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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伯利亚共和国

1楼 八坂克图格亚 2025-9-5 17:05
2楼 八坂克图格亚 2025-9-5 17:05

西伯利亚共和国是在俄国内战背景下,于1918年存在于北亚的一个国家实体。

从1917年2月至10月,该地区的西伯利亚地方主义支持者们着手组建未来国家政权的权力机关。然而,共产党的上台迫使地方主义者转入地下,在那里,他们团结了同样转入地下的所有西伯利亚反布尔什维克力量。在捷克斯洛伐克军团推翻布尔什维克政权后,西伯利亚地方主义的支持者们重新组建了该国家实体的权力机关。1918年7月4日,西伯利亚临时政府和西伯利亚地方杜马通过了《西伯利亚国家独立宣言》。

在宣布国家独立之时,彼得·沃洛戈德斯基(Петра Вологодского)政府控制着西伯利亚的西部和中部地区。在其存续期间,它不仅将权力扩展到远东(在那里,除阿穆尔州临时政府外,它成功解散了所有与之竞争的权力机关),还向西扩展到东乌拉尔和外乌拉尔的一系列地区(向该方向的扩张被科穆奇(Комучем)所阻止,乌拉尔临时地方政府成为了缓冲地带)。此外,该国家实体还控制着满洲里的中东铁路及哈尔滨。

该国家实体的武装力量基础是由反布尔什维克军官在西西伯利亚军区基础上组织的西伯利亚军队。西伯利亚军队拥有数万兵力,是俄国东部白军力量的核心,并在远东、乌拉尔、伏尔加河流域和中亚地区积极与红军作战。

该国家实体的最高立法机关是西伯利亚地方杜马,最高行政机关是西伯利亚临时政府——一个由部长会议组成的合议管理机构,每位成员都有自己的管理机构和地方专员。然而在实践中,1918年下半年,杜马中的社会主义多数派与更为右倾的地方主义者政府之间爆发了激烈的权力斗争,最终以杜马的解散告终。为了联合所有反布尔什维克力量向莫斯科进军,1918年11月3日,该国家实体被废除,权力移交给了在其基础上于鄂木斯克成立的临时全俄政府。

除了地方主义者为战胜布尔什维克而愿意牺牲西伯利亚共和国的意图外,导致该国家实体消亡的因素还包括原住民族的立场——与俄裔西伯利亚居民不同,他们并未对独立的西伯利亚思想感到鼓舞,而是开始建立自己的民族实体;此外,来自乌拉尔山以西的难民影响力日益增强,他们虽然持反布尔什维克立场,但并不同情西伯利亚地方主义的思想。

3楼 八坂克图格亚 2025-9-5 17:06

一、史学研究

“西伯利亚共和国”这一名称最早由事件的亲历者格奥尔基·金斯(Георгий Гинс)在其1921年的回忆录中使用,而在当代史学中,历史学博士A.V.苏什科(А. В. Сушко)自2009年起开始使用此名称。此外,也使用“自治西伯利亚”和“‘白色’西伯利亚”等术语。关于该国家实体的性质问题,是专家们争论的焦点。一些资料认为,在内战期间,西伯利亚境内形成了 полноценные(完全形态的)国家;另一些资料则认为,只能说是具有某些国家特征的临时性国家实体。历史学博士A.V.苏什科(А. В. Сушко)认为内战期间形成了西伯利亚的国家体制。历史学博士V.M.雷恩科夫(В. М. Рынков)使用“西伯利亚国家体制”一词。法学博士阿列克谢·尼基京(Алексея Никитина)认为,内战期间西伯利亚的国家体制正处于形成阶段。而历史学博士奥列格·戈尔杰耶夫(Олега Гордеева)则认为,内战期间西伯利亚境内存在的并非完全形态的国家,而是临时性国家实体。他所说的临时性国家实体,指的是在1918-1920年内战期间存在于西伯利亚境内、具有某些国家特征、并由反布尔什维克政府管理的政治实体。将“临时性国家实体”一词应用于反布尔什维克西伯利亚的,最早是历史学副博士尤里·隆恰科夫(Юрий Лончаков)。

4楼 八坂克图格亚 2025-9-5 17:06

二、历史

1.思想基础

M.O.阿基申(М. О. Акишин)援引P.V.多尔戈鲁科夫(П. В. Долгорукова)的观点,以及P.A.斯洛夫佐夫(П. А Словцов)援引V.N.塔季谢夫(В. Н. Татищева)的观点认为,西伯利亚分离主义最早的表现之一是第一任西伯利亚总督马特维·加加林(Матвея Гагарина)的活动。据他们所说,加加林意图在西伯利亚建立一个独立的国家,并因此于1721年在圣彼得堡被判处绞刑(尽管法庭上的主要指控是腐败)。19世纪20年代中期,F.V.布尔加林(Ф. В. Булгарин)告发称,记者兼出版商尼古拉·诺维科夫(Николая Новикова)的共济会团体计划在西伯利亚建立一个共和国,以便进一步改造俄国(然而,A.V.列姆涅夫(А. В. Ремнев)将此想法视为西伯利亚分离主义的一种表现),但高官们认为这位记者的说法纯属捏造。十二月党人的观点,特别是N.穆拉维约夫(Н. Муравьева)关于将俄国划分为自治单位的必要性的观点,对西伯利亚地方主义的形成也产生了巨大影响。十二月党人帕维尔·佩斯捷尔(Павел Пестель)和尼基塔·穆拉维约夫(Никита Муравьёв)提议效仿美国,对俄国实行分权,穆拉维约夫提议在西伯利亚境内建立鄂毕和勒拿两个联邦单位,设立选举院和国家杜马。这一思想的进一步发展与西伯利亚地方主义者有关:1852年,来自西伯利亚的喀山大学学生已经预言,“俄属美洲”迟早会从俄国分离出去。

自出现以来的数十年间,西伯利亚地方主义者一直主张西伯利亚从俄国分离(独立的西伯利亚以类似美国的民主联邦共和国形式出现的思想,最早出现在1863年上半年S.S.波波夫(С. С. Попова)的传单《告西伯利亚爱国者书》以及N.M.亚德林采夫(Н. М. Ядринцева)和S.S.沙什科夫(С. С. Шашкова)的《告西伯利亚爱国者书》中),但直接促使西伯利亚地方主义运动活跃起来的原因是二月革命和君主制的推翻。西伯利亚地方主义的支持者在西伯利亚临时政府中占据了大多数部长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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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形成过程

1917年8月2日(公历15日)至9日(公历22日),西伯利亚社会组织会议在托木斯克召开,其最终决议中,提出了先前由西伯利亚地方主义者提出的西伯利亚自治必要性的思想。《人民之路报》认为这一事件标志着地方主义进入了革命斗争阶段。

1917年10月8日(公历21日)至17日(公历30日),地方代表大会在托木斯克举行,该大会宣布自己为该地区的最高立法机关,并在《关于西伯利亚地方建制的规定》中开始制定自治西伯利亚共和国的宪法基础。1917年10月,西伯利亚地方主义从一种文化现象跨越到了政治范畴。历史学家V.V.茹拉夫廖夫(В. В. Журавлёв)认为,西伯利亚地方委员会和西伯利亚地方执行委员会的成立,是建立国家实体的最初实际步骤。

十月革命后,前俄罗斯帝国全境的反布尔什维克分离主义运动活跃起来。当时,西伯利亚开始出现建立一个独立于俄国的西伯利亚国家的思想。例如,1917年11月30日(公历12月13日),《西伯利亚人与农民报》发表了一篇题为《西伯利亚与当前时刻》的文章,呼吁放弃考虑俄国欧洲部分的利益,提出了“西伯利亚是西伯利亚人的西伯利亚”的口号,并提议建立一个独立的西伯利亚共和国:“西伯利亚的独立与完整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在自己的旗帜下得以维护。当然,建立一个独立的西伯利亚共和国是困难的,但无论如何都必须去做。”在布拉戈维申斯克“西伯利亚人-联邦主义者联盟”的一封信中,也提出了西伯利亚独立于俄国欧洲部分的想法,作者认为这将使其不可能被占领,并确保该地区的繁荣。

1917年12月6日(公历19日)至15日(公历28日),特别代表大会在托木斯克举行,会上宣布了该地区的自治,并以社会主义口号成立了独立的国家权力机关。然而,正是在那时,西伯利亚地方主义者内部发生了分裂:阶级斗争的支持者上台,这引起了以格里戈里·波塔宁(Григорием Потаниным)为首的地方主义自由派对新政权的反感。这一事件导致了先前统一的西伯利亚地方主义分裂为反对新政府的地方主义自由派和在西伯利亚地方杜马中引入阶级资格限制的地方主义社会主义派。

根据代表大会的决议,西伯利亚地方执行委员会和西伯利亚地方委员会被废除,西伯利亚地方杜马被宣布为西伯利亚的最高权力机关。此外,1917年12月13日(公历26日),选举产生了临时西伯利亚地方委员会,其任务是组织杜马选举并在其选举产生前进行管理。该委员会还试图通过派遣特别授权专员在地方建立自己的权力机关。

1917年12月布尔什维克在西伯利亚上台并于1918年2月解散西伯利亚地方杜马后,西伯利亚地方主义者继续在地下为该地区的独立而斗争,而失去权力则促使地方主义社会主义派和地方主义自由派在保护西伯利亚利益的口号下重新联合。特别是,波塔宁(Потанин)呼吁所有地方主义者联合起来,共同抵抗外部干涉(无论是布尔什维克还是外国干涉者)。由于红军的统治,在地下成立的以彼得·杰尔伯(Петра Дербера)为首的西伯利亚临时政府决定迁往远东,并在原地留下特使组织武装斗争。这些特使建立了地下组织,其中最大的是西西伯利亚和东西伯利亚委员会,它们代表了一个广泛发展的地下民事和军事结构体系。尽管当时西伯利亚自治临时政府的管理机构没有实权,但它们成为了西伯利亚从社会革命党到立宪民主党在内的反布尔什维克力量的联合者。

总的来说,从1917年12月到1918年5月,西伯利亚地方主义者成功地组建了替代布尔什维克的权力机关,这使得在驱逐共产党人后能够迅速恢复秩序。

6楼 八坂克图格亚 2025-9-5 17:06

3.存续时期

1918年5月捷克斯洛伐克军团的起义,标志着西伯利亚政权开始向反布尔什维克力量过渡。西西伯利亚和东西伯利亚的城市相继被西伯利亚军队和捷克斯洛伐克军团占领。1918年6月6日,鄂木斯克被占领。在其对刚刚成立的鄂木斯克卫戍区的第一个命令中,帕维尔·伊万诺夫-里诺夫(Павел Иванов-Ринов)上校宣布:“自今日起,全部权力属于我和西伯利亚临时政府授权代表A.A.库兹涅佐夫(А. А. Кузнецову),直至权力移交给地方自治和城市公共管理机构。”接下来的自然步骤本应是促使杰尔伯(Дербера)政府从符拉迪沃斯托克迁回,并将民政权力移交给它。然而,1918年6月的政治局势与1918年1月大相径庭。该政府在其主要成员和重要职位分配上是社会革命党性质的,即对于西伯利亚的反布尔什维克力量来说是极左的。整个6月,鄂木斯克都在进行谈判和协商,最终于6月30日宣布成立部长会议,该会议后来也自称为西伯利亚临时政府,并具有中间派倾向。其主席是外交部长彼得·沃洛戈德斯基(Пётр Вологодский)。

早在1918年5月26日,西西伯利亚委员会就以西伯利亚地方杜马和杰尔伯政府的名义宣布接管政权,同时在6月1日的宣言中声明,该委员会只拥有临时权力。最初,委员会部分设在新尼古拉耶夫斯克,部分设在托木斯克,但出于为权力机关配备人员的考虑,于6月12日迁至鄂木斯克。

1918年6月下半月,杰尔伯(Дербера)政府的一些部长出现在西西伯利亚委员会控制的领土上,并宣布了他们的权力要求。然而,委员们认为,只有完整的政府全体成员才具有接收权力的法律授权。尽管如此,作为妥协方案,部长们被允许就原则性问题参加委员会会议,并且与他们先前部门相对应的部门也移交给了他们管理。随着新部长的到来以及地方杜马成员对其要求的支持,西西伯利亚委员会于6月30日将权力移交给了刚刚成立的沃洛戈德斯基(Вологодского)政府。

1918年7月4日,在鄂木斯克,由彼得·沃洛戈德斯基(Петра Вологодского)领导的西伯利亚临时政府通过了《西伯利亚国家独立宣言》。宣言中宣布了政府的国际法人资格、国家权力的无限性和独立性。不久,还通过了自治西伯利亚的国徽、国歌和国旗。根据阿列克谢·苏什科(Алексея Сушко)教授的观点,正是政府通过的这份宣言,为西伯利亚地方主义思想转变为该国家实体的官方意识形态奠定了基础。沃洛戈德斯基政府的总务长格奥尔基·金斯(Георгий Гинс)如此评价这一事件:

未来的历史学家应该……注意到,1918年曾存在过一个为期四个月的独立西伯利亚共和国。—— G.K.金斯(Г. К. Гинс)

P.V.沃洛戈德斯基(П. В. Вологодский)本人则声称:

西伯利亚临时政府诞生于西伯利亚地方杜马的怀抱,这是西伯利亚爱国者们长久以来的梦想。孕育了西伯利亚地方杜马的西伯利亚自治思想本身,早已是我国优秀儿女们深藏心底的夙愿。它是19世纪下半叶初那场在历史上被称为地方主义的社会政治思潮的骨中之骨,血中之血。—— P.V.沃洛戈德斯基

政府所在地选在了鄂木斯克,新政权在那里得到了当地无党派地方主义者组织的支持。开始制定西伯利亚的国家象征:1918年8月14日,在鄂木斯克“水族馆”花园举行的西伯利亚晚会上,奏响了《西伯利亚人民颂歌》,旨在将独立的西伯利亚思想植根于西伯利亚人的意识中。地方主义刊物复刊,在国家订单的框架内,地方主义观点的激进性从文化目标转向政治目标,并使用了“西伯利亚是西伯利亚人的西伯利亚”的口号。

前往远东的杰尔伯(Дербера)政府成员组建了西伯利亚自治临时政府(ВПАС),该政府不仅独立于沃洛戈德斯基(Вологодского)的西伯利亚临时政府(ВСП),也独立于西伯利亚地方杜马,分配了自己的职位。西伯利亚自治临时政府认为自己是整个西伯利亚领土上唯一的合法政权,并只承认西伯利亚临时政府在其抵达西西伯利亚之前的临时权力。反过来,西伯利亚临时政府也不满足于只控制西伯利亚的西部和中部,而是觊觎该地区的全部权力。在其权力要求中,它诉诸于1918年8月重新召开的西伯利亚地方杜马的权威,但实际上却力图独立于它。

沃洛戈德斯基(Вологодского)政府中右翼自由派的地位得到加强,他们在反布尔什维克者眼中没有倾向于社会主义的嫌疑:9月,最积极的左翼支持者被逐出部长会议。西伯利亚临时政府还要求解散左翼情绪浓厚的符拉迪沃斯托克西伯利亚自治临时政府。在军方和右翼圈子的支持下,各部部长行政委员会解散了西伯利亚地方杜马,而西伯利亚临时政府则宣布不打算遵守其任何立法法案。1918年9月18-21日,在西伯利亚临时政府(得到军队支持)与西伯利亚杜马的冲突中,西伯利亚政治家A.E.诺沃肖洛夫(А. Е. Новоселов)遇难。自夏中起,鄂木斯克的反布尔什维克国家中心成为整个俄国东部的主导力量。7月11日,西伯利亚军队占领伊尔库茨克,7月底完成了对整个西西伯利亚和东西伯利亚的占领,8月占领了一些乌拉尔县(车里雅宾斯克、上乌拉尔斯克、沙德林斯克和伊尔比特),而在1918年8月30日向东行进的捷克斯洛伐克军团与G.M.谢苗诺夫(Г. М. Семенова)将军的部队会师后,外贝加尔地区正式承认了鄂木斯克政府的权力。9月,西伯利亚临时政府主席彼得·沃洛戈德斯基在访问远东期间取得了重大成功:解散了与之竞争的伊万·拉夫罗夫(Ивана Лаврова)的西伯利亚自治临时政府和德米特里·霍尔瓦特(Дмитрия Хорвата)的“事务内阁”,并接收了滨海边疆区地方自治管理局的权力。这次出访的结果是,滨海边疆区转由西伯利亚临时政府控制。

此外,东乌拉尔和外乌拉尔的领土也受到了“鄂木斯克国家体制”的影响:兹拉托乌斯特、车里雅宾斯克、特罗伊茨克、伊尔比特、沙德林斯克、卡梅什洛夫、上乌拉尔斯克和库斯塔奈县。然而,“鄂木斯克政权”向西的进一步扩张,既受到了其地区性质的阻碍,也受到了立宪会议成员委员会(科穆奇)的抵抗。在西伯利亚政府和科穆奇之间的地带,出现了一个以叶卡捷琳堡为中心的缓冲性的乌拉尔临时地方政府,该政府采取了亲西伯利亚的立场:在其领土上,鄂木斯克的法律有效,西伯利亚货币被承认为法定支付手段,所有军事编队都服从西伯利亚军队的指挥。

为了巩固该国家实体的意识形态地位,曾试图创建一个名为“西伯利亚人民”的新民族的历史共同体。例如,历史学家兼右翼地方主义者尼古拉·科济明(Николай Козьмин)写道:

一位17世纪末或18世纪初的西伯利亚爱国者非常典型地表达了希望我们的“西伯利亚精神”永存的愿望。显然,他所说的“西伯利亚精神”指的是具有特殊利益、习俗和追求的西伯利亚公民的集合体。—— N.N.科济明(Н. Н. Козьмин)

基于这些思想,他们提出了“西伯利亚是西伯利亚人的西伯利亚”的口号,作为西伯利亚从俄国分离的原因之一。在启蒙教育体系内,对军人和普通民众都进行了积极的意识形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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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消亡

然而,该国家实体的地位极不稳定:虽然西伯利亚地方主义团结了反布尔什维克力量,但主要政党并不准备承认前俄罗斯帝国领土上的独立国家。立宪民主党最多同意自治,社会革命党则同意联邦。另一方面,西伯利亚的原住民族主张建立自己的民族实体,并未支持西伯利亚地方主义者的思想。由于拒绝承认其自治,巴什基尔政府和阿拉什斡耳朵对西伯利亚采取了敌对立场;卡拉科鲁姆-阿尔泰区管理局所代表的阿尔泰民族运动,虽然与西伯利亚临时政府保持联盟关系,但试图在阿尔泰人居住区建立自己的民族国家自治;在外贝加尔地区,东西伯利亚布里亚特人民杜马(Бурнацдума)积极开展民族建设活动;G.M.谢苗诺夫(Г. М. Семенов)将军也奉行独立政策。

与此同时,出现了大量反布尔什维克者从俄国欧洲部分逃往西伯利亚的现象,结果,作为该地区国家体制支柱的西伯利亚知识分子在支持统一俄罗斯国家地位的人中沦为少数。特别是,1918年上半年发生了军官的大规模迁徙。结果,到1918年秋,地方主义者在西伯利亚本身的地位急剧削弱:例如,彼得·沃洛戈德斯基(Пётр Вологодский)在1918年10月7日的日记中指出,军队中出现了许多不认同西伯利亚地方主义思想的人。

在地方主义内部,社会主义者与自由主义者之间的激烈斗争仍在继续,这在1918年秋季演变为西伯利亚临时政府与地方杜马的对抗,并最终以后者的自行解散告终。地方杜马成员莫伊谢伊·克罗尔(Моисей Кроль)如此描述当时的情况:

社会主义团体一方面,自治主义者另一方面,代表了两种互不相容的世界观,两种相反的策略。社会主义团体主张加强西伯利亚地方杜马作为该地区最高立法机关的地位,提高其威望,在它与广大人民群众之间建立密切联系,并尽快召开立宪会议。而自治主义者则渴望与布尔什维克作战,并怀揣着军事独裁的梦想。—— M.A.克罗尔(М. А. Кроль)

西伯利亚地方杜马在第二届会议上只通过了两项法案,之后于1918年8月19日暂停工作,结果立法权最终移交给了西伯利亚临时政府。

到1918年秋,西伯利亚临时政府实际上是一个联合政府:它代表了从M.B.沙季洛夫(М. Б. Шатилова)和G.B.帕图申斯基(Г. Б. Патушинского)等左翼活动家到I.A.米哈伊洛夫(И. А. Михайлова)等右翼激进分子在内的整个反布尔什维克运动的光谱。地方主义社会主义者与军事和商业界为敌,因此比他们的政治对手更弱。地方主义自由派最终支持了“统一而不可分割的”俄罗斯的思想,从而为了全俄利益而放弃了西伯利亚的利益。结果,右翼地方主义者与右翼全俄政治力量结盟,并同意废除西伯利亚共和国,以联合白军力量向莫斯科进攻——正如他们所说,“不能举着地方主义的旗号向莫斯科进军”。

伏尔加前线的严峻形势以及与盟国的摩擦,促使反布尔什维克力量在整个俄国东部寻求妥协和联合。1918年9月8日,23个政治结构在乌法召开了国务会议,会上以中左翼社会革命党人为主的科穆奇(Комучем)与以中右翼为主的西伯利亚临时政府之间发生了争论。经过长时间的争论,达成了妥协,并于9月23日宣布成立一个新的全俄政府——所谓的“乌法执政内阁”(Уфимской директории),该政府在整个俄罗斯领土上拥有最高权力。由于前线局势恶化,10月9日,执政内阁从乌法迁至鄂木斯克,并在那里开始与西伯利亚政府就权力整合进行谈判。10月13日,执政内阁将临时紧急事务的管理权移交给了西伯利亚临时政府的各部,11月3日,西伯利亚临时政府根据《关于将西伯利亚领土上的最高权力移交给临时全俄政府的宣言》,同意废除“自治西伯利亚国家体制”,并将权力移交给执政内阁,以换取其领导人在执政内阁部长会议中保留职位的保证。西伯利亚政府被废除,其权力机关被改组为临时全俄政府的机关。此外,根据执政内阁11月4日和6日的法令,西伯利亚地方杜马应被废除,地方权力机关被政府的地区总代表所取代。地方杜马于1918年12月被亚历山大·高尔察克(Александра Колчака)政府正式解散,根据11月26日内务部长的电报,所有财产和事务移交给托木斯克省专员。西伯利亚国家体制只剩下为数不多且影响力甚微的西伯利亚地方主义支持者,他们在1919年间试图在高尔察克政权内部建立西伯利亚自治,但他们的尝试以失败告终。然而,西伯利亚地方主义的思想后来在1920年由半独立的远东共和国 воплотила(实现)。自20世纪80年代末以来,在复兴的西伯利亚地方主义者(被称为新地方主义者)中,再次出现了西伯利亚政治独立的思想。

西伯利亚临时政府在巩固俄国东部的反布尔什维克力量后,成为了建立全俄临时政府的基础,西伯利亚政府的成员在其中继续了他们的政治生涯。地方主义失败的原因是在内战条件下,西伯利亚地方主义思想被全俄政治力量所排挤。

8楼 八坂克图格亚 2025-9-5 17:06

三、领土

“自治西伯利亚”的土地范围涵盖了前俄罗斯帝国境内从乌拉尔山脉到太平洋(鄂霍次克海)的内战波及区域。此外,西伯利亚共和国还包括位于满洲境内的哈尔滨市和中东铁路。

1918年7月13日,西伯利亚临时政府部长会议决定,“基于经济引力原则”,将西伯利亚的临时西部边界确定为沿伯朝拉河、卡马河、丘索瓦亚河和乌法河。同时规定,除了“构成西伯利亚的领土”本身外,“西伯利亚政府的管辖”还可以扩展到“或将作为占领区临时占领的领土,或通过条约关系与西伯利亚联合的领土”。

9楼 八坂克图格亚 2025-9-5 17:07

四、设想的国家结构

在1917年10月通过的《关于西伯利亚地方建制的规定》中,确定了未来西伯利亚共和国的政治结构,其中西伯利亚地方杜马处于核心地位,行政权力以部长内阁的形式服从于它。另外两项决议(10月14日(公历27日)的《关于西伯利亚经济统一》和10月16日(公历29日)的《关于西伯利亚的组织》)宣布成立临时地区权力机关,包括西伯利亚地方委员会。委员会应由33名成员组成:每个省3人,每个原住民族(布里亚特人、鞑靼人、吉尔吉斯人、雅库特人、阿尔泰和米努辛斯克异族人)2人,每个哥萨克军团1人。V.M.克鲁托夫斯基(В. М. Крутовский)当选为委员会主席。此外,10月15日(公历28日)成立了西伯利亚地方执行委员会,它被设想为最高行政机关,负责执行代表大会的决议并监督地方委员会的活动。该委员会组织了几个处理不同问题的部门(筹备西伯利亚立宪会议,以及全西伯利亚范围内协调粮食、供应、土地和移民问题的工作),根据I.A.雅库舍夫(И. А. Якушева)的说法,这些部门为未来的各部奠定了基础。在其存在的第一个月里,西伯利亚地方机关本质上是具有国家管理诉求的社会组织,类似于工兵农代表苏维埃以及国家边疆地区的“民族委员会”。

根据代表大会的决议,西伯利亚杜马应代表该地区九个符合“革命和民主组织”定义的社会和国家结构:自治机构、哥萨克军团、军事单位、高等院校、铁路总委员会,以及苏维埃、民族组织、工会和合作社。从1917年12月底开始,随着杜马代表的选举产生,他们开始聚集在托木斯克,并举行了几次私人会议。1918年1月28日(公历2月10日),一部分代表未经与其他代表协商,便开始杜马的工作,并宣布全部权力移交给他们。成立了西伯利亚自治临时政府,设有主席、国务秘书、4名无任所部长和几个部门负责人:内务部、外交部、军事部、司法部、财政部、农业部、工商部、劳动部、交通部、供给和粮食部、公共卫生部、教育部、土著事务部、域外民族部和国家监察部。为了获得杜马中原住民族的支持,设立了专门的土著事务部、域外民族部和公共卫生部。

苏维埃政权时期过后,在1918年6月4日的会议上,西西伯利亚委员会设立了9个部门:行政、军事、司法、财政、农业、企业、劳动、交通、邮电。这些机构从6月14日开始运作,其中军事职能移交给了西西伯利亚军区司令部,稍后又成立了土著事务和对外关系部。通信工具的管理权最初计划设立一个单独的部门,但后来移交给了行政部门下的一个特别分部,而企业部则更名为工商部。委员会还设立了两个合议制咨询机构:粮食局和法律委员会。从权力结构上看,委员会是一个集立法和行政权力于一身的最高权力合议机构,其决定对各部门负责人具有约束力(尽管他们在各自部门内拥有部长权利,但被视为无权参与领导的雇员)。对于那些在推翻布尔什维克后权力未移交给委员会代表的地方,则派遣了特别授权代表。地方委员会本身既有合议制的,也有一人制的,其中前者占主导。1918年6月,地方委员会的工作逐渐步入正轨。它们的活动被视为在军事状态期间选举地方自治机构之前的临时措施。

在重新掌权的西伯利亚政府中,行政权属于由彼得·沃洛戈德斯基(Петра Вологодского)领导的、设在鄂木斯克的西伯利亚临时政府部长会议,立法权则属于西伯利亚地方杜马。两者之间为争夺政治领导权而不断斗争。其后果是内阁的实际解体、民政权力的削弱和军事实力的增强,以及自治西伯利亚的全面危机。

西伯利亚临时政府是一个由5人组成的部长会议形式的合议管理机构,由彼得·沃洛戈德斯基(Петра Вологодского)担任主席。委员会的各部门被改组为各部。内务部、外交部和作为部长会议办公厅的总务部由“副部长”领导,而军事部、农业和殖民部、工商部、劳动部、交通部、粮食部和国民教育部则由“部长代理”领导。反过来,副部长、部长代理和部长会议总务长联合组成了一个部长代理会议。政府宣布自己不仅是行政领域的最高权力机关,也是立法领域的最高权力机关,从而与西伯利亚地方杜马发生了冲突。

各部部长有自己的个人管理机构,称为部长办公厅,由主任领导。各部又分为司和处:内务部下设总务、城市、地方自治、指导-宣传、建筑、福利、公共卫生、兽医、警察等处;财政部下设信贷和货币流通、薪俸、间接税和关税、国库等处;粮食部下设粮秣、生活必需品供应和财务-会计等处。而具有一定自主权的部属单位则称为局或总局:财政部下设国家储蓄所管理局,内务部下设兵役管理局、邮电总局和地方经济事务总局。司的负责人称为司长,处的负责人称为处长,局的负责人称为局长。在地方行政管理领域,1918年7月18日废除了地区委员会,恢复了省县专员作为中央政府在地方自治机构中的代表的职位。

1918年9月7日,管理职能实际上移交给了不久前成立的行政委员会。

1918年夏中,根据西伯利亚临时政府7月6日的决议,设立了司法机构。引入了两种类型的法院:地方法院和普通法院。地方法院分为乡法院、治安法院、县治安法官大会和县行政法院;而普通法院包括几个县的区法院、几个省或州的法院分庭,以及处理民事和刑事案件的“上诉”部门和处理行政经济案件的“初审”仲裁部门的参议院。由乡地方自治管理局和市杜马选举产生的治安法官负责审理轻微违法行为,处以小额罚款或最高1年的监禁。区法院负责审理严重违法行为,其机构中有负责初步犯罪调查的调查员。法院分庭审理对区法院判决的上诉,以及渎职和国家犯罪案件。最初的最高司法机构是鄂木斯克法院分庭,但9月7日,西伯利亚临时政府设立了西伯利亚最高法院,由3个部门组成:行政、刑事上诉和民事上诉。此外,还设立了两名民事检察官和一名军事检察官的职位。

中央政府在地方的权力通过特别代表——专员——来行使。1918年7月18日,西伯利亚临时政府的合议制委员会被省(州)专员的机构所取代,称为省专员公署,在基层则是县和区专员的机构。在省专员一级,管理是通过几个部门进行的(例如,在叶尼塞省,有 распорядительный(指挥)、行政、地方和城市自治、军事、警察、监狱、建筑、医疗、新闻、娱乐和集会、福利、信息、政治等部门),在部门之外还有——财政厅、国有财产厅、移民局和省农艺师管理局。基层专员的机构称为专员公署,由一名专员助理和几名办事员组成。反过来,县专员下辖县税务稽查员和移民官员,从10月17日起,还下辖地方执法机构。

最初,西伯利亚临时政府打算将地方权力职能移交给自治机构,但选举产生的市杜马和地方自治杜马的议员组成偏向左翼政治观点,因此西伯利亚当局转向了对地方自治实行国家控制的政策。

10楼 八坂克图格亚 2025-9-5 17:07

五、财政政策

自1918年起,这个未被承认的国家的政府拥有确保财政收入的机构:成立了税务总局和消费税总局,秋季又成立了储蓄所总局和西伯利亚国家银行总局。位于鄂木斯克的中央控制着地方财政机构的活动。布尔什维克在离开西伯利亚时,尽量带走了文件、贵重物品和金钱。在托木斯克,金融机构的现金有6800万卢布,其中2050万卢布是国家有价证券。鄂木斯克的国家银行约有4000万卢布,托木斯克的有4190万卢布,而仅在托木斯克省,新的政府机构和组织头两个月的工作就需要5000万卢布,铁路需要3800万卢布,其他需求还需要数千万卢布。

从1918年5月到8月,26岁的伊万·米哈伊洛夫(Иван Михайлов)同时担任财政部长和工商部部长,他试图通过增加民众在信贷机构的存款、提高伏特加销量和增加税收来克服资金短缺。政治家们的盘算是,很快就能战胜布尔什维克,并在胜利后保留西伯利亚的自治经济空间。西伯利亚设定了150卢布的最低生活标准,暂停了存款支付,工资只发一半。西伯利亚临时政府的财政状况在反布尔什维克政府中是最好的,但由于管理着巨大的领土和军队,其资金很快就耗尽了。夏秋两季,国家机构臃肿,收支几乎没有记录。收支之间的缺口通过发行货币来弥补。

科穆奇(Комуча)前外交部门负责人M.A.韦杰尼亚平(М. А. Веденяпин)在撰写报告时指出,执政内阁(Директория)从科穆奇那里得到了“约4万普特的黄金、3万普特的白银、俄罗斯一年的铂金产量以及在喀山缴获的大量货币”。在科穆奇存在的整个时期,没有一名士兵从西伯利亚前往伏尔加前线,也没有运送任何粮食、武器或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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