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笑着點點頭,繼續回憶:「有一回咱們兩個放學路上,遇到那個外號叫拖拉機的流氓收保護費。」
「恩,當時我們都沒帶零用錢,被那頭畜生抓住,威脅要揍人。」
「我當時喊了句什麼話你還記得吧?」
徐增哈哈大笑:「你說了句『快跑』,那時的我也真夠沒義氣的,一個人拔腿就跑,後來才知道你替我挨了不少拳頭。不過那個拖拉機前幾年被老家那邊的***抓了,尋釁滋事罪,本來也不關我的事,我剛好聽老家那邊說他被抓了,連忙托人跟那邊的兄弟單位打招呼,最後足足判了他六年,後來我還跟那邊的**朋友聯繫過,一定要好好招待他,哈哈,也算曲線救國,替你我報了當年大仇了。」
男子嘿嘿一笑,指着他道:「當初我替你挨的那份打,你承不承認你欠我一份人情?」
徐增一愣,發現這話有些不對勁,收斂了笑容,道:「你想說什麼?」
男子輕鬆地回應:「其實也沒什麼,你是檢察院的,刑事大案公訴時**都要把各種證據先交給你,我知道你對**辦案的一套東西很了解,想問你個問題。」
徐增警惕問:「什麼?」
男子道:「我這次回國,帶了個手機信號的干擾器,就是讓手機發出的信號,不是固定地傳向最近的一個基站,而是分散發射,使移動公司定位不到我這個手機的具體位置。這東西你知道嗎?」
徐增微眯了下眼睛,道:「知道,很多詐騙電話的人就用這個。」
男子繼續道:「我買的時候,那個美國佬跟我說這東西是高科技,最新版本的產品,他還開玩笑說恐怖分子都用這個進行聯絡。不過話說回來,這東西到底有多管用,我不太了解。如果我用這東西打電話,**想查我位置,能查到嗎?」
徐增警惕感更盛,壓低聲音質問:「你到底要做什麼!」
男子隨意地笑笑,道:「其實我也不想瞞你,他們死定了。」
徐增大吃一驚,過半晌,訝然問:「你說什麼!」
男子不以為然地重複一遍:「他們死定了。」
徐增輕嗽一聲,道:「你……你說他們是指誰?」
「下午見過的那些人。」
「你想做什麼?」
「我準備殺了他們。」男子似乎一點也不對「殺」這個字存在敬畏的情緒,可徐增知道,這胖子從小到大連實在的架都沒打過,他會想到殺人?
徐增渾身一寒:「你沒開玩笑吧!本來甘佳寧一家的事,我擔心的是你知道了,你會承受不了,自己做傻事,你上次網上跟我說你大概是從事太多年化學工作,最近身體常感覺不適,我怕雪上加霜。你……你怎麼會想到那種事?」
顯然,男子的反應遠出乎他預料。
他先前只擔心老友傷心過度,或者是想不開折磨自己,加上身體本就差,沒想到他居然會想着把這些人都給殺了!
男子道:「我回國前就想好了,下午看到這些事,更堅定了我的想法。」
「你發什麼神經!你被槍斃了,你爸媽怎麼辦?」
「他們在澳洲和我弟弟住一起,沒關係。」
「你……你從沒殺過人,你怎麼會變得這麼變態!」
「我不變態,他們逼的。」
「你要怎麼殺?你以為,你想殺人就能殺得了?」
男子露出很輕鬆的表情:「你忘了我是學什麼的。」
「好吧,我知道你是化工大博士,炸藥是你的專長,你要學甘佳寧是不是!」
男子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她太衝動了,值得嗎?如果早點告訴我,我一定幫她殺得一乾二淨,而且不留任何線索。」
「天吶!」徐增感覺血液沖向腦部,有點暈眩,「你以為你是誰啊?你要真做了傻事,你以為**會抓不到你?」
男子輕蔑一笑:「只要我不想被他們抓住,他們永遠抓不到我。說實話,我不懂刑偵,但再高超的刑偵手段,永遠脫不出邏輯兩字。現在就像一場考試,唯一與學生時代不同的是,我是出題的老師,他們是答題的學生。而我這位老師,準備出一道無解的證明題。」
在男子輕鬆的口吻描述中,徐增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過了許久,道:「十年沒見,我沒想到你思想這麼變態。我建議你去看看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