓聽了也皺了皺眉頭,說「別瞎猜了啊,躍真。」
 
    「誰說我瞎猜了……調色板和筆大概也是被原來的主人扔掉了,顏料也全部灑在地上,就連那些畫家都扔在一邊。你說這個畫家為何要毀掉自己的畫呢?對了,樓梯拐角處那幅畫不知道是誰畫的啊?」
 
    「大概也是這個畫家吧,」羅廣明說道:「不是說這個畫家能看見鬼魂並把它們畫下來嗎?」
 
    突然古進衝進房內,大喊:「餵,你,你們都快來看啊……」
 
    「怎麼了你,大驚小怪的。」羅廣明實在受不了這個神經質的傢伙,動不動就搞得那麼驚天動地,早知道不帶他一起來了。雖然大家都在同一個實習單位上班,但是古進並不是和他們同一個系的,平時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現在完全是原形畢露了。
 
    段躍真走到古進面前問:「出什麼事了?」
 
    「總之,快跟我來,你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三人也頓時有些好奇,於是跟着他拐過一條走廊,來到一個房間門口,接着他推開門,擰開手電筒的開關對着裏面一照,其他三人頓時也有些驚訝。
 
    這就是剛才畫裏的那個書房!除了沒有女鬼以外,其它地方完全一模一樣。不得不佩服那幅畫的作者,簡直就如同照片一般記錄了這個書房……想到這裏,大家的腳不由自主地都有些抖,難道這裏真的曾經有過那個女鬼不成?
 
    「切……這,這有什麼……」羅廣明壯着膽子說:「女鬼肯定是畫家虛構出來的啦。實際上哪裏會有鬼,你們說是不是,啊?」
 
    「我說……我們還是回去好了……」周楓畢竟是女孩子,不管有鬼沒鬼,這種氣氛之下,實在讓人心裏不舒服,所以希望早點回去。
 
    躍真考慮了一下,說:「那好吧,時間也不早了,房子也算是都看過一遍了,大家就先離開好了……」
 
    羅廣明本來還想取笑一下躍真,可是看着那個書房,又不由自主地地有些心悸,於是也就順水推舟地說:「那,那就這樣吧。」至於古進,能早點離開這裏,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然後,四人就猶如逃亡一般,加快腳步跑出了這個房子。
 
    就在走到大門的時候,段躍真無意中看到門口掛着的門牌,上面寫着主人家的姓,羅廣明:「廣明……那個畫家……是叫什麼名字來着的?」
 
    「嗯,名字?我想想哦……啊,對了,他的名字叫寧洛。」
 
    同一時間,遠在市區的伊家,潤暗從睡夢中驚醒。然後,不由自主地,腦海中一個人的影像開始生成,一些白色的影子開始拼湊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名字。
 
    「古,古進……這個人,即將會死……」
17樓 圆环之理 2024-4-12 02:21
第二章 貓眼
 
    「潤麗,那個叫古進的人,就由你幫忙查了,我會和阿靜一起去市郊找寧先生。:」
 
    這天早晨,潤暗起得很早,並且還特意打扮梳洗了一番,甚至還罕見地打了根領帶,潤麗還以為他要去出席什麼正式場合的宴會呢,不過一聽他說原來是要和任靜一起出去,頓時笑嘻嘻地說:「哥,之前不還是稱呼任小姐嗎?現在怎麼變『阿靜』了?」
 
    「多嘴……愛怎麼叫是你哥的自由!好了,拜託你了,有了預感就立即告訴我。嗯……對了,為防止上次的情況出現,我們約定一個暗號如何?到時候你在說預感的時候,必須要先說一句『黑峰』,然後再說時限。」
 
    潤麗一聽到他這句話,立時想起上次那件事情,頓時渾身瑟縮起來,想到那個偽裝成自己的東西曾經進過這個家,就難免不寒而慄。於是她匆匆點了點頭。
 
    潤暗在離開家以前,還特意關照了潤麗一句:「記住,潤麗,你只負責給我提供時間數據,絕對,絕對不要加入任何的具體行動。我是真的很擔心你,這七年來,我一直想盡辦法在保護你。」
 
    保護你……讓你活下去……
 
    潤麗看着哥哥那無比堅定的神情,似乎讀懂了什麼,點了點頭。
 
    來到樓下的時候,任靜的車子已經等在那裏很久了。
 
    「抱歉了,阿靜,遲到了一會兒吧?」他一邊打開車門,一邊致歉,而任靜的反應則不大,反而倒是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沒關係……今天就可以見到父親名單上的第三人了,我本來預計要再過一年左右才能找到他的。想想看吧,當初為了找你們兄妹就花費了我三年時間。」
 
    三年……
 
    潤暗突然感覺到這是一個可怕的巧合。
 
    阿靜的母親遭遇鬼魂襲擊而死去是在三年以前,而他和潤麗搬到這個城市來,也是在三年前,時間上居然如此吻合,難道真的只是純粹的偶然嗎?而在阿靜的父親失蹤後,她的外祖父就在這個城市幫她買下了一棟房子……
 
    莫非一切都是冥冥中受到了某種力量的操縱?難道他和阿靜的相遇並非是偶然?不禁他回憶起了幾天前,在她家的經歷。
 
    「我終究太過天真了,歐雪雁的死證明,我們不能夠以這樣微薄的靈異能力來對抗那些冤魂厲鬼,以凡人的身軀和智慧,只會被其**於股掌之間,到最後還是會讓預感如期展開。所以,提升靈異能力是目前的當務之急。我帶你到地下室來。」
 
    接着,任靜就帶着潤暗來到了她家的地下室內,那裏居然寬敞到難以想像,大約有三分之二個足球場那麼大吧。地下室有各種房間,有些地方擺放着古怪的儀器,而另一些地方則有着許多藥品和試劑,其中最誇張的是一個四面都是鏡子的房間。在那裏,不管從哪裏看去,都能夠見到無限個自己的身影。根據任靜自己所說,如果有一天靈異能力達到了相當的高峰,就能在那無限的自己中,看到什麼。聽着還真是怪嚇人的。
 
    「這個地下室的製造有一部分是參考了父親的筆記內容,還有一部分是通過我搜集的資料作為原理。不過大部分的研究都還沒有結果,這三年來,我的靈異能力提升得也不明顯。不過你不一樣,你的體質是天生的,所以可以揮得比我更好。」
 
    先,進入了那個放滿了看似化學藥品的房間,那裏擺滿了試管、燒杯和酒精燈,看着怎麼都類似一個化學實驗室,而在一邊的櫃子裏也鎖了許多化學藥品。
 
    「這是我試製的藥水,」她拿起一根試管,說:「我已經喝過了,是一種可以在短時間內對靈異能力進行提升的藥品,不過效果並不明顯,在你身上就不知道了。原理是可以通過藥品來刺激身體的潛在基因,將體質中未被開出來的能力逐漸……其實也是以科學為基礎的,對於靈異能力這種玄之又玄的存在,是否真的有效還待驗證,不過目前還沒有什麼副作用。你要不要考慮喝下去?這是比較成的方法,也許在你身上會體現出副作用來。」
 
    潤暗皺着眉頭看着這管綠色的液體,噁心的感覺不斷上涌。聽她的口氣,她也不確定這藥會有什麼作用,頓時搖了搖頭:「算了吧,成的方法往往要付出較高代價,還是從基礎開始吧。」
 
    「好吧……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
 
    接着,她帶着潤暗走進了一個房間。在那個房間裏,幾乎什麼也沒有,只有四個角落,放了一個似乎是用塑膠製造的人偶,看起來也比較粗糙,完全面無表情,長得也都差不多。
 
    「本來想考慮蠟像的,但是成本比較高,所以就用人偶替代了。」她搬來一張椅子放在正中央,然後對潤暗說:「這個方法是父親筆記內提供的,先你坐在椅子上,然後我會把門鎖上,這個房間的燈開關是在外面的,我一旦關掉燈,你就要置身一片黑暗中。然後……你要以這樣的姿態一直坐在這裏,不吃不喝……直到,你能聽到室內出聲音為止,一旦有了聲音,並且確認來自於角落,你大聲喊,因為這個房間裏我已經裝了竊口斤器。如果開燈後,現人偶的位置移動,那就證明你的靈異能力開始被激活了。」
 
    潤暗聽了,臉色幾乎慘白。這不是變相地在等着見鬼嗎?
 
    「我說……要這樣還不如去玩碟仙呢這樣子不是很危險嗎?」
 
    「那麼你就喝下剛才的藥吧,二選一……」
 
    潤暗看着這個房間,一時也不知道哪一個方法比較保險些。但就在這時,想到歐雪雁那變形扭曲的屍體,想到未來處於極度危險中的自己和妹妹,他咬了咬牙,現在這種時候,怎麼可以去計較哪種方法比較安全?如果現在就恐懼的話,那未來該怎麼辦?他攥緊了拳頭,說:「好吧,我就待在這個房間裏面……不過,人偶真的會活動起來嗎?」
 
    「我也曾經試過,結果大約二十多個小時後,就聽到了聲音,然後我就拿鑰匙自動開了門。結果,人偶的位置確實移動了……我可沒騙你哦,這是真的。」
 
    意思是說,就連沒有天生靈異體質的任靜也可以做到,那麼潤暗就更加不可能會有問題了?於是他決定接受。
 
    「當然,話還是要和你說清楚,危險性絕對是有的。我不保證到時候,你一定可以活下來。如果你死在這裏的話,那麼也就代表着你的靈異才能也不過如此。」
 
    這話怎麼那麼像是日本動漫里那些試煉考驗時的台詞啊?
 
    不管怎樣,潤暗決定還是接受,如果他確實有靈異能力,那麼必然可以做到這一點。
 
    被鎖在這個四面都是人偶的房間裏面,潤暗的心確實也一陣猛跳過,不過過去大約半個小時後,他也逐漸冷靜了下來。
 
    沒什麼可怕的……他這樣安慰着自己。過去自己就是只知道一味逃避,才始終被命運**,如今,唯有迎頭直上,才能獲得一線生機。
 
    是的……唯有這樣……
 
    因為手機也被拿走,根本無法知道周圍的時間。這個房間造得也很絕,一絲光也透不進來,所以即便過去那麼長時間,周圍依舊是一片黑暗。
 
    潤暗的耳朵始終注意着四周,此刻就算是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他也會注意到。但是,四周只是單純死一般的靜寂。
 
    和外界完全隔絕的情況下,他不知不覺地度過了好幾個小時,甚至開始起困來,而且一直也沒有吃飯喝水,體力上也有些疲乏,何況周圍又是黑暗的環境,眼皮居然開始不爭氣地打起架來。
 
    「怎,怎麼起困來了……真是的,不能睡……」
 
    他哪裏知道外面此時已經接近午夜零點,不困才是咄咄怪事了。儘管他已經盡力睜着眼睛,甚至還擺動手臂活動,但是倦意襲來也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不久,他終於敵不過瞌睡蟲一輪輪的攻勢,徹底地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揉了揉眼睛醒了過來,然而……
 
    他感覺有東西壓在自己身上!
 
    「真沒想到你當時居然睡着了呢。」
 
    在前往寧洛家的路上,任靜還不忘調侃潤暗幾句。
 
    「不過你要是再晚醒來幾分鐘,也許你現在就不能坐在我身邊了。」
 
    潤暗苦着臉說:「真是詭異……我說那個人偶不會是你趁我睡着放我身上的吧?」
 
    「你開什麼玩笑,如果是那樣,難道我不怕弄醒你啊?再說我為什麼要那麼做?」
 
    雖然知道潤暗並不是認真地這樣說,不過任靜還是感覺又好氣又好笑。潤暗倒是心情放鬆了些,看着窗外逐漸變得鬱鬱蔥蔥的景色,感慨地說:「在城市裏除了高樓還是高樓,根本看不到地平線,市郊這裏倒還好,沒怎麼被大量開,空氣也很新鮮呢。這個城市因為是位於沿海區域,漁業也很達,如果是這裏的農家,也許會有很新鮮的海鮮,或許可以考慮買點回去給潤麗嘗嘗。」
 
    「我說你啊……還真是沒有緊張感……」
 
    對阿靜來說,尋找到他這樣的夥伴,也算是一件幸事吧……她還記得那一天人偶房間實驗結束後,在臨別時,她對潤暗說:「有件事情,想拜託你。」
 
    「什麼?你說吧。」
 
    「我們今後……不僅是合作關係,也是生死與共的夥伴,以後,你就別叫我『任小姐』了。聽起來很見外啊,沒有夥伴的感覺。你……叫我『阿靜』怎麼樣?自從我母親去世,父親失蹤後,就再也沒聽任何人那麼叫我了……」
 
    「嗯……好啊,那麼,再見,阿靜!」
 
    潤暗很爽快地就答應了。他現在對阿靜的為人也有所了解,對她也很有好感,所以也樂於以夥伴的口吻稱呼她。同時也和她約好了去見寧洛的日期。本來潤暗是打算先打電話去和對方說一聲的,但是抄着電話號碼的那張紙怎麼也找不到了。原來那個告訴他寧洛地址的編輯也調派到外地的分社去了。所以,只有直接去冒昧打擾了。
 
    寧洛似乎對具有靈異能力的人是很有興趣的,所以到時候他應該也會歡迎阿靜吧?
 
    眼前不遠處,就是那棟房子了。下了車後,他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房子看起來有些敗破,庭院內的樹木也都枯萎了,他記得寧洛很注意保養這些植物的啊。不詳的預感開始在他心頭升起。
 
    走到鐵門前,他立即現鎖被弄開了,難道偷?但是更震撼的事情還在後面,他往,居然現了……
 
    「怎麼,怎麼會是……」阿靜蹲下身子,看着這痕跡。
 
    「應該……就是昨天留下的,怎麼會……」
 
    二人迅推開門,衝進房間內。裏面空無一人,然而那道痕跡卻一直指引着他們,沿着這痕跡,他們找到了它的終點……不,應該說是起點更恰當些。
 
    「你看,這上面有一個明顯的手印,因為旁邊都是灰塵,只有這裏沒有聚集。剛才我也現了,門口到走廊盡頭的地方,有幾個破損的蜘蛛網,地上也有腳印,可見有人來過,而且應該就在最近。但是……這道痕跡……這道血痕到底是怎麼回事?」
 
    二人此刻正站在樓梯拐角處的那幅畫的前面,畫中是一個書房,潤暗一眼就認出這是這棟房子內的房間,而在書房的中央的地板上,則有一攤鮮血,那鮮血延伸到畫的邊緣。
 
    讀者們該注意到什麼地方不對了吧?沒錯,那個本該存在於畫中的女鬼……不見了!
 
    然而更恐怖的還在後面!
 
    那延伸到畫的邊緣的血跡,居然蔓延到了現實中!那血跡從畫框上開始,一直延伸到了畫的外面,然後順着樓梯,一直朝向大門口!而且,這血跡隱約形成了一個爬行着的人的輪廓!
 
    「啊!」
 
    忽然阿靜抱住頭蹲了下來,然後她感覺頭嗡嗡作響,緊接着,她所預感到的關鍵詞在腦海里閃現了出來。
 
    「鬼畫……鬼畫就是這次的關鍵詞嗎?」
 
    同一時間,古進正在家裏面無所事事地吃着泡麵。昨天去了那個怪怪的屋子,到現在心裏都不舒服到極點,今天也不用去實習單位,就一個人待在家裏了。他本來就是外地來的學生,父母也都不在本市,一個人租了這間公寓,每個月父母都會匯款過來。
 
    「真是……早知道就不聽躍真的慫恿去了,還說什麼這是體驗男人風格的時刻。誰會吃飽飯沒事做去那種陰氣森森的房子,還男人風格……少來了,還不是想在小楓面前扮酷啊,都什麼年代了,還那麼老套!」
 
    這方便麵吃久了,味道也變得如同嚼蠟一般,不過對於獨身一人住在公寓裏的他來說,這是最省力也最便宜的食品了,而且他也選了不少牌子的方便麵。
 
    將最後一根麵條咽了下去後,他將方便麵盒隨手甩在地上,接着就躺在床上。這個房間實在亂得有如狗窩一般,地上堆滿了廢舊的報紙和餐巾,書架也是凌亂不堪,塞滿了漫畫和影碟。
 
    「唉……難得休息一天,又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出去的話天氣又太冷,最近也沒有好看的電影,」他不時嘆着氣,捏着床上那堆已經三天沒洗的臭襪子。
 
    「一個人住真的是不方便啊……早知道當初租公寓就找個室友了。」古進想了想,單位裏面有沒有誰可以和自己合租呢?他記得有幾個人也是因為外地來,暫時找不到房子,至今還住在學校的宿舍,不過在那個地方打水和洗澡都不方便,而且還要排隊。
 
    這個時候,突然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他立刻跳起來,左右環顧,大概一分鐘後才從一堆黃的口袋書堆里找到了電話。
 
    「餵,誰啊?」
 
    「古進嗎?我是羅廣明。」
 
    「哦,你啊,有什麼事情?難道想約我打籃球?可以啊……」
 
    「你這個子還打什麼籃球,傳給你你都接不住,搞不好一堆人里都找不到你呦……」
 
    古進頓時對着話筒罵道:「死羅廣明,昨晚還沒數落夠我啊?要是來說這些廢話,那恕我沒時間奉陪!」
 
    「好了……跟你開個玩笑,那麼激動幹嘛?是這樣的,後天我可能要加班,不過已經和躍真約好了去唱卡拉ok,不如你幫我代班?放心,不會讓你白做的,事後我請你吃飯吧。」
 
    古進聽到「代班」二字,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哪裏還會考慮,一口回絕:「免了,我還是喜歡待在家裏。」
 
    「哎呦,還在為剛才的玩笑生氣啊?對不起了,下次大家打籃球叫上你好了吧?到時候請你吃飯,菜你隨便點,工資我還是存了一點的。畢竟和躍真一個禮拜以前就約好了,就連包廂都訂好了,現在不去,多掃興啊。怎麼樣?」
 
    「切……我考慮考慮,晚點再答覆你。」
 
    說完,也不管羅廣明怎麼說,直接就掛了電話。
 
    好啊……去唱卡拉ok,都不叫上我?我就不去,看你們怎麼辦!
 
    夜晚,他被強烈的尿意催醒,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起身披上一件衣服朝着廁所走去。出來以後,因為迷迷糊糊地閉着眼睛,本來該回房間的,居然走到了玄關那裏,然後一頭撞在了大門口,這才清醒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這一撞,他的左眼,正好對準了門上的貓眼。
 
    而就在睜開眼睛的剎那,他看見了令他魂飛魄散的一幕。
 
    在他門前,是條長長的走廊,盡頭有一個拐角可以下樓梯,因為現在大家都使用電梯,那裏都很少有人走動。現在大概是凌晨左右吧。
 
    而就在拐角處,他居然看見,一個渾身是鮮血、披頭散的女人正佇立在那裏,筆直地對着他家的大門!而且……而且……
 
    那個女人,像極了那幅畫裏的女鬼!
18樓 圆环之理 2024-4-12 02:23
第三章 獰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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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眼外所看到的一幕令古進肝膽欲裂,渾身癱軟地倒在玄關。
不……一定是自己睡迷糊了,一定是……
古進支撐着自己站起來,鼓起勇氣,又再度在貓眼裏看去……
她還在那!那個披頭散髮的女鬼!
「哇啊啊啊!」他立即跑回自己的房間,接着想了想,又把室內所有的燈都打開,再鑽入被窩中,將除頭以外的身體裹得一絲不漏,坐在床頭,心裏把可以想到的神佛求了個遍。
看了看床頭的鐘,已經是凌晨兩點,這種時候恐怕陰氣最盛吧?古進過去始終認為,這世界上絕對沒有鬼存在,但是如今親眼所見,他的世界觀頓時也動搖起來。雖然也在腦海中尋找合理的解釋,比如是誰故意扮鬼來嚇唬他,可問題是……誰能夠預料到他半夜會爬起來上廁所,還那麼巧看到了貓眼?
若說打開門出去看個究竟,他萬萬沒有那個膽子。想過要不要報警,但是難道和警察說自己見鬼了?
儘管室內開着燈,但是古進依舊是蜷縮在床上,絲毫不敢閉眼。難道就這樣坐一晚?那個東西會不會進來?一道防盜門擋得住她嗎?
他絲毫不懷疑,這個時間哪怕是一隻蚊子的聲音也可以叫他心臟病發作。
千萬……千萬別進來……別進來……
雖然室內滿是亮光,然而也因此一些家具在地上出現了投影,而看久了,那些影子仿佛都會動起來一般,他甚至會感覺那影子中,會突然躥出一個渾身鮮血的女人來。
他索性抓起了一把椅子,如果那東西進來,就用這東西來打她……可,可是,萬一打不過呢?他又看了看窗台,他家是住四樓的,跳下去最幸運也要半身不遂,何況他也沒那個膽子。
就這樣坐了三個小時左右,等到了五點時,終於因為神經繃得太緊,倦意再度浮來而睡着了。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
「糟糕……上班遲到了……」
他立即下床穿鞋,窗外灑入的陽光暫時驅散了他心頭的恐懼。走到玄關前,他緩緩走過去,咽了口口水,往貓眼裏面一看……
走廊拐角處此刻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本來那裏的地面滿是鮮血,現在卻很乾淨。
莫非……昨晚真是太過睏倦產生的幻覺嗎?這樣最好。
他又立即穿戴好衣服,連頭髮也沒時間梳理,就將門打開,鎖門的時候,他幾乎每隔一秒就要回頭看一下,才敢放心,接着就急匆匆地跑到電梯那裏去了。
來到實習單位,領導的臉已經非常不好看了。
「古進!你居然遲到了三個小時!本來該你負責的工作我只好另外找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不要以為是實習生就可以那麼懶散!今天下午工作量加倍!你這個月的工資扣除三分之一!」
古進頓時叫苦不迭,只好乖乖地去自己的辦公桌做事,心裏始終還浮現着那個女鬼的形象。莫非真的是自己被那幅畫嚇到,印象太深刻而有了這樣荒謬的錯覺?
午休時分,他無精打采地去食堂打飯。選了位置坐好後,羅廣明和周楓也坐到了他對面。周楓關切地問:「古進啊,你到底怎麼了?再怎麼樣你也沒道理遲到那麼長時間啊。」
古進苦笑着說:「如果我說我見鬼了,你們相不相信?」
羅廣明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我……我說古進,你還沒睡醒吧?見鬼?你該不是不想答應幫我代班,連這麼蹩腳的理由都想了出來?」
「信不信隨便你!」古進說着就悶頭開始吃飯。這時候感覺肩膀被拍了一下,馬上抬起頭一看,是段躍真。
「見到了什麼鬼?和我也說說看吧。」說着他將自己手上的快餐盒放在古進的旁邊,接着坐了下來,一本正經地看着他。
「你……你相信嗎?」
「那要看你怎麼說了。」
潤暗的靈異能力被激活後,他的感應能力也空前活躍了起來,比如,他現在對於預感到會死亡的人的方位,也能夠大致地了解。
「你說那個古進就住在這附近?」
「嗯,是啊。」
昨晚在附近的農家借宿了一晚,接待他們的人倒也非常熱情,還請他們吃了不少新鮮的水產。從這裏再往東走幾公里就可以到達海岸,因此這一帶的農舍住的大都是漁民,家裏都擺放着網,院子裏也曬了不少魚乾。
而此時潤暗和阿靜就坐在海灘上,海浪不時拍打着岸邊,沿岸不斷有海風吹來,時而有幾隻海鷗盤旋在天空,或者是撲入海中捕食,遠方甚至能看到幾葉輕舟。這個地方看起來風景實在很不錯,估計未來會被開發為一個景點,在附近建度假村吧。不過漁民們恐怕就會反對了。
「你妹妹還沒有告訴你預感到的時間段嗎?」
阿靜盤着膝蓋,雙手撫動着沙子,向躺在地上呈現大字形的潤暗問道。
「沒有呢,」潤暗直視着天空,雲朵迅速地漂移着,莫名地令人有不詳的感覺。
他知道,一定有人進入了寧洛家。在這附近打聽過後就知道,寧洛早就去世了。他和阿靜去附近的警署問過,聽說是心臟麻痹而死,已經確定是自然死亡,然而潤暗認為這絕對不尋常。那幅詭異的畫,配合阿靜感應到的關鍵詞,顯然一切都和那幅畫有關。
如果,是因為有人進入了那房子,並且看到了那幅畫,才遭到詛咒的話……至少潤暗從那幅本身積滿灰塵的畫上出現手印來推斷,一定是有人接觸了畫。寧洛可以看見透明的鬼魂,這一點潤暗深信不疑,否則阿靜的父親不會在筆記中提到這個人。而且,當初去拜訪他,第一眼見到寧洛,他就看出自己具有靈異體質,這也證明他絕非是泛泛之輩。
「問了附近的人家,說有幾個年輕人曾經來打聽過寧洛的事情,」阿靜也陳述着目前的進展:「向他們其中一人描述了你預感到的那個叫古進的人的面貌,但是對方說沒見到過這個人。是弄錯了?還是……」
「不,應該有關係。你不是預感到了『鬼畫』嗎?之前的預感也都配合你的關鍵詞而發生了,那麼可以肯定至少古進的死和鬼畫這個關鍵詞有關。若是巧合,那我是很難接受的。目前必須先查出古進這個人到底住在哪裏,然後等潤麗的消息。」
但……怎麼查?只知道名字和長相,又不能進入警察局的檔案庫……等等……
他立即對阿靜說道:「等一下,我記得謝小豪的遺體照片不就是你入侵警方的電腦竊取出來的嗎?那麼,入侵一般警署的電腦盜取戶籍檔案,應該沒什麼難的吧?」
「嗯……的確如此。你不說我還真差點忘記了。」
阿靜還真是說做就做,立即回到原來的車上,拿上自己準備好的筆記本電腦,裝好了無線網卡,接着開始入侵警署的電腦。在旁邊看着的潤暗實在目瞪口呆,什麼防火牆和殺毒軟件,在她面前根本形同虛設,沒兩三下,戶籍檔案已經在眼前顯示得清清楚楚了。
「別那麼看着我……我又不是為了犯罪目的去學習黑客技術的,有一部分是父親教的,還有一部分是我自己摸索的,因為考慮到以後會用到,而且我也編寫了一些病毒和反病毒軟件,以後有機會讓你見識見識吧!」
潤暗聽到這裏,不禁對阿靜另眼相看起來。
「你看,這是搜索到的本市戶籍的古進資料……應該是本市的吧?父親在筆記中寫着,你的預感是不可能跨越城市的。」
「那是自然……」
「好的,這個名字還好不多見,一個一個顯示出來,你看着照片,如果是這個人,你就喊停。」接着阿靜就開始拖動鼠標,一個個下拉,然而,根本就找不到潤暗感應到的人。
「莫非……他是外來人口,戶口不在本市?」
阿靜聽潤暗這麼一說,也感覺頭痛起來,這下該怎麼找?
聽了古進的話,三人都是將信將疑。
「你……你是說那天我們看到的畫?別,別和我開這樣的玩笑啊,古進!」羅廣明雖然心裏怕得要死,可是嘴上還是要充英雄。
而段躍真則陷入沉思,周楓更誇張,整個人抱住雙肩,明明食堂內開着暖氣,可是她卻感覺猶如置身冰窖一般。
「關於那個畫家,也確實有過不少奇怪的傳言……」
這時候段躍真開口了。
「傳言?什麼意思?」古進急迫地追問。
「我聽說,他的眼睛,是紫色的。據說天生就是如此,而他好像從小,身邊的人就很短命,一個接一個地死去,所以才獨自一個人待在那房子裏,也不和外界聯繫,鄰居也很少看見他。」
「餵餵餵……別說了好不好,」周楓已經是完全無法忍受下去了,她已經捂着耳朵跑了出去。
「總之,你小心點好,古進。或許,真的是我思慮得不周到,該把事情搞清楚再跑那裏去的。」
段躍真的話越說越嚴肅,古進的心裏越來越緊張。他本來已經快認定昨晚在貓眼看到的一切是錯覺了,被他這麼一說,心裏剛壓下去的恐懼又開始浮現在心頭了。而羅廣明還是在那裏死鴨子嘴硬:「怎、怎麼會……躍真,難道你真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世界上至今確實有不少難以解釋的謎團,這是不能夠否認的。我們所知有限,卻還是去接觸超自然的東西,或許……真的是我們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別說了!」羅廣明已經是感到頭暈了,他又匆匆扒了幾口飯,說:「這個世界上哪裏會有鬼!鬼都是小說和電影裏編出來的!」接着,他也離開座位走了。現在,只剩下古進和段躍真。

「躍真……你剛剛說的,是玩笑話對不對?為了嚇我對不對?那個畫家的眼睛是什麼顏色的,又有什麼關係呢?」
段躍真又吃了口菜,點了點頭說:「嗯,你說得也對。畢竟事情也沒有搞清楚,我這樣說未免嚇到你了……」
拜託……有那麼後知後覺的嗎?你已經嚇跑了兩個人了……
古進看着躍真那淡漠的表情,心裏琢磨着今晚該怎麼度過……
「如果戶籍資料不行,那接下來該從何着手呢?」潤暗繼續思索着接下來的行動,突然潤麗來了電話。
「有結果了?潤麗?」
「嗯,自然!古進的死亡時限應該是在明天……」
潤暗捏着手機,沉默了半晌。
「餵餵餵,怎麼不說話了啊?」
「你……真是潤麗嗎?」
「怎麼了?哥哥你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有沒有搞錯……」
如果電話那頭的潤麗不是假的,那麼就是她完全把暗號的事情給忘得乾乾淨淨了。於是潤暗嘆了口氣,只好又問:「嗯……暗號……」
「暗號?什麼暗號?又不是007。」
忘得還真徹底……不過也的確有潤麗的風格。
「我昨天早上才和你說好的,你居然就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
「拜託!你也不想想我一天要校對多少稿子,跑多少地方去採訪,要記的東西可以堆成小山,你昨天早上和我說的話我哪裏還記得?」
「……」
「餵,說話啊!哥,你今天也不回家來嗎?」
「那個……你最喜歡吃哪種水果?」
「草莓啊,哥哥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你最喜歡看的推理劇是……」
「《金田一》啊!」
「你最喜歡和最討厭的顏色……」
「我沒有最喜歡的顏色,也沒有最討厭的顏色。」
「沒錯,你是潤麗。」
聽完這句話,潤麗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哥哥的電話已經掛斷了。
「你妹妹很可愛嘛,長得又那麼漂亮,有沒有男朋友?」
潤暗收好手機,苦笑着說:「怎麼會……她的性格迷糊得很,而且連做菜也不會,七年來一直都是我負責家中的烹飪,若我外出取材,她只有去飯店解決吃飯問題。而且……我們在每個城市所能待的時間也都有限,她連交朋友都不敢,怕到時候又要分別,哪裏還會有男朋友呢?真是苦了她呢,明明現在這個年齡早就可以談戀愛了,但是……」
天色逐漸暗下來了。
「時間過得好快……」阿靜合上筆記本電腦的蓋子,放到後座上,說:「放心吧,我們三個人……一定可以有解開詛咒的那一天到來的……一定……」
19樓 圆环之理 2024-4-12 02:24
第四章 接近
 
    古進下班後望着如同遮了黑布的天空走在路上不禁瑟縮起來。小說文字版
 
    要不要回去?現在也沒有結清房租就這樣退房是不可能的。再說暫時也找不到合適的房子。可是這樣子回去……
 
    這樣胡思亂想着已經走到了家門口。回頭繼續看着那個走廊拐角依舊感覺無比陰森。他實在沒勇氣走過去看迫不及待掏出鑰匙開了門接着反覆檢查了三遍防盜門才放心地進入屋內。接着他又搬來了一張桌子頂在了門口又拿來不少椅子堵住。這樣一來大概……多少可以起點作用吧?
 
    接着他就進入廚房燒方便麵。一打開櫥門現居然已經吃光了。若是平常他乾脆就跑到外面去吃一頓可現在……他無論如何也不想開門出去了。
 
    再忍耐一陣子算了……等付清房租後再另外去找一間房子……
 
    接着又去翻冰箱哪怕有一片麵包也好啊。平時也不怎麼逛市頂多買點凍食品但是因為要付房租在吃方面不怎麼敢大手大腳花錢基本都是買的方便麵。今天晚上莫非就要空腹過了?就算有些水果也行啊!
 
    要不叫外賣算了?他看了看門口這架勢外賣的人來了恐怕會以為他腦子有問題呢。而且搬上搬下也麻煩索性餓一頓算了反正死不了大不了明天去食堂多打點飯就是了。
 
    想到這裏他取出一個紙杯從熱水瓶里倒了點水打算用白開水來應對胃的抗議。但是幾杯水下肚飢餓的感覺絲毫未減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早上因為起晚了所以早飯也沒吃就上了班中飯因為聽躍真說的話也是隨便吃了點就對付過去了。但是他又實在不敢出去吃東西就怕一開門一個女鬼就站在他面前。
 
    誰說不做虧心事就不怕鬼敲門了?他那天不過是跟着躍真他們去了那棟房子而已又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這女鬼又不是他害死的為什麼要來找自己?越想他越感覺困惑。
 
    算了……但願今天晚上……那個女鬼別再來了……
 
    平常這種時候他肯定會拿自己的psp來玩遊戲消磨時間或者是上網聊天但是今天的氣氛實在不適合做這些事情。看了看如同狗窩的房間他想反正待着瞎想也沒用肚子一樣會餓不如整理一下房間算了搞不好還能整出點吃的。
 
    在開始整理的時候他才感覺到平時不注重整潔的後果大概過了一小時地上的各種垃圾才減少了一半。中途他還好幾次感覺疲乏在床上躺了一會接着再度起來收拾。
 
    體力勞動讓他更加飢腸轆轆好不容易終於收拾完了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看會電視吧……」
 
    打開電視機是那可以放上兩三個小時也不停的無聊減肥藥廣告想要調頻道卻現找不到遙控器了明明都整理過了遙控器放哪裏去了?心裏一煩把電視機也給關上了接着倒在床上也不脫衣服蒙頭就睡。
 
    醒來的時候只感覺身上冷得要命抬起頭一看鐘居然已經過了午夜零點了。
 
    而他並不知道此刻他的死亡日期再過二十四小時就會來臨。
 
    頭感覺暈乎乎的風不斷吹進室內仔細一看連窗戶也沒關好。他坐起身來關好窗並上了鎖接着他不安地走到玄關前。
 
    今天不會來吧……
 
    他拿掉了一把堵在貓眼前的椅子然後將眼睛湊到貓眼前去看。
 
    天啊!
 
    他整個人都從桌子上滑落下來接着不由自主地開始出慘叫聲來並爬行着跑回自己的臥室。
 
    他居然看見……那個女鬼……那個女鬼就站在距離他門前頂多兩三步的距離!
 
    「救命啊!救命啊!」
 
    他已經顧不得了拿起電話就給躍真打了過去。電話剛響起第一聲他就用帶着哭腔的聲音喊道:「快接電話啊!求你快點接電話!」
 
    終於電話通了。
 
    「餵……誰啊也不看現在幾點了……啊呵……」
 
    「躍真!快點到我家來!你你你你快來救我啊!那個女鬼現在就在我家門前……快點救我啊!算我求你了……」
 
    「什麼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對方的聲音聽起來很睏倦這也是當然的午夜零點的時候多數人都是在夢鄉中突然被吵醒精神自然好不到哪裏去。
 
    「女鬼啊!那個畫家家的女鬼!快啊!你再不過來也許我就沒命了!」
 
    「唉……聽不懂你的話沒事的話我掛了啊……」接着他打了個呵欠就把電話給掛上了。
 
    「餵餵餵餵餵!躍真!躍真!」
 
    古進此刻已經是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大喊大叫接着他又給羅廣明打電話對方也是過了很久才接。
 
    「廣明……有鬼有鬼啊!救我救我啊快點來救我啊!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你誰啊……這都幾點了……說什麼有鬼沒鬼的……」
 
    「古進啊!我是古進!廣明求你過來……」
 
    他此刻的眼淚是如同瀑布一般灑下並不時回頭看着玄關那邊對着電話聽筒那頭大喊。
 
    「你又見鬼了?」
 
    「是啊是啊!你來救我啊!我家住哪裏你也是知道的……」
 
    羅廣明完全沒搞明白是怎麼回事不過古進的話倒是聽清楚了。他想了想說:「你沒騙我?到底怎麼回事啊?」
 
    「你來了就知道了快點來啊!對了叫出租車來錢我來付多少錢我都付!」
 
    羅廣明皺了皺眉頭說:「那好你在那裏等着我我這就趕過來!」接着放下電話開始穿衣服。他此刻心裏也是半信半疑說是有鬼……
 
    一想到鬼他不禁也有些頭皮麻雖然他嘴上是說世界上不可能有鬼……可是萬一萬一真的有鬼呢?那他不是去送死嗎?
 
    想是那麼想但人還是到了樓下並叫了出租車不一會到了古進的公寓門口。
 
    當門外傳來羅廣明的敲門聲時古進一開始是整個人驚叫起來聽到羅廣明的聲音他才放下心來拿掉門前的障礙物讓他進來。
 
    「廣明……太好了你來了……」
 
    接着古進就如同見到了數十年闊別的老友一樣抱住了羅廣明安全感悠然生出。
 
    「餵餵餵……你抱什麼抱你又不是女人這樣抱着我我也沒有好處放開啦!你不是說有鬼嗎?鬼在哪裏?」
 
    古進於是朝門外看了看哪裏還有什麼女鬼在?
 
    「我日!你耍我啊!」聽完古進的描述羅廣明頭一個反應就是……被這小子給騙了。
 
    「我我沒騙你……」
 
    「三更半夜打電話過來叫得跟殺豬似的你看你……是男人嗎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你這演技不去做演員真可惜了!你不是說出租車費你付的嗎?24元整你來掏腰包!」
 
    古進完全被搞糊塗了。
 
    他明明看見那鬼魂站在他門口……
 
    突然他像是明白了什麼一般說道:「莫非莫非每天晚上她都會逐漸接近我家的門口然後……直到可以進入門為止?天怎麼會這樣的?」
 
    「啊?什麼跟什麼啊?我真是服了你了到現在都還要繼續演戲啊?」
 
    古進扯了扯頭又咬了咬指甲說道:「我不要繼續住這了!廣明你不是說過可不可以幫你代班嗎?」
 
    「嗯是啊怎麼了?」
 
    「我答應你了今天……對就是今天我幫你代班……至於出租車費嘛你不是說請我吃飯嘛那這頓飯就省了吧……」
 
    「我爺爺說大海里有着我們看不到的幽靈。」
 
    在潤暗住宿的漁家編織着漁網的一位老漁民對潤暗說:「寧洛先生他住在這裏的時候我就感覺他不尋常。就像爺爺和我說的那樣他的確不是一般的人。他也可以看見那些看不見的幽靈。」
 
    「你……一次也沒和他說過話嗎?」
 
    「唉……他的確性格很古怪就算主動和他打招呼他也都不會有反應。他那雙紫色的眼睛確實讓人感覺有點不太尋常。恐怕那雙眼睛裏……飽含了很多東西……」
 
    依舊還是查不出來……到底古進這個人在哪裏……雖然可以確定有人進入過寧洛的住宅但是目前的線索也僅僅只有古進一個人而已。他的這個預感也真是不方便如果顯示的內容多了一項地址的話那就方便多了。
 
    但現在該怎麼繼續下去呢?
20樓 圆环之理 2024-4-12 02:24
第五章 牢籠
 
    「唉……」
 
    羅廣明此刻不時打着呵欠眼前的電腦屏幕也模模糊糊的要不是怕被老總罵他此刻真想伏在桌子前睡大覺了。昨天晚上莫名其妙地被古進吵醒然後趕去他家回來後怎麼也睡不着覺了。
 
    雖然感覺他是在演戲但是又不明白他為何要做那麼過火?電話中他那悲嚎和哀鳴怎麼聽也不像是裝出來的他似乎真的遭遇了……
 
    鬼魂……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到了他家後卻根本沒有看到什麼鬼古進究竟在搞什麼鬼?難道他是中邪了?或許那棟房子真的有點古怪吧……
 
    廣明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相繼去世了接下來的日子是因為有躍真這個好朋友支撐才得以擁有了希望。可以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學是二人在高中時代就有的約定。愛好靈異類傳聞也是二人的一個共同愛好。最初二人都是抱着探究神秘事物的心態來看待靈異的。儘管網上可以搜集到的傳聞和資料很多不過卻很難區分真假。所以躍真很贊成親身實踐也就是儘可能到傳聞的地點去試試看並作為每年二人必定會舉行的試膽遊戲。
 
    周楓是二人在進入大學後認識的她和躍真是同一個班級的因為人長得很可愛機靈很合躍真的性格二人也很快變得無話不談漸漸轉變為類似男女朋友的關係。當她聽說了二人的試膽遊戲時也同意參加進來。至於古進則是想要逞英雄才加入的。
 
    在組織遊戲的時候他絲毫沒有考慮過危險。因為他認為靈異終究只是人類還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神秘現象實際上根本沒有所謂的鬼魂。是的……不會有的……
 
    但是昨天躍真的神情看起來似乎太過認真了點……羅廣明很了解這個朋友的性格他不會對於沒有根據的事情如此嚴肅對待或許……該問問他?羅廣明始終認為他隱瞞了什麼。難道在組織這個遊戲的時候他現了什麼卻沒說出來嗎?
 
    實在撐不下去了他對旁邊的一個同事說:「小王能不能幫我去買一罐咖啡?等回來我給你錢。」
 
    他想通過咖啡來提提神不過對方似乎不太情願跑腿就問:「可以叫你的好朋友去啊為何讓我去?」
 
    「躍真?他現在不是不在辦公室嗎?我手上有工作忙不開拜託你了。」
 
    對方也只好答應了在他離開後廣明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
 
    今天為何辦公室如此寂靜?平常這個時候應該聲音很雜亂才對。畢竟目前工作都很忙啊!他站起身看了看周圍果真這個辦公室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本來這也沒什麼但是此時他卻感覺到有些寒意。
 
    但是沒辦法工作還是要做的於是又繼續坐下來。然而這時候身後的窗外突然猛地傳來震動聲他頓時一嚇把桌上的文件都打在了地上。回頭一看原來是一隻鳥撞在了窗戶上。
 
    「可惡……嚇死我了……」
 
    廣明鬆了口氣彎腰去撿地上的文件。地上散落了將近十幾張紙有幾張還散落到其他同事的桌子下面去了。所以他只好跪在地上去拿。
 
    其中一張紙散落在了他和另外一個同事的隔牆的縫隙。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要觸碰到文件的剎那他居然看到這張紙慢慢地向隔牆的另外一面移動了進去!
 
    這……這怎麼可能?這張紙被牢牢夾在縫隙里就算是風也不可能吹走……唯一的假設就是隔牆的對面還有一個人他從另外一面把紙抽了過去。可是可是現在辦公室里應該只有他一個人啊!他剛剛明明確認過了!
 
    他現在和對方就隔着一道牆甚至都不能算上牆他只要站起身就可以看到對面有沒有人了。但是他不敢……他不敢!
 
    剛剛還一直困擾自己的倦意在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不禁後悔剛才讓小王去幫他買咖啡。此時他只好機械性地喊着:「有有人嗎?那那是我的工作文件請還給我……」
 
    這隔牆也就一米多一點的高度寬度甚至連一米都不到這是這麼一道牆壁背後隱藏着一個根本不應該存在的人!
 
    他的頭低垂着視線緊盯着那道縫隙。就在這時候在那道縫隙里流出了殷紅的……鮮血!不會錯的這是血!
 
    越來越多的鮮血從這個小縫隙中流出再也無法忍受的羅廣明頓時臉色煞白地倒退着然而他現這血似乎在根據他退後的路徑流動!隨即他又注意到了一件令他毛骨悚然的事情……
 
    那些鮮血之上映出了一個女人的身影!正是那個畫裏面的女鬼!
 
    「別別過來!不要!」
 
    伴隨着恐懼感的膨脹他不得不向門口跑去接着不顧一切地沖向電梯。他必須逃走必須!
 
    就在電梯門打開的剎那正好是小王回來了他手裏正拿着一罐咖啡問:「你怎麼了?小羅……哇你幹嘛撞我餵不是你讓我去買咖啡的嗎?」
 
    而電梯內還有着躍真。他見到廣明那如同驚弓之鳥的表情連忙拉住他喊道:「餵到底是怎麼回事?廣明你怎麼了?」
 
    「躍真……我們跨入了不該走入的禁地……」
 
    他緊緊抓住躍真的肩膀說道:「那個女鬼……她出來了!從那幅畫裏面!她來找我們了!你到底隱瞞了什麼告訴我!別告訴我沒有!」
 
    躍真皺了皺眉把他拉入旁邊的廁所內關上門說:「告訴我到底生了什麼事情?女鬼?你是說那天那幅畫中的女鬼嗎?」
 
    「是啊告訴我!那個畫家究竟是……還有那幅畫到底一切是怎麼回事?」
 
    躍真此刻手也開始抖了他想了想說道:「聽着……別告訴小楓知道了嗎?她膽子小禁不起嚇的……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我真的沒有想到會這樣的……」
 
    接着他開始告訴他關於寧洛的事情。
 
    「那個畫家有可能是被他自己所畫的鬼魂殺死的。」
 
    「被自己畫的鬼魂殺死?」
 
    潤暗詫異地問着老漁夫。
 
    「嗯不可思議是吧?我也那麼覺得。但是這附近的人都這麼說。也許你會說這是迷信啥的不過寧先生的死真的很詭異啊。他是死在他的畫室的臨死以前警察趕到的時候現他的畫室是個純粹的密室。聽起來很像推理小說里的殺人事件吧?而當時屍體就倒在了一個畫架前但詭異的是臨死前的他表情驚恐地對着眼前的一張他還未完全畫完的畫。警察還現他家裏幾乎所有的畫全都是在畫鬼魂而且極度逼真形象也甚是駭人。」
 
    出於恐懼心潤暗看報紙一向不會去看社會版因為他害怕會看到恐怖離奇的死亡事件反正他也很清楚一定會有人死。但是寧洛的死他為何沒有預感到?如果他的死真的是畫中的鬼魂造成的話……難道說是因為這裏是市郊已經出了他預感的範圍?但若是如此為何感應得到其他幾個人?
 
    這樣一來或許可以有這麼一個推斷?
 
    靈異能力高於自己的人對方的生死就越了他的預感範圍?是這樣嗎?只有像阿靜父親那種全知全能的預感者才能預感得到寧先生的死嗎?
 
    如果預感能力在這一點上受到限制多少是不利的。具有天生靈異體質的人要去嘗試保護他們不在死亡時限內被鬼魂殺害難度必定會小於一般人。由此看來提升靈異能力着實是很重要的。
 
    「就如同我所說的」躍真幫廣明進行分析:「恐怕他在活着的時候把畫筆和調色板都給毀掉了擔心今後還會給予鬼魂再度出現的可能。我之所以之前不告訴你們是因為這畢竟是以訛傳訛的說法真實性非常值得懷疑若說出來多少可能會增加你們的恐懼心……」
 
    廣明二話不說一拳就揮向躍真然後咆哮道:「你有沒有搞錯?這是攸關我們生死的大事!之前不是說了嗎?我們對靈異現象只是探究同時要保證安全性我們又不是茅山道士這樣會把命賠進去的!我們該怎麼辦?那個女鬼已經盯上我們了古進是第一個我是第二個接下來是誰呢?你還是小楓?」
 
    躍真被打了一拳也沒有惱火扶着盥洗台站起來說:「說到古進……他昨天晚上打過一個電話給我……」
 
    「也給我打過!這麼說他和我一樣都是被那個女鬼纏住了?那我們該怎麼辦?對了我有辦法了我們拿一桶汽油再回那個房子去把那幅畫給燒掉!這樣一來的話那個女鬼就無法作祟了不是嗎?」
 
    躍真點了點頭說:「嗯……好就用這個辦法吧。不過不要在房子裏燒萬一引起火災就麻煩了我建議把畫帶出來找個沒人的地方燒掉也許就可以解決一切了。」
 
    「你們要去燒畫?那把我也算上吧!」
 
    因為羅廣明已經沒有那個膽量繼續待在這個單位索性辭職了而躍真回到辦公室的時候也並沒有看見廣明所說的血。把計劃和古進一說他立即提出自己也要參加。當然他的意思是不進入房子等他們出來一起幫忙燒畫。
 
    「你還是算了吧」躍真看得出來他很害怕回答道:「你就待在這裏幫廣明代班好了等到畫被燒掉你也就不會有危險了。」
 
    想到或許可以擺脫那個女鬼古進的心情興奮了很多不過他也確實內心充滿了恐懼。於是答應了躍真待在這裏等他們的消息。反正要到明天早上再回家今天晚上確實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還有……這件事情務必對小楓保密她是一個女孩子知道了恐怕會被嚇壞的。」
 
    古進也只有點了點頭期望他們今晚可以順利地燒掉那幅畫了。
 
    「還是沒有線索嗎?」
 
    此時潤暗和阿靜站在寧家的門前二人都是愁眉苦臉。恐怕古進這個人是死定了。現在連他住在市郊還是市區都不知道單靠姓名和長相根本不可能把這個人給找出來。
 
    潤暗說道:「古進這個人只有放棄了。唯一的辦法只有在他死後再通過報紙上對他的介紹找到他身邊的朋友了。」
 
    「朋友?」
 
    「嗯。」潤暗開始說出他的推斷:「雖然不清楚原因不過肯定不止一人來過這房子。一是有過其他人打聽這房子的事情二是留在室內的腳印也不止一個。而能夠一同來這廢棄的房子應該不會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吧?畢竟周圍有關這房子的靈異傳說很多。到時候調查古進身邊的人在產生預感後加以對照第二個人就可以比較輕鬆地找出來了……至少範圍會小很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只有通過古進的死才能夠讓我們找到餘下的人。」
 
    「真的只能如此了嗎?」阿靜看起來也甚是不忍:「我也用電腦入侵了周邊城市的戶籍管理系統但是資料庫太過龐大又沒有明確的範圍要找出來實在太過困難了。」
 
    果真是……沒有辦法了?
 
    就在這時候二人突然注意到遠方的黑暗小道上走來兩個人的身影。
 
    深夜在單位加班的古進因為擔心躍真他們的情況始終沒辦法安心工作。昨天晚上本就沒睡好現在倦意又開始浮了上來但是也沒有辦法為了完成工作他也只有強打精神何況還要等躍真他們的消息啊。
 
    燒掉那幅畫那個鬼就不會出來了吧?不過來得及嗎?那個鬼說不定會跟到單位來……不是一定會畢竟廣明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證明。不會錯的她會跟來!
 
    好在辦公室里加班的人也不是就他一個還有兩三人也在熬夜苦幹室內也開着燈所以恐懼感減弱很多。
 
    完成了第十五封需要出去的電子郵件他已經是快要睜不開眼睛了。實在忍不住在桌子上趴了一會。
 
    稍微閉目養神個幾分鐘……不要緊的吧?
 
    他捏了捏第十六封電子郵件的稿件頭重重地靠在了桌子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好像有了意識。
 
    「我怎麼睡着了啊……真是的……周圍怎麼這麼黑……」
 
    他抬起頭看了看四周果然是一片黑暗但是直覺告訴他這裏不是在辦公室里。這是怎麼回事?他搔了搔頭逐漸清醒過來接觸到牆壁上的電燈開關於是將其打開。
 
    什麼!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他居然正睡在自己家的床上!
 
    「不不可能的!」他翻滾着跑下床來到門口剛要開門手便停住了。
 
    他逃不掉的……無論逃到哪裏都一樣……這個房子已經成為了鎖住他的牢籠!
 
    大概在原地猶豫了十分鐘左右他才朝貓眼那看去。
 
    一隻同樣蒼白的瞳孔也正在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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