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是主角！
更新時間2009-8-28 9:41:00  字數：3074
 
　（小女第一次寫書，自知一定不足多多，但是熱情還請諸位親們保護。畢竟，我是真的很用心的在寫這部作品。每一天來看，多一點點擊，多一條評論我都會開心。請相信，您的每一次鼓勵都會成為我通宵寫作時的動力，您的每一個意見，也都會得到我充分的關注。還望大家多多支持，點擊，收藏，有多餘的推薦票就投兩張。小女在此謝過各位了。）
　　「住手，不要欺負一個人家一個姑娘！」夏忍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底氣很足的又是一聲大吼。
　　兩個小混混被陰影里忽然跳出來的一個人嚇了一跳，但定睛一看，確是一個身形瘦弱的年輕人，個頭也不是很高，自己的一跳胳膊都和他一小腿差不多粗。兩人對視一眼，當即哈哈大笑。
　　握著刀的那個繼續抵著那女子的腰沒動，另一個一步三晃地朝夏忍走過來。
　　「怎麼的，小兄弟？不服啊？」那人陰陽怪氣地對夏忍笑著說。
　　夏忍本能地往後退，退了幾步又猛地反映了過來，於是勇敢的向前迎上去。「你們兩個欺負一個女孩子，算什麼英雄？」
　　那人先是一愣，隨即像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一樣從嗓子眼裡發出一陣恐怖的乾笑，「英雄？老子從沒說過自己是英雄啊。再說了，老子在自己的地盤上欺負自己的女人，有你什麼事啊？！」
　　在夏忍反應過來之前，他的肚子上已經重重的挨了一拳，隨即，他的左臉頰又挨了一拳，打的他一口血噴了出去。夏忍忍著痛，剛想伸拳反擊，他的那隻胳膊就被一把掐住，狠狠的向一邊扭了過去，疼的他以為自己的胳膊要斷了。
　　「讓你小子管閒事！讓你小子管閒事！」那人比夏忍高大壯實許多，幾乎一隻手就把瘦弱的夏忍提起來，抓起他的頭往牆上狠狠撞去，然後對著他的肚子胸口一陣痛打，緊接著又一鬆手把他結結實實地摔在地上。
　　「英雄？叫你小子逞英雄！去你媽的英雄！」那人邊打邊這樣威脅的吼著。夏忍躺在地上，用兩隻胳膊勉強護著臉，弓著身子。小混混一腳一腳，像雨點一樣踢在他的身上。他感覺到有血從他的頭頂上頭髮里不住的流出來，他的眼睛被血模糊了，看不清楚東西，嘴裡也滿是鮮血，濃烈的血腥味讓他覺得噁心不已。他抱著頭在地上痛苦的翻滾，全身像散了架一般，所有關節都發出劇烈的疼痛。但即便如此，夏忍仍是咬著牙，任憑那壯漢的拳腳落在身上，一聲也不吭。他的意識漸漸開始模糊，恍惚間已經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只是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是無奈，絕望，還是悲傷。英雄……真的沒有英雄了麼……
　　那小混混看夏忍果真倔的哼都不哼一聲，更是惱羞成怒，力道又加大了幾分。夏忍幾乎能感覺到自己的肋骨根根寸斷，鼻口全都涌處大量鮮血，嗆的他趴在地上，劇烈的咳嗽起來。
　　那小混混看夏忍被打的差不多了，狠狠的啐了他一口，扶著牆喘口氣休息。此時，他那同夥已經劫完財了，正淫笑著收起刀子，掐住那女子雪白的手臂。
　　「媽的，這個畜生還要劫色……」夏忍躺在地上，一動也動不了，眼看著月光映出那女子一臉驚恐的面容，絕望的幾乎想殺死自己。
　　「不……不要！放開我！求求你，放開我……求求你……」那姑娘扭動著身子奮力掙扎，卻不曾想這極力想掙脫的動作逗的那男人獸性大發。男人從後面環住這女子的腰，蛇信子一樣的舌頭在那姑娘白皙的脖子上上下遊走。
　　「真香啊……陪大哥玩玩吧，恩～」這句話軟綿綿的，帶著淫蕩的尾音，雖不似之前的吼聲一般窮凶極惡，但是在此時此刻聽起來，卻比威脅恐嚇更加令人害怕十倍。
　　那女子哭喊著從門邊的陰影里掙出來，又被男人從後面抓住，兩人凌亂的腳步踩在行道樹邊的草叢上，踩得雜草一根一根都伏下身子。
　　然後，男人一發力，兩人就一起撲倒在路邊。夜色中，夏忍清楚的聽到那男人「啪啪」抽了那姑娘兩個大嘴巴，借著月光，他只能看到那男人的背影，騎在那女子身上，褲腰帶已經解開來垂在一邊。
　　「嘿，兄弟不仗義，美人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全占了呢～」之前打夏忍的那壯漢現在也邪笑著，晃晃悠悠地向那兩個人走過去。背影，夏忍只能看到兩個男人的背影，還有在男人身下，那女子不斷掙扎的一雙小腿。
　　那女子還在拼命呼喊掙扎，那兩個畜生還沒有得手，現在去救還來得及。夏忍躺在地上，耳朵里傳來的每一聲那女子的求救都似利刃一般剜著他的心，誰來幫幫她？誰來幫幫她？！夏忍躺在地上絕望的想，他又羞又憤，可是身體卻已經不聽使喚。
　　英雄？原來真的沒有英雄了……所有那些所謂神佛，所謂人間正氣，所謂天網恢恢，原來都是騙人的麼……那樣的話，我還有什麼好堅持的……我今天挨的這些打，又是為了什麼呢？……
　　夏忍抬眼看看那個女子掙扎的模樣，忽然覺得身體上的每一絲傷痛都消失了，不，不是消失了，而是在這一個瞬間，齊齊鑽到他的心裡去。他覺得心中悲哀，莫大的悲哀，那悲哀讓他不得不全身心去抵抗，以至於幾乎忽略了身上傷口的疼痛。
　　不知怎的，在這個時候，他腦子裡竟回憶起小時候，爸爸坐在床頭給他講西遊記的時候，孫悟空說過的那句話——「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那時他還小，根本不明白何為善惡，何為乾坤，更不明白為何要有私。但此刻，他忽然覺得這句話，像一句嘲諷的嬉笑，在他腦海里，久久徘徊不散。
　　呵呵，他心底里苦笑，有私又如何，有私又如何？！
　　驀然間，一個想法從他心中甦醒，仿佛沉睡掩埋了千年的樹種終於感應到了天空的召喚，要拔地而起怒刺蒼穹。夏忍一生中從未有過如此清晰信念——天心不足，我心補之！善惡無報……善惡無報我來報！
　　「天心不足，天心不足……」夏忍強忍著全身鑽心的疼痛，慢慢的撐起半個身子，用胳膊一步一步的慢慢往那邊挪，「我心補之……」
　　「善惡無報……」
　　夏忍痛苦地嘶吼一聲，終於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伏倒在地上。他的眼睛還看著那個方向，不甘心地咬著牙，手，狠狠的握成拳頭。
　　「我！來！報！」
　　「嗟嗟嗟嗟嗟嗟……」
　　身邊，忽然傳來一個奇怪的笑聲，好像在哪裡聽到過。夏忍動動疼痛不已的脖子，看到自己的臉旁，有一雙穿著黑綢布鞋子的腳，還有一個拐杖。順著這雙腳往上看，他看到那天那個老鬼，正站在自己身邊，垂著眼睛看著自己。
　　「年輕人，你也會不甘心麼？你也想做點事情麼？」老人慢悠悠地問，「你想救那個姑娘麼？你想要力量麼？」
　　「力量……」夏忍喃喃地說。
　　「天心不足，我心補之。善惡無報我來報。哈哈哈，年輕人，說得好！沒想到你這個懦弱小子也有這樣的器量。不過，我問你，你要用什麼來報？用什麼來補？現在發生在你面前的事，你要如何來報！？」
　　「對了，對了！」夏忍忽然明白了，在這個時候，這個神通廣大的老人的出現就像是一道光，忽然又把他從絕望的自我懷疑自我否定中拉了出來。
　　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是的，他雖然沉默膽小，但是他心裡也有是非，也有一個秩序，他看不慣這個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但除了在每次想起時牙癢癢一下之外，他總是什麼也做不了。他的一生，到目前為止，都在逃避。每一次，他總是慌忙的找一個人把他推上舞台，告訴他你是主角，然後自己就躲進幕布後面的陰影里。他將自己的喜怒哀樂隱藏在自己怯懦的心裡，看著舞台上的一個又一個主角都成功了，光鮮不已，自己，卻還是偷偷地站在幕布後面，不無嫉妒地看著。
　　這一次，他是主角，他要做主角。他已經決定了。他要從幕布後面走出來，用自己的雙手，主宰自己的世界。
　　「爺爺……」他慢慢的叫道，「爺爺，我答應你，我願意拜您為師。求您，讓我可以救她，可以保護所有我想保護的東西……」
　　老人微微一笑，一雙小眼睛裡第一次閃出慈祥的光輝。他慢慢地彎下下身子，蒼老的手輕輕的摸了摸夏忍被血浸的打縷的頭髮。
　　「年輕人，你真的決定了麼？」
　　「恩，我決定了……」
　　老人笑笑，拄著拐杖直起身來，忽然，他的眼神一凜。
　　「但是，我卻改變主意了。我不想收你了！」

第九章 拜師
更新時間2009-8-28 19:24:27  字數：4070
 
　夏忍過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老鬼話里的意思，然後，他支持著半坐起來，又急又氣地沖老頭喊，「你什麼意思啊？」
　　眼看著那姑娘的掙扎越來越弱，呼喊的生息也越來越輕，夏忍只覺得心裡一陣無以倫比的憤怒。他支撐著想站起來，卻被老鬼按住了。
　　「你幹什麼？我要去救那位小姐！」夏忍伸手想格開那老人的手，可那看似枯瘦的手卻有力無比，五個指節一發力，將夏忍整個人又生生按回地上。
　　「你救她？就憑你現在的狀態，也想救她？」老人冷笑著問。
　　「那你想怎麼辦？你不出手救她，也不教我東西，還不讓我去救，你個死老頭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夏忍此時急不擇言，全然不顧和他說話的是一位年事已高的老者。
　　「我問你，年輕人，」老頭摸著鬍子，慢悠悠地說，「想要跟我學這套幽派法術，你會吃很多苦。想要嚇別人，先得嚇住自己。師父傳授這套法術的方法，就是用這一套法術來嚇徒弟。照你這個膽色嘛……如要拜我為師，你可能沒有一天安心的日子可以過呀……」
　　夏忍咽了一口口水，心想，我忍……
　　「還要隨時小心被法術反噬，隨時警惕佛門道門的攻擊，隨時防備被血派靈派的人暗算。總之，想要過你之前設想的那種生活是不可能的了，稍不小心，就有可能死於非命！」
　　「我不怕……」夏忍的臉色慢慢的開始變的有些白，但仍想也沒想就這樣回答說。
　　「你是不怕，但若連累到身邊的親人朋友呢？」
　　夏忍猛地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他的眼前閃過爸爸媽媽，蘇慕遮，還有好多親戚朋友的臉。如果，如果他們出了事，卻是因為自己……
　　「不！」夏忍忽然大喊道，「他們不會有事的！我會盡我的全力保護他們。若是連這點決心都沒有，我就根本不會想要拜您為師了。」
　　老人微微一笑，眼睛裡閃過一道狡黠的光，「更重要的是……嗯嗯，對你這個年紀的小青年還是很重要的！修習這套法術需要清心寡慾，在大成之前你不可以近女色，稍犯色戒，便功力全廢……」
　　說到最後還沒說完，夏忍忍不住了，大吼著說：「行了行了行了，都說了，我願意願意願意！哪怕哪怕山無棱，天地合，河水倒流，春秋逆轉，哪怕～@#￥%&×（此處省略一千字）……我也願意!
　　夏忍此刻只一心想救人，覺得老人關鍵時刻囉囉嗦嗦，如唐僧一般討厭。
　　「那，為什麼呢？」老人倒沒有生氣，看著夏忍的眼睛問。
　　他的眼睛裡忽然射出一道奇異的光，那光似能穿透人的皮囊，直射到心裡去。
　　夏忍毫不畏懼的迎上那道光，把心裡的想法實實在在的說出來，「因為我不想在下次再遇到這樣的事時，只能被打倒在地上眼睜睜看著。雖然我不能說自己是要掃清世間萬惡，但是，至少那些我想要的保護的東西，我一定要保護好！」
　　「嗟嗟嗟嗟嗟～～」老人忽然突兀的笑起來，「好！」
　　他伸手一提夏忍的肩膀，夏忍只覺得自己全身一震酥麻，然後他就被老人用一隻手拉了起來。
　　「好徒兒，站直了！站在這裡看好！」
　　老人一甩袖子，拐杖在地上「咚」的敲了一聲，夜晚的街道，這聲音卻像是在空洞的走廊中一般，映盪著傳出很遠。
　　小混混趴在那女子身上，正在盡情的吮吸她裸露的乳房，處女的乳房，有一種特殊的清香味道，他正在沉醉之時，忽然聽旁邊自己的同夥一聲慘叫。
　　「鬼叫什麼？引來人怎麼辦！」那惡棍惡狠狠的罵道，忽然覺得嘴邊的觸感有點異樣，低頭借著月光一看，可不得了！那哪是少女美麗的胴體，分明是一具腐爛的只剩下骨頭的骷髏架子！
　　「啊啊啊！！！」他大叫一聲，驚恐的向後退去，不想那骷髏卻忽然動了，一隻白慘慘的手臂一把抓住他的褲腿，手順著褲腿往上爬。
　　「鬼啊，鬼……」另一個同夥早就嚇得跌倒在地上，在地上向後爬了幾步，剛剛爬起來打算逃跑，卻感覺自己的腳踝也被人拉住了。
　　他低頭一看，卻是剛才被自己打趴在地上的那個瘦弱男人，他拼命想要踢開，卻怎麼也踢不開。他彎下身子，去掰那男人的手，在用力的時候卻覺得自己腿上一陣生疼，定睛一看，他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那哪裡是抓住，那男人的手分明是和自己的腳長在了一起，若硬要撕開，自己的腳也一定會被撕下來一大塊皮肉！
　　「救命！救命啊！」那被骷髏架子拉住了褲子的小混混此時也是嚇得全身發抖，為了活命，他咬咬牙，撞著膽子拼命去踩那抓住他的白骨手臂。只聽咔嚓一聲，手臂被從小臂處踩斷，可那截斷臂卻絲毫不鬆勁，順著褲子靈巧的往上爬，只幾秒鐘的功夫，那手臂就爬到了他的胸口處。小混混慌亂的伸手去擋，不想那細瘦的骷髏手臂卻力大無比，他的力道完全控制不住，只聽他慘叫一聲，那骷髏手臂「刷」的躍到他的領口，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兄弟，救我……」他只來得及喊著一句，骷髏手五隻蒼白的手指一發力，「咯吱」一聲嵌進他的脖子裡，然後輕輕一轉，竟把他的脖子生生掐斷！
　　他的頭顱滾落地下，掐斷脖子的速度之快，竟然他的身體還沒來得及倒下。頭顱滾到他自己的腳邊，帶著臉上最後的驚恐表情。
　　他的兄弟卻也全然沒有功夫救他了，看到同夥的慘死，他也是一瞬間嚇的心肝俱顫。
　　「逃命要緊！」心一狠，壯漢胳膊一用力，竟真的把那男子的手從自己的腳踝上拔開來，然後只聽「次拉」一聲，他心裡一陣鑽心的劇痛，只見一條腿的皮膚連著拔開的手被整整齊齊的撕了下來，整條腿就像剝落了一個皮膚套，大腿上的肌肉神經血管都清晰可見。
　　「啊啊啊啊啊啊！！」小混混沒命的喊起來，他從未想過有生之年會這麼清晰的看到自己的大腿肌肉，於此同時，劇烈的疼痛從血肉模糊的大腿上傳來，撕心裂肺。可即便如此，他仍是拖著一條不住流血的腿，一瘸一拐的想要逃走。
　　地上那被打趴下的男人忽然動起來，也不站起來，就用四肢在地上迅速的爬起來，一隻手拖著一塊長長的皮膚，速度之快，堪比豹子這一類常用四肢著地的動物。只見他爬到想要逃走的小混混身後，身體一躍，就把那人撲到在地。
　　然後，他的整個人都緊緊的貼在被撲到的人背上，緊接著，就長了上去。小混混在他身體的下面發出恐懼的喘息。背上的男子詭異的笑了一下，然後身體開始寸寸潰爛，就像被潑上了硫酸一樣，身上的肉像被灼燒了一般發出「茲茲」的聲音，很快就潰爛的什麼也不剩。
　　可是，潰爛並沒有停下，在背上的男人完全被腐蝕的不見之後，潰爛開始從背上長在一起的皮膚開始，一點一點的向小混混身上延伸。那小混混痛的在地上不住的翻滾，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但是沒有用，腐蝕已經開始了。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上的肉沒有了，腿上的肉也沒有了，最後，只剩一具枯瘦的骷髏架子，喀嚓一聲，摔碎在路面上。
　　世界安靜了，晚風帶來一絲安詳的氣息。城市入睡了。
　　夏忍目瞪口呆的看著兩個小混混就這樣依次慘死在自己面前，心中不覺大快，這老鬼當真如此厲害。但痛快之餘，夏忍還有不禁有一絲顧慮，他吞了一口口水，問身邊的老人，「爺爺，他們是真的死了？」
　　老人轉過頭來瞪他一眼，「你叫我什麼？」
　　夏忍連忙改口，「師父，徒兒知錯了。」
　　老人轉過頭去看著一地狼藉，說，「沒有，但是這些東西他們會記一輩子，可能已經精神失常了。」
　　「哎，」夏忍在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那個該被救的人呢，怎變成了一具骷髏架子，「那個姑娘呢？」
　　「嗟嗟嗟嗟嗟～～」老人又笑起來，笑過之後解釋道，「其實你現在看到的，不是真實的空間，你難道沒發現，過這麼久，連輛車都沒有麼？」
　　夏忍四處看看，果真如此，剛才只顧去看那兩個小混混怎樣被虐，都沒有注意身邊的景物。
　　「你現在是處在我的結界之中。想要施展法術，最好還是拉一個結界，雖然你最初可能很難掌握。」老人繼續解釋道，「倒不是說必須要有結界才能施展法術。只是為了不給無辜路過的人造成影響。你想，如果你在馬路邊上放一個厲鬼想要嚇唬一個人，結果被來往的路人看到了，那被嚇的可就不止是一個人了。而且如果有行人不小心看到而你又不知道的話，你也無法及時施展清心術來讓他忘記這段因果，那影響可就太壞了。」
　　「結界還有一個好處，就是你在施展這種針對人身的法術時，你想讓他在你製造的恐怖夢境中看到自己的慘死，卻又不想讓他真的死。就比如說現在。」老人邊說邊走過去，踢了踢一個小混混的屍體，「結界給你提供了一個還原的機會。你在一定的範圍內拉一個結界，只有你想讓他進來的人才會被拉進結界。而不論結界存在多久，對於外面的世界而言，對真實世界中被拉進結界的人來說，都只是一瞬間。」
　　夏忍鬆一口氣，恍然大悟道，「難怪您剛才一點都不著急，原來您根本沒把那個姑娘拉進來，這一切都是在結界中發生的。唉。我可是差點都急死了。」
　　夏忍心下凜然，這個老頭，真是出神入化，別說是那些小混混，就連見識了老頭這麼多法術的自己，都從來沒注意到自己在結界中被拉進拉出。
　　老人微微一笑，「你以為我玄衣恩仇天是什麼人！我可以隨隨便便亂收徒弟都不考量一下他的心性麼？你若是貪圖這個姑娘美色才想救她的呢？那我豈不是把刀交到歹人手上了。不過事實證明，你是個實心眼的好孩子。「老人摸了一把鬍子，意味深長的看了夏忍一眼，「告訴你個好消息，功力大成之前不能近女色什麼的，都是假的，考驗你的！」
　　夏忍摸摸胸口，「師父，你使那萬般法術，還不如你這幾句話讓我擔心害怕。」
　　老頭走回夏忍身邊，理了一下衣服前襟，「徒兒，從今天開始你就正式是我的徒弟了。我也自我介紹一下吧。」
　　夏忍豎起耳朵。
　　「在我們鬼門之中，自古有四大天王，位列鬼門四大護法，青白朱玄四色衣。幾十年前鬼門一亂，三派分家，各派都元氣大傷。四大護法不得不出來執政，管理局面。到了我們這一代，青衣和諧天現在是血派的掌門，白衣安寧天是二掌門。朱衣嬉笑天是靈派掌門。這些人以後你也許都會慢慢認識，人品嘛……老夫不便多言了，你自己評判……」
　　老人不以為然的撇撇嘴。
　　「可還差一個呢？」夏忍大約猜到老人的意思，配合的如是說。
　　老人很滿意的笑了，「恩，問得好！這個玄衣恩仇天呢，就是老夫，哈哈，鬼門幽派掌門是也！」
　　「呵……」夏忍心裡偷笑，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
　　夏忍強忍疼痛，瓷牙咧嘴的爬起來。經歷了這一些事情之後，他覺得自己的心志又成熟了不少。那天老人說拜師要磕三個響頭，不知是不是玩笑，但是他還記得。他從心裡真的崇拜尊敬這位老者，他願意按照他說的做。於是他恭恭敬敬的跪下來，給恩仇天磕了三個頭。
　　「師父，請收徒兒夏忍一拜！」

第十章 艷遇
更新時間2009-8-29 20:16:52  字數：4158
 
　恩仇天收回了結界，夏忍只覺的一眨眼睛，又回到了現實的空間，就像是剛剛做了一場夢，現在醒了。夏忍記起，那一天自己在公司門前大院中央，感覺像被從一場噩夢中拉出來時，就是這種感覺。
　　那三人在夏忍離開結界的瞬間還保持著之前的姿勢，然後下一秒鐘，只聽那兩個小混混一聲慘叫，相繼跳起來向遠處逃去，邊逃還邊叫著，「鬼啊，有鬼啊～～」
　　那女子吃驚的愣了幾秒種，然後慢慢的爬起來，雖然頭髮凌亂，衣服上沾滿塵土，但是明顯還沒有真的被欺負，只是受了不少驚嚇。出乎意料的，那女子用了幾分鐘定神之後，抬眼看到痛苦的蜷縮在門邊的夏忍，連忙爬起來，急切地走了過來。
　　夏忍此時正疼的哼哧哼哧，完全沒有注意那女子正整了整頭髮，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朝自己走過來。恩仇天輕笑一聲，臉上的皺紋皺成一朵ju花，拍了拍夏忍的肩膀，說：「小子，師父就不打擾你的桃花運了。一周後，我會去你家找你，這期間，好好養傷吧。」說罷，一敲拐杖，飄然而去。
　　女子走到夏忍身邊，輕輕蹲下來，遞上一包紙巾，著急地問，「大哥，你怎麼樣？嚴重不嚴重？」
　　女子的臉離的很近，夏忍可以清楚的看到在月光下，她的臉在閃閃發光，額前整齊的劉海，波光流轉的眼眸，櫻桃小口珍珠皓齒，這女子儼然就是個活生生的芭比娃娃。
　　想到這樣恬美的可人兒險些受人ling辱，夏忍心裡就更加覺得自己這樣做是對的。
　　看夏忍不回答，那女孩有些急了，輕輕伸手搖了搖夏忍的肩膀，「大哥，大哥！真是謝謝你。你要不要緊，你可千萬不要有什麼事啊。大哥，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用，不用……」夏忍輕輕的擺擺手，他感覺自己的神智正在慢慢模糊，想要說更多也說不出來。女生柔軟的手就在他的肩膀上，差一點就能擦到她的臉。即使經歷了之前那麼多的打鬥也掙扎，夏忍還是能嗅到，這女孩的身上有一種隱隱的清香，這種乾淨的香氣讓他覺得安心，覺得舒適。
　　他就這樣貪婪的把滾燙的臉靠在女子的涼涼的手腕上，失去了知覺。
　　夏忍慢慢的睜開眼睛，眼睛還一片模糊，只覺得天上地下一片白。他試著坐起來，但剛剛一動卻覺得全身上下都疼痛不已，像是剛剛被人揍了一頓。
　　旁邊想起一個聲音，「呦，夏忍哥，你醒了？」
　　夏忍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好像在哪裡聽到過，然後他就看到了一張臉，在自己的臉上面，正笑咪咪的望著自己。
　　「戴付？！」夏忍驚的大呼一聲。
　　戴付笑嘻嘻的看著夏忍，說，「你就激動吧，我人生的第一次陪床，給你了～」
　　夏忍這才看清自己是在醫院裡，單獨一間的病房，床前有電視，旁邊還有洗手間，裝點的乾淨漂亮，如賓館一般。可見送他來這的人還是廢了一番心思。
　　「現在幾點了？」夏忍又問。
　　戴付看了一眼表，「下午三點半。」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一個戴著粉色帽子的小護士打開門，急切地問，「318？318夏忍？你怎麼了？」
　　「我……沒怎麼啊……」夏忍茫然的看看戴付。
　　「沒怎麼你剛才大喊大夫，我還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小護士倒也不急，慢悠悠地說。
　　大夫？戴付？
　　夏忍對戴付吐吐舌頭，戴付只是無奈的笑笑不說話。
　　「你醒了？什麼時候醒的？」小護士邊問變走進來。
　　「就剛剛。」戴付回答。
　　「恩。那你現在覺得有什麼不舒服麼？」小護士邊說著邊變出一隻體溫計幫夏忍夾好。
　　夏忍稍稍一抬胳膊就疼的一陣呲牙裂嘴，老實地說，「沒什麼不舒服，就是身上好疼。」
　　「疼還是要疼一段時間。」小護士站在夏忍床邊掐著腰，「不過你運氣好，都是皮外傷，沒傷到骨頭和內臟。躺幾天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夏忍左右看了看，外面的天已經大亮。他仔細想了想，自己最後的記憶是晚上，他被打的不省人事之後，那位姑娘，對了，那位姑娘怎麼樣了……
　　夏忍於是問，「我能問一下我是怎麼到這來的麼？」
　　小護士回答說，「是一位年輕小姐送你來的，還付了你三天的住院費。怎麼，你不認識她？」
　　「我……」夏忍一時語塞，為了找話說他又問戴付，「那你是怎麼到這來的？」
　　「我昨晚回家了，看你很晚都不回來，大約午夜一點左右就給你打了手機。結果是個女孩子接的電話。」戴付邊說邊看著夏忍一臉壞笑，「她問我是不是這個手機主人的朋友，我說是。她說你就快來醫院吧。我趕緊問夏忍哥怎麼了？她就說，原來他叫夏忍啊，說我就別管這麼多了，趕緊來這間病房就行了。我就接著打了個車過來了。」
　　「那你見到她了麼？」夏忍趕緊問。
　　「沒有啊，」戴付無辜的一攤手，「我倒是也很想見見這位神秘的小姐。」
　　小護士要了夏忍的體溫計，看了一眼，說，「沒事，你再躺會吧。」就走出去了。
　　夏忍躺在床上，忽然滿腦子都是那女孩身上的甜美氣息。他摸了摸自己的肩膀，那裡被女孩柔軟的手碰過，他幾乎還能從那裡找到她的味道。
　　是她把自己送到這裡來的？……夏忍心裡默默的想。這樣他們就兩清了對麼，他出手救她，她送他來醫院，還幫他墊付最好的病房的住院費。這本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也是她所希望的吧。但夏忍卻忍不住覺得難過。
　　他寧願那女孩子就把自己丟在馬路邊上，讓她一直欠自己的。那樣他還有個理由，可以想盡辦法找她，要她說謝謝。
　　不像現在現在，他不知道怎樣找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找她。
　　但是，他覺得，自己還想見到她。
　　「夏忍哥，想什麼呢？」戴付拉了把椅子在旁邊坐下，語氣中有些關切的問，「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的？」
　　「沒什麼，幾個小混混想搶我，跟他們幹了一架。」夏忍這句話說的很滄桑，感覺自己一說這話鬍子都長出來了一大截。
　　不知為什麼，夏忍不願意把之前的那段經歷說出來，他希望它成為秘密，聯繫著他與她的秘密。怕戴付懷疑又趕緊加了一句，「那位小姐可能看到我被打暈過去就好心把我救了……」說這話夏忍自己都覺得沒底氣，什麼活菩薩願意救人還墊上三天的醫療費。
　　沒想到，戴付根本沒再追問這個問題，而是驚喜的猛拍了拍夏忍的肩膀，「哎呀～夏忍哥，好膽色！終於～終於～這樣，出了院，我請你吃火鍋，慶祝你人生的第一次大膽行為！」
　　夏忍疼的倒吸一口涼氣，配合上戴付那又驚又喜的表情夏忍只覺得渾身一陣不得勁，他撇撇嘴，暗自嘟囔道，「我之前，膽也沒有那麼小吧……」
　　說完這句話，夏忍想想自己以前的德行又覺得不好意思，連忙叉開話題，「那個，戴付，你昨天晚上就來了啊？一直都沒睡吧？哎呀你怎麼不在家裡好好睡覺呢，大哥真是好感動啊。你趕緊休息吧，要是累壞了身體你們家保鏢改來找我了……」
　　沒想到，戴付的臉卻變了，變得一臉恐慌和憔悴，眼角耷拉下來，嘴唇哆哆嗦嗦地忽然一把握住夏忍的手，說，「你不在我怎麼睡得著啊……」
　　說罷，在夏忍反應過來之前，強忍笑意的戴付就迅速的衝進洗手間。
　　「臭小子，這是學我呢……」夏忍躺在床上鬱悶的想。
　　夏忍在醫院裡躺足了三天，確認了各方面都沒有很大的問題之後才回家。他時常覺得後怕，挨了這樣一頓結結實實的揍，沒少條胳膊少條腿運氣還真是不錯。不過他又轉念一想，這也都怪自己平時太缺乏鍛鍊了，那麼容易就被打趴下。夏忍暗下決心，等傷好了以後，還是多少運動運動。
　　十一七天假期讓夏忍在醫院裡躺去了三天，又在家裡躺去了三天。戴付給家裡打電話說這個假期不回去了，要照顧受傷的室友。聽說自己從小到大十指不沾一滴水的寶貝兒子要伺候別人，戴夫人心疼的恨不得拿起鞭子衝過來抽夏忍一頓。無奈兒子堅持，只得頓頓讓人海參鮑魚人參烏雞的往這邊送，說孩子辛苦了，好好補一補。夏忍自然也跟著享了不少的口福。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些個海參鮑魚，到了假期的最後一天，夏忍已經基本可以正常下地活動了，用戴付的話說，就是除了姿勢有點像半身不遂。
　　一個十一黃金周都是在病床上度過的，這讓夏忍覺得十分憋悶，但是若說刺激夏忍也從來沒過過這麼刺激的國慶節。掰著手算了算日子，明天師父就改來找自己了，有些緊張也有些興奮。
　　「法術……」夏忍心裡暗想，「自己也要成為小說電影中那些會法術的人了……」
　　想到這裡，夏忍一興奮，就茨楞站起來，穿著睡衣光著腳，站在床上張牙舞爪，一邊比劃，嘴裡還念念有詞，活生生一個跳大神的。
　　「噹噹噹噹噹噹噹噹當～」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
　　夏忍像做賊被發現一樣全身一緊，趕緊撲過去接起來，再四處看看，很好，沒把戴付引進來，不然，這個鬼小子又要嘲笑自己腦袋被打壞了……
　　電話是媽媽打來的，還是老樣子，囉囉嗦嗦了一大堆，囑咐多吃點東西，抽空自己學學做菜，不要老是吃盒飯，晚上空調別開太涼，蓋好肚子，抽空找個周末回家看看……然後最後是爸爸，總結工作一樣奪過電話筒，點到及止的叮囑夏忍要好好工作，男人一定要自立自強。
　　夏忍一一恩著，心裡慢慢的湧起一陣溫暖感。在外獨自闖蕩了兩年了，一次都沒回去看看父母，去年過年就因為買不起飛機票又沒買上火車票而沒回成家。父母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就要從中年婦女中年男人慢慢過渡成一雙老人的形象了，每當想到這個，夏忍就是一陣忍不住的難過。
　　放下電話，夏忍靜靜的坐在床上想了好久，在感動之餘心裡泛起一絲愧疚，等這一陣忙過了，說什麼也要回去看看他們……
　　就在這個時候，手機第二次響起了，夏忍還以為是媽媽有忘記說的話，低頭一看，卻是個沒見過的號碼。
　　「你好。請問，是夏忍麼？……」
　　聽筒里傳來一個有些羞澀的女聲。
　　「是，我是夏忍……」夏忍一邊應著，一邊拼命的想，奇怪，這個聲音是誰的……這個號碼也沒見過啊……
　　「你還記得我麼？我叫李恩莎。」女聲這樣問。
　　完了……李恩莎是誰啊。夏忍絞盡腦汁拼命的想，小學同學？初中同學？高中同學？還是，最糟糕的……是哪個客戶？！應該不是大學同學的吧……這樣忘了人家是誰多過意不去啊……
　　「呃……我……」夏忍最終無奈的放棄，苦笑著答道，「不好意思，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呵呵，沒關係。」電話那一頭的女聲清脆的笑笑，「我猜也是，我那天告訴你我的名字的時候，你估計都什麼也不知道了。」
　　「什麼？哪天？」夏忍腦子又開始拼命的想，這樣聽起來，應該是哪個客戶了。是應酬的時候認識的麼？是自己喝多了酒什麼也不知道了？
　　「呵呵，你別想了。」像是知道夏忍這邊的心思似的，電話那頭的女聲又咯咯的笑起來，「看來你當時真是什麼都不知道了。我那天送你到醫院之後，還對你說，我叫李恩莎，我還會再來找你的……」
　　忽然，有一股熟悉的氣息，幾乎是順著電話線傳來，讓夏忍的整個神經都為之一震。他的肩膀上又漫上來一種柔軟的觸感，那是讓他覺得安寧，舒適的溫柔。
　　夏忍「啊」了一聲，呆呆的握著電話，愣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頂

第十一章 初學技藝
更新時間2009-8-30 14:40:13  字數：3467
 
　夏忍嘴唇哆哆嗦嗦了半天，終於說出一句，「……你……好……」
　　李恩莎微微一笑，問，「夏忍，你的傷好點了麼？醫院條件還好麼？」
　　「好，真是太好了……沒住過五星級賓館，住過這種病房也行了，」夏忍連忙說，「真是麻煩你了。」
　　「呵呵，你太誇張了！」李恩莎「咯咯」地笑起來，「別這麼客氣，倒是我應該好好謝謝你。」
　　「呵呵……呵呵呵呵……」夏忍也陪著笑，笑完了，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電話的啊？」兩人沉默半晌，夏忍終於先開口。
　　「我用你的手機撥了我的手機啊。」李恩莎回答。
　　「靠……」夏忍心裡暗罵一聲，怎麼沒注意到這個，自己要是早找找有沒有不認識的來電，那可能早就有辦法聯繫到這個女孩了。
　　「呵呵，你也不用找了，」仿佛猜到了夏忍心裡在想什麼，李恩莎說，「我早就刪掉了。」
　　「哎，為什麼啊？」夏忍問。
　　「因為……」電話那頭的女生歪著頭想了想，「我覺得，還是我先聯繫你比較好。」
　　「哦，也對哈……」夏忍苦笑兩聲，又一個小妖精。
　　「哎，夏忍，你多大啊？」
　　「我，二十四。」
　　「二十四，比我大呢……那我叫你夏大哥可以麼？」李恩莎想了想，又怕夏忍萬一有女朋友不樂意，於是補了一句，「不會有什麼不方便吧？」
　　「沒沒，」夏忍心裡早就樂開了花，趕忙說，「太方便了！」
　　「呵呵呵呵……」又是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讓夏忍全身的骨頭都酥了起來，「夏大哥，你畢業了？你做什麼工作？」
　　「我……」夏忍忽然有點不好意思，他是第一次為自己的工作感到寒磣。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實話實說，「我是個保險推銷員……」
　　「噢。」李恩莎答應了一聲，夏忍沒從中聽出任何情緒，「我是政法大學的大四學生，要準備開始實習了。那一天，是我第一次到實習的地方去踩點，沒想到，就遇到了這樣的事……」
　　「等等，政法大學？」夏忍眼睛一亮，只覺得一道光直射他的天靈蓋，「哪個政法大學啊？」
　　「還有哪個政法大學啊……這個市就一個政法大學啊……」
　　「啊！」夏忍高興的驚呼一聲，「你的學校，就在我住的地方不遠哎！」原來這個李恩莎是戴付的師姐～
　　再一打聽，李恩莎在報社實習，而自己工作的保險公司，就在那個報社旁邊，是李恩莎每天回學校的必經之路。
　　夏忍覺得簡直是天助我也，一條妙計迅速的在他腦海里形成，當然，現在還不能明白的說出來，不能太直白，以免讓人家女孩子認為你有什麼所圖，要作偶遇狀，這樣才有情調。
　　「夏大哥？」聽到夏忍不說話，李恩莎試探著問，「你還在聽麼？」
　　「在，在！」夏忍努力使自己的聲音沒有變化，臉上卻忍不住嬉皮笑臉起來。
　　「夏大哥，我今天打電話是想問你，這個星期四，你有沒有時間，我想，請你出來吃飯。好好謝謝你。」
　　「星期四嘛……」夏忍裝模作樣的想了一下，其實他每天都有空，根本沒人約他。
　　「沒關係，如果你覺得不方便……」善解人意的李恩莎忙說。
　　「恩，剛好有時間！」夏忍趕緊一拍大腿，「那我們在哪裡見？」
　　「你就是在那天那個保險公司工作對吧？」李恩莎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那，夏大哥，你能不能下班以後來我的報社門口等一下我，我實在不想在一個人路過你們那個大門……」
　　「好，沒問題。」女孩口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那一絲恐懼，讓夏忍不禁心疼，即使最後沒有真的被強暴，對於這樣純潔如冰雪的女孩子來說，這樣噩夢一樣的經歷也是一次很久都難以磨滅的傷害。
　　「恩莎，我一定會保護你的……」夏忍在心裡默默的說。
　　上班第一天，夏忍早早的跑去聽經理做了氣勢澎湃的講話之後，就偷偷溜回了家。其實這對於他這種工作的人來說倒也不是個很嚴重的問題，問起來，只說是臨時去見客戶就好了。他並不是投機取巧的人，但是無奈坐在僵硬的木頭椅子上實在是太難受了，又不想向人說起自己和人打架了。夏忍躺在床上，覺得還是全身酸痛的不行。
　　戴付已經回學校了，不知道他認不認識那個李學姐，這樣的美人，在學校里應該多少會有點名氣吧。
　　今天師父就回來找自己了吧，夏忍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想，邊想邊揉了揉肩膀，不知道自己這雙老胳膊老腿經不經的起折騰。
　　「大好的上午，不工作，躲在家裡睡大覺！」夏忍忽然聽得自己旁邊雷鳴一般的一聲吼，轉頭一看，竟是經理站在自己的床邊，插著腰，一張臉憤怒的漲的通紅。
　　「經……經理！」夏忍一個軲轆爬起來，慌亂中腦子裡排練了很多遍的台詞就稀里糊塗的就滾了出來，絲毫來不及考慮它的可操作性「我，我去見客戶了，中午約了客戶一起吃飯……」
　　說到這裡，夏忍就噎住了，眼看著經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他自己都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
　　「見客戶？吃飯？我是客戶麼？！在床上吃飯麼？！」經理衝著夏忍咆哮，一張臉已經由紅變成了醬紫色，配合他臉的形狀，看起來頗像一塊豬肝。
　　「我……我……」夏忍一時語塞，心裡後悔自己一害怕就口不擇言，實話實說不就完了。此刻，他的心砰砰砰直跳，心裡自虐般的閃過很多種最壞的考慮，丟掉工作，找不到新工作，沒錢，餓死……
　　然而慌亂中夏忍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經理，你是怎麼進來的？」
　　「嗟嗟嗟嗟嗟嗟嗟……」眼前經理的臉忽然扭曲不已，就像是在燃燒的火堆上方的空氣，滿滿的，憤怒的經理形象慢慢的模糊了，顏色分崩離析開來，化成許多許多的不同顏色的小光球，一點一點的融化回眼前的景物之中。
　　「師父……」聽到如此有特點的笑聲，夏忍的一雙眼睛變成一雙橫線，「你耍我……」
　　牆裡走出來一個黑衣老者，拿著拐杖，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現在笑眯眯成了一條縫，「你這小子，大好的天氣，不下雨不颳風，在家裡宅著不去工作，是應該好好教訓一下。」
　　「切，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挨了打……」夏忍嘟著一張嘴，盤著腿坐在床上，「現在全身還疼著呢……」
　　「哼，堂堂男子漢，被別人揍趴下了還好意思說！」老人揮起拐杖就朝夏忍的腦袋上拍去。
　　「哇！」夏忍眼看著拐杖朝自己打過來，本能的大叫，用手捂住頭。沒想到那老人枯瘦的手勁卻極大，長長的拐杖在他手裡一轉，絲毫沒有失控，穩穩的在他頭上點到即止的停了一下，然後又是一轉，「咚」地落在地上。
　　「下床來，」老人邊說邊自顧自的走出臥室去，「年輕人不要大上午的就沒有精神！」
　　夏忍乖乖的下了床，哎呦哎呦的跟在後面。
　　「首先你需要有點理論知識。」老人邊說邊在沙發上坐下，「我們鬼門施放法術，並不像你所想像的那樣是從自己的肚子裡掏出法力來用。我們的身體並不儲存法力，或者說，只儲存不超過人類這個物種所應該擁有的很少一部分力量，我們是利用散布在大自然中的力量，在必要的時刻借來己用，加以操控。這種力量並不是只有我們在用，道家佛家講究的天地靈氣其實也是這麼個差不多的東西。」
　　夏忍眼睛霍的亮起來，「好傢夥，那我們不無敵了！」
　　恩仇天斜眼看了他一眼，「傻小子，你以為，你是神，這個世界的力量多大，你就能用多大？你能用的很有限，而你能控制的這個上限，才是你的，我們稱為法力。說一個人法力高強，並不是說他身體裡的法力存了多少，而是說他在需要的時候能拿來用的法力上限高。我們的門派的祖師們發現，每個人初始的法力是不一樣的，因人而異。但是，通過使別人恐懼，從中汲取恐懼之力，都能使自己的法力有所提升，這也就是我們基本的修煉方法。」
　　夏忍站著聽得有點累了，就想也坐到沙發上，屁股還沒沾到沙發套，恩仇天嚴厲的目光就如利劍一般射過來，嚇得夏忍連忙一個激靈彈起來。
　　「鬼門法術主要有兩種，至於是哪兩種，各門各派都有不同的稱呼，但是本質都是相同的。基本說來，就是基礎法術和高階法術兩種。」恩仇天收回目光，繼續說道，「基礎法術，目前只有三種，這是我鬼門三派都通用的，即結界術，幻象術和清心咒。這三種法術對於我們鬼門而言意義深遠，幾乎可以說是我們鬼門的最明顯的標誌。至於個中緣由，可就說來話長了……」
　　見師父擺出了從開天闢地說起的架勢，夏忍實在按耐不住內心對法術的渴望，在一旁怯生生的問，「那今天您教我什麼法術？」
　　「這麼快就想學法術？基本功還沒打牢呢。」老人咳嗽了兩聲，瞪了夏忍一眼，說，「茶！」
　　夏忍不敢多問，連忙屁顛屁顛的去泡了一杯茶來。
　　老人喝了一口茶，眉頭一皺，把杯子往茶幾上一摔，「這算是什麼茶，這東西也有辦法喝？」
　　「立頓……紅茶……」夏忍站在沙發旁邊，小心翼翼的說。
　　「豈有此理！我八十多歲的人了，難道還要喝這種方便茶包！還有這種透明玻璃杯，有辦法有這種東西喝茶麼？」老人生氣的喘著氣，「算了，諒你第一次。記著，下次老夫來之前，準備好上好的大紅袍，還有茶海，紫砂茶具。」老人一樣一樣的數著，口氣中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夏忍只能一樣一樣的答應著，心裡偷偷的滴血，上好的大紅袍……都是用我的血染紅的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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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結界……論文
更新時間2009-8-30 16:14:30  字數：2080
 
　休息了一會，老人慢慢的開口，「其實修煉者的世界與那些不靠譜的小說中描述的完全不同。什麼這個派那個門，三界大戰什麼的，都是胡扯。真要是那麼個打法，早就地球破滅了。」
　　夏忍奇道：「那修真界是個什麼樣子的？」
　　「修真界？你是從小說里看來的吧？呵呵，有意思的說法。其實修……修真界……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
　　夏忍頭一沉，差點倒地上去。「什麼？！你也不知道？」
　　老人重重地點頭，道：「對，我也不知道。」
　　夏忍無語了一陣，才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那……師傅您在修真界地位如何……？」
　　老人白了夏忍一眼，沒好氣道：「你個死小子，在老夫面前少來那一套小聰明的把戲。怎麼？你還以為是老夫我沒本事，才不知道修真界的狀況？」
　　夏忍小心思被看穿，趕緊陪笑：「哪裡，哪裡，我……我就是問問……」
　　老人嘆了口氣，才接著說：「其實根本就沒有誰敢說自己了解整個修真界。世界之大，足以讓一個有心隱世的門派藏得任何人都找不到。而偏偏幾乎所有的門派都是隱世不出的。那些被世人所知的門派，都不過是些學了點皮毛的跳梁小丑罷了。」
　　「那，這些門派都不相互走動的嗎？難道沒有個什麼武林大會之類的大家湊湊熱鬧？」
　　「武林大會？幹嘛？你以為修行之人是什麼？千里迢迢湊到一塊兒去耍猴戲給人看？何況，既然都是隱世修行，那誰還會去練那些只是用來表演的花架子？真功夫一出手，非死即傷，哪個門派會隨隨便便把弟子派出去和別人死斗？何況修行之人，所求的只是茫茫天道，天道之玄奧，即使皓首窮經也難有所成，哪有工夫去打打殺殺，爭那勞什子虛名。縱然偶有聚會，相互交流心得，也僅僅是同門相聚。佛門和我們鬼門湊一起，能交流出什麼來？」
　　「佛門？還有佛門？是不是少林寺那幫和尚？除了我們鬼門，世上還有什麼門派？」
　　「這就是我剛開始要跟你說的。
　　最初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門派的。上古的修士俱是有大能之人，他們遊歷天下，發現了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和七十二福地等靈氣充沛之地。從此駐紮於洞天福地中，並開始廣收門徒。這就是最初的道門了。有了洞天福地的幫助，道門迅速繁榮起來。與此同時，佛門中人也占據了部分靈地，並隨之崛起。而一些走火入魔或犯戒被逐的佛道兩門中人另闢蹊徑，開創了魔門。這些人為求力量不擇手段，拋棄了最初道門吸收天地靈氣的做法，用吞噬人類靈魂等邪惡手段迅速壯大自身，一時間掀起了血雨腥風。這也引來了佛道兩門的討伐，很快魔門中人就隱匿不出了。除了佛道魔三門以外，還有一支，便是從上古聖人時代便存在的妖。對於這一支，人們知之甚少，他們也已經很多年沒有現世了，不知是否已經消亡。最後，便是我們鬼門了。」
　　聽到重點出現，夏忍趕緊豎起了耳朵。
　　「我們鬼門因擅長驅使鬼怪，為種種不思議之場景，奪人心志，被佛道等自稱正派的稱呼為鬼門，可是，若要論本質，我們鬼門中人卻都是實實在在的人。最初佛道兩門占據了幾乎所有的洞天福地，魔門中人吸人靈魂，不需要天地靈氣，妖族則是本事稟天地靈氣而生，吸收靈氣再容易不過。只有我們鬼門的先人，未能占到仙山靈地，又不忍奪人魂魄，只好自尋出路。據說有位大賢發現，人在恐懼之時會不自覺的引來大量的天地靈氣。據此，那位驚才絕艷的賢者窮盡一生，建立起了鬼門的修煉方式。即通過使人恐懼引來天地靈氣，然後以此修煉自身。這才傳下了我們鬼門道統。不過這佛道鬼妖魔五道的分法，也未必真正正確。之前也說過了，幾乎沒有人真正了解這個修真界有多大，說不定還藏了多少千年沒有現世的隱世門派不為人知曉。我所了解的，也不過是根據一生的經歷，加上一位交遊廣闊的異人所寫的手札所得，作不得准，所提及的，不過是相對活躍的門派罷了。即使是我鬼門，也很可能不止我幽，血，靈三派，不過是我們不知道罷了。」
　　一番話聽得夏忍目瞪口呆，沒想到修真界竟是這番境況，更沒想到自己所在的鬼門來歷居然如此離奇。好一陣，夏忍才反應過來，問道：「師父，我們以後修煉也要靠嚇人嗎？那，豈不是對被我們嚇的人太不公平了，為了自己修煉，卻讓別人受苦，我可下不去手。」
　　老人讚許地看了夏忍一眼，道：「你這孩子心性不錯，不錯，哈哈，不愧是我的好徒兒。不過，你想想，我們可能那麼做嗎？那豈不是和魔門中人一樣，為了一己私利罔顧蒼生。告訴你這麼多，就是想讓你明白我鬼門的基礎法術的由來。」
　　夏忍這才想起來，最初師父可是在教自己本門的基礎法術，不知不覺竟然扯了一大段修真界秘聞來。說起那基礎法術，夏忍記得師父說是結界術，幻象術和清心咒。想到就要學到法術了，夏忍又忍不住激動起來，支起耳朵仔細聽師父講解。
　　「這鬼門基礎法術三種，正是為了我鬼門中人修煉而產生的低階法術。其中結界術你已經知道了，這其實是一種範圍性的虛擬規則法術。能夠在一定範圍內虛擬時間與空間，從而控制施法的範圍，不波及無辜。這其中深入的理論，你自己去看你大師伯那篇「關於結界術基礎理論的深入探討與實例分析」，雖然那傢伙實力不怎麼樣，理論水準還真沒得說，當年我那一招……」
　　「什……什麼？什麼分析來著？」夏忍打斷了陷入回憶的師父。
　　「關於結界術基礎理論的深入探討與實例分析啊，」老人又飛快的重複了一遍，「你小子不會沒讀過大學吧？論文啊，論文你都不知道？」
　　夏忍瞬間進入石化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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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照片
更新時間2009-8-31 11:19:45  字數：3745
 
　夏忍好不容易才勉強接受了自己的師門已經全面現代化這個事實。他本來還幻想著老頭子會摸出一本竹簡告訴他拿去吧，這就是本門秘籍。論文……這個差距實在大了點。
　　好像看出了徒弟的小心思，老人哈哈一笑，道；「怎麼？還以為我們都是老古董，停留在張嘴就是閣下在下的時代啊？」
　　夏忍心裡嘀咕著，你不是還自稱老夫麼……
　　「不錯，大多數的門派的習慣還與古人無異，不過我們鬼門，哈哈，一言難盡，一言難盡啊。」老人搖頭晃腦的得意了一會兒，看來能用「高科技手段」把徒弟給震住讓他老懷大暢。「這個以後再詳細跟你講，我們接著說法術。」
　　「除了結界術外，我們鬼門中人修煉時最重要的就是幻象術了。這可是我們鬼門的精髓。這在歷史中都多有記載。古時人們所說的方士，正是我門前輩。其小者，斷舌移頭，吐火吞金；其大者，畫地為江河，攝土為山嶽，噓呼為寒暑，噴嗽為雨露，此皆是幻象術之所為。所為窮數達變，因形移易者，謂之化，謂之幻。造物者其巧妙，其功深，固難窮難終；因形者其巧顯，其功淺，故隨起隨滅。知幻化之不異生死也，始可與學幻矣……」
　　老人搖頭晃腦地還待繼續講下去，夏忍趕緊打斷，「那個……師父啊，您老還是講白話吧，徒弟我肚子裡就這麼點墨水，開頭還能聽懂，無非就是說幻象術厲害，後面可就完全頭暈腦脹啦。」
　　老人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其他，又改成白話道：「後面那段也就是說，這幻象術本質雖然也不過是欺人耳目，但是話又說回來，這天地萬物，生死離合，說不定也就是個巨大的幻術。造物者技術巧妙功力深厚，因而無人能識破罷了。」
　　「人生忽如戲，天地一忽悠。」夏忍福至心靈，張口就是一句。
　　「……」
　　老人哭笑不得，「雖然你這話混帳了點，倒還是說到點子上了。說不定你這小子以後幻術會頗有成就。這幻術就是我們鬼門中人用來修煉的基本法術了，要讓人產生恐懼感，引來天地靈氣，就都靠這個了。說到這裡，我提醒你一句，為了修煉讓人恐懼，本是不應該，所以用沒有傷害力的幻象術就是極限了，用真正用於戰鬥的高階法術傷人性命是絕對的大忌。你若以後敢用我傳你的法術為非作歹，小心我讓你體驗什麼叫一念輪迴！」
　　夏忍一聽師父放硬話了，趕緊大聲叫起撞天屈來。不知為什麼，關於那個死在他房子裡的人的信息卻在他腦海里一閃而過。
　　「幻象術你也見過不少了，那一個月裡你見識到的，還有剛才那個經理，也都是幻象術的運用之一。可謂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從心所欲，變化無盡。」說著，恩仇天伸出左手隨手一揮，嘴裡不知念叨了一句什麼，夏忍看見從自己身上慢慢浮出了許多各種顏色的小光球，這些小光球飛啊飛啊，慢慢匯聚到夏忍面前，然後不同的顏色開始往不同的方向飛。最終，夏忍竟然看見了另一個自己！這個新的夏忍沖他笑了笑，扮了個鬼臉，漸漸融化為一陣模糊的光線，很快就在夏忍面前變成了一隻小豬的形象，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師父……」夏忍額上掛滿黑線。
　　老人微微一笑，散掉了幻象，繼續說到「至於這最後一招，就是清心術了。這招可以將那些被引來的龐大的天地靈氣中的一部分灌入別人體內，起到強身健體，安神靜心的作用。被驚嚇的人醒來後，僅僅會以為是一場大夢，而且還會從天地靈氣中受益，工作學習事半功倍。也算是我鬼門中人的一番回報了。」
　　「你現在還完全是個普通人體質，法術教給你你也無法調動靈氣用出來。待明日老夫為你築基開啟靈藏，讓你將那先天靈氣盡數轉化了，再傳你法術不遲。」
　　說到這裡，老人舒出一口氣，說，「說了這麼久，也差不多到點了，我們吃午飯吧。下午再接著說。」
　　「哦……好……」夏忍正聽的入神，老大不情願的停下，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手藝，「那我去點外賣吧。」
　　「外賣？！」老人像聽到了極不敬的詞一樣衝著夏忍一聲吼，「老夫這麼熱的天這麼遠趕到你這裡你就給老夫吃外賣，那種東西怎麼吃得？！」
　　「那……師父您說您要吃什麼……」夏忍一邊問一邊肝顫，大紅袍就得半個月的工資，這老頭要是一頓中飯還點海參鮑魚，那夏忍就真得掂量掂量這學費自己是不是掏得起。
　　沒想到，聽夏忍這麼畢恭畢敬的一問，老人倒消了氣，語氣也緩和不少。他想了想，問，「夏忍，你是不是覺得老夫特多事，特難纏？」
　　「不敢不敢。」夏忍嘴上這麼說，心裡暗想，這哪裡是難纏啊，簡直是相當難纏。
　　恩仇天微微笑了笑，嘆了口氣說：「人這一輩子不容易，這麼多年就這麼湊和著過去了。到了老夫這一把年紀了，才猛的反應過來，若趕緊還不講究講究，恐怕，就沒有時間可以講究嘍。」老人說著，站了起來，伸出手，「紙，筆！」
　　夏忍連忙從包里一通亂找，翻出白紙和簽字筆給恩仇天。
　　恩仇天在紙上工工整整的寫了一片秀氣的小楷，然後遞迴給夏忍，「照這個去買。今天老夫心情好，讓你嘗嘗老夫的手藝！」
　　夏忍受寵若驚，看著紙有幾秒鐘沒說出話來，許久，才拿起錢包，向老人打了一個招呼，「師父，我出門了。」
　　老人點了點頭，一頭梳的一絲不苟的銀髮在窗口照進來的陽光下，顯得閃閃發亮。
　　那一刻，夏忍忽然覺得老人站在背後看自己的目光，就似一個在平凡不過的，慈祥的看著孫子的爺爺。
　　「糯米，枸杞，蓮子，葡萄乾，紅棗，黨參……」夏忍在小超市裡費了老大的勁，才完全按照老人的要求買好東西，一兩不多，一兩不差。買好東西，夏忍哼著小曲回到家，拿出鑰匙打開門，夏忍把大包小包的東西往桌子上一放，高呼一聲，「師父，我回來了～」
　　沒有聲音。
　　夏忍奇怪的到處走走找找，終於發現，老人正站在二樓自己的臥室，聽著床頭櫥上的一張照片發愣。
　　那張照片是自己四歲那年照的，在小公園的滑梯前面，小夏忍站在爸爸媽媽之間，穿著小背心小短褲，露出一雙細胳膊細腿，笑得很甜，很滿足。那時的媽媽還很年輕，一頭烏黑的長髮燙成大卷披在肩上，明眸皓齒，依稀還能看出點廠花的風範。爸爸穿著白襯衣，灰色布褲子，戴著和現在一樣的厚酒瓶子底眼鏡，仿佛這二十年從來沒流走過。可是滑梯鮮艷的顏色還是在照片中一年一年的黯淡下去，不管夏忍怎麼拼命擦拭上面的灰塵，還是殘忍的提醒著，這張照片，距現在已經很久了。
　　「師父……」夏忍輕輕喊，他自己也有很久沒有仔細看這張照片了，再看看照片前這一頭銀髮的老人，這一聲，也叫的感慨萬千。
　　「天意……師父，真的是天意啊……」老人低下頭，嘆一口氣，轉過頭來，看著夏忍。夏忍第一次覺得師父那一雙犀利如電光的眼睛在一個瞬間黯淡了下去。
　　「師父，你怎麼了？」夏忍關切的邁上一步，去攙老人的胳膊，老人卻煩躁的甩開了，兀自走下樓去。
　　老人不理夏忍，賭氣似的抓起桌子上的一包東西，衝進廚房一陣乒桌球乓，夏忍進廚房轉了幾圈都被老人很不耐煩的趕了出來，最後只得擺擺飯桌，坐在桌邊等。
　　過了大約兩個小時，夏忍覺得自己幾乎要在桌邊餓暈過去的時候，老人從廚房裡走了出來，示意夏忍進去端東西。
　　夏忍走進廚房，只覺得香氣撲鼻，台上放著一盤色澤鮮亮的香菇油菜。旁邊的盤子裡，扣著一個大碗，夏忍小心翼翼的把碗揭開，卻是一大盤八寶飯，粘糯香甜，每一種原料都嵌在米飯合適的位置上，漂亮的如同藝術品。夏忍循著香味再往裡走，鍋里是一大鍋老鴨湯，配合多種中草藥文火慢慢熬，撇去了多餘的油花，只剩下金燦燦的湯汁。
　　夏忍趕緊將飯菜端上桌，將站在窗口失神的老人請到飯桌上，給老人盛了一大碗八寶飯，又一大碗老鴨湯，等待著老人先動筷子。
　　老人看著滿桌飄香的飯菜，又看看等在一邊口水快要滴到桌子上的夏忍，拿起筷子，說，「開動吧。」
　　夏忍如獲大赦，馬上顧不得紳士形象狼吞虎咽起來，菜並不是特別豐盛，但是味道卻總是恰到好處，多一分過重，少一分嫌清。夏忍覺得，這是自己獨自出來這兩年間吃得最好的一頓飯，這種坐在家裡吃飯的感覺，有一種外面的山珍海味沒有的溫暖在裡面，仔細品，竟然吃出媽媽的味道。
　　夏忍心裡充斥著無比的幸福感，吃得熱淚盈眶。忽然，他抬起頭，奇怪的看著桌子對面的老人，「師父，你怎麼不吃啊……」
　　老人手裡握著筷子，還保持著最初的姿勢，他緩緩的抬起頭，問，「好吃麼？」
　　「好吃，實在是太好吃了！我有兩年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了。」夏忍邊說邊裝模作樣的伸手抹了一把眼淚
　　老人愣了愣，忽然沒頭沒腦的問出這樣一句話，「夏忍，如果你發現你所在的這個世界有很多你看不慣的地方，你會怎麼辦？」
　　夏忍放下筷子，認真的想了想，說，「若是以前，我會努力去是適應這個世界，若是現在，我會盡我所能，在不破壞這個世界的平衡的情況下幫助它改變。」
　　「如果有人，和你一樣看不慣這個世界，看不慣這個世界裡的人，於是他用暴力來肅清這個世界，讓它重新來過，你會怎麼做？」
　　夏忍摸摸腦袋，問，「你是說，他會把所有人都殺掉？就像西方聖經中上帝降下的大洪水一樣？」
　　老人點了點頭，眼睛緊緊的盯著夏忍。
　　夏忍想也沒想就很堅定的說，「我會盡我所能阻止他！」
　　「即使他那樣做是真的為了一個更好的世界？」
　　「他不可能是為了這個世界，他是為了他自己。當一個人不能融合進一個世界的時候，就毀滅它，也沒有問問之前那個世界的其他人對這個世界是不是滿意，願不願意被犧牲，然後再創造一個自己的世界，自己來設定它的規則。即使他後來創造的那個世界真的比之前的好，哦……」夏忍心裡明白，但無奈嘴笨說出來，想了半天，也只能顛三倒四的重複這一句話，「那他還是為了他自己，恩，總之就是為了他自己。這樣是不行的！」
　　「真是孩子氣的話……」老人定定的看著夏忍很久，然後，一張布滿皺紋的臉終於慢慢舒展了開來，「傻小子，這麼大了連個話也說不明白……」老人很輕很輕地說，「來，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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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恐懼之力
更新時間2009-9-1 13:31:14  字數：2546
 
　第二天，夏忍天都還沒亮就起了床。想著自己就快要成為超人了，夏忍幾乎是硬生生把自己從夢裡叫醒，然後就開始在房間裡東奔西走，這裡摸摸那裡碰碰。還沒學法術呢，他已經覺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勁兒了，渾如打了雞血般興奮。
　　恩仇天老爺子剛熟門熟路地從牆裡鑽出來，就看見夏忍已經端個椅子乖乖地坐好，一雙燈泡一樣發亮的眼睛帶著對知識無盡的渴求直直地盯著他。饒是老人家飽經風雨，也被他這陣仗給嚇了一跳。
　　「師父～」夏忍在短短的兩個字裡包含了無盡的期待。
　　老頭子被喊得頭皮一陣發麻，提起拐杖對著夏忍腦門兒就是一下。「幹嘛？」
　　夏忍趕緊起身，湊到老爺子跟前，「師父，您不是說今天給我燉雞……啊不，築基嗎～」
　　老頭子又好氣又好笑，道：「築基？不是築過了嗎？」
　　夏忍一臉茫然，「啊？什麼時候？」
　　老頭子也不搭話，只是笑吟吟地看著。
　　只過了一會兒，夏忍面色一白，一屁股坐在地上。斗大的汗珠開始從他腦門兒上滲出來。
　　老人伸出拐杖，幾杖將他打成了一個盤腿的姿勢，沉聲道：「摒除雜念，意守丹田！」
　　夏忍只覺忽然間整個世界離自己遠去，可自己精神卻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自己體內某處似乎有一個點，突然開天闢地般的轟然爆炸，又似一朵蓮花悠然綻開。在這種矛盾的感覺中，一股氣勁從無到有，從他下腹處蜿蜒而出，游龍般繞丹田盤旋幾圈，又突地化為千萬條小龍，四散迸流，融入他的四肢百骸。
　　不知過了多久，這些分散的氣勁又漸漸和為一股，開始按照一個特定的路線循環不息。夏忍慢慢從那種玄妙的狀態中醒來，想要睜眼，卻發現眼皮好像被什麼東西糊住了。他伸出手來想要去摸，卻發現自己的手也感覺怪怪的，這一伸手才感覺到，自己好像全身都被什麼東西蒙住了。他趕緊站起來，只聽嘩啦一下，睜開眼一看，自己身上竟然蒙著一層黑黑的殼。剛才嘩啦一下正是這些殼崩裂落地的聲音。
　　老頭兒笑眯眯地道：「你確定不去洗個澡嗎？」
　　夏忍這才聞到自己身上那股恐怖的味道，幾乎當即就要嘔吐出來了。常年混跡起點靠YY小說下泡麵吃的夏忍依據那豐富得無與倫比的經驗第一時間就判斷出來，自己這是，脫胎換骨了。
　　恩仇天笑眯眯地看著洗完了澡，還在不停地伸胳膊蹬腿兒的徒弟，慢悠悠地說道：「築基之後，你也就算是踏出了修煉的第一步，現在你已脫胎換骨，開啟自身靈藏。現在的你，比起普通人來也沒有太多改變，不過就是耳聰目明，身輕體健，力氣大點身板兒硬點罷了……」
　　轟！夏忍呆呆地看著被自己一拳頭砸出一個大洞的實木餐桌，對師父所說的「沒太大改變」「氣力大點」有了充分的認識。
　　「我的桌子……」夏忍心裡疼的呲牙裂嘴。
　　「……只要接下來再勤加修煉，當你將體內儲藏的先天靈氣全數轉換之後，你就可以正式的使用我鬼門法術了。」
　　「那要多久啊？」
　　「天賦好的至少三年，天賦一般的一年，天賦不怎麼樣的半年即可。你想要哪種呢？」恩仇天笑眯眯地說。看得出來他心情很好。
　　「呃……這算是什麼道理？怎麼天賦好的反而還慢些？」夏忍顯然陷入了要天賦好還是要快點學會的兩難選擇。
　　「那是當然，這一步其實就是一個開啟靈藏，然後將你自身的先天之氣轉化激活的過程。天賦好的人靈藏巨大，自然要多花些時間。天賦差的一來二去就轉化空了，當然就快些。但是我可告訴你，這第一步若能比別人多出一星半點的靈氣，那可是十年苦功都不換的。」
　　夏忍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道：「那像我樣的天縱之才，肯定是沒個十年八年的沒法施法了……」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正眯著眼睛品大紅袍的老頭子被嗆得咳嗽幾聲，也是一陣大笑。笑罷轉眼一想，道：「正好，老夫便來給你測測，看你有幾斤幾兩。」說罷也不等夏忍表態，又是那根拐杖伸了過去，搭在夏忍頭頂。
　　夏忍只覺一股涼氣從頭頂百會透了進去，一路往下，在丹田裡打了個圈兒，又悠悠的轉回去。夏忍現在知道老頭子是什麼時候給你自己築基的了，也不知道他這拐杖是個什麼寶貝。
　　收起拐杖，恩仇天閉目不語，半晌，才睜開一隻眼在夏忍身上滴溜溜地掃了一圈，又閉上眼睛。又半晌，夏忍表情都開始僵硬了，才語氣怪異地道：「你這混球小子，還真讓你給說中了，你這一身靈氣，沒個十年八年的還真化不完……」
　　夏忍頓時笑不出來了，「那豈不是說……」
　　恩仇天白了他一眼，「猴急！其實也不是不能用法術……只要你的法力，也就是靈氣轉化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用基礎法術了。須知我們修道之人使用法術移山倒海，那都是向天地借力。若僅僅用我們體內那點靈氣，也就只能用用結界術這些基礎法術。所謂一個人法力高強，那是指一個人可以操控的天地靈氣的上限高。一個人初始的法力高低，是由天賦靈藏決定的；而法力的提高，就是靠著人驚恐時引來的大量恐懼靈氣修煉自身，提高可操控的天地靈氣上限。」
　　「那，我們這個恐懼之力到底是什麼東西？」夏忍好奇地問。
　　老人沉吟半晌，說，「當年和我一起拜師的師兄弟里，總共有八個人，都和你一樣對此產生了疑問。」
　　「然後呢？」夏忍喝了一口水，問。
　　「有六個人終身沒有悟透，卻全都成了一代大師。有一個人聰明絕頂，不到四十歲便悟透了……」
　　「怎樣？」夏忍抬起頭來，急切的問。
　　「卻被奸人害死，年紀輕輕死於非命。」老人嘆了一口氣，「傳說，只要悟透了這一層，就可達到我們鬼門的頂峰，是所有派系的最高境界。那人曾留下一本手札，一時也引來不少人覬覦，後來人死了，秘籍也不知流落何處。」
　　「這樣啊……」夏忍聽的出神，不禁惋惜，半天才反應過來，掰著手指頭一算，「咦，那還有一個呢？」
　　老人白了他一眼，「小明的媽媽有三個兒子，老大叫大毛，老二叫二毛，那老三叫什麼？」
　　夏忍先是一愣，然後為老鬼這種冷笑話搞的一陣狂無語。
　　「那師父你悟透了麼？」夏忍哭笑不得的問。
　　「我嘛，我好像悟到了一個開始……」老人悠悠的說，仿佛陷入了沉思。
　　「那，那然後呢？」夏忍急急的問。
　　「然後啊，」老人轉過頭來，笑眯眯的看著夏忍，「我忘了……」
　　夏忍瞬間臉都綠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就是也想不起來了。」老人呵呵一笑，「不過沒關係，老夫現在教你還是綽綽有餘啊。來來來，老夫來教你如何修煉，再把基礎法術教你！」
　　夏忍意猶未盡的撇撇嘴，明顯的覺得師父實在敷衍自己，不情願的站起來。
　　「沒關係，早晚被我問出來……」夏忍原地站好，屏息凝神，心裡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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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好人夏忍
更新時間2009-9-2 12:05:16  字數：3217
 
　夏忍第二天又在家裡躲著練了一天，覺得要是第三天再不出現就要被發現了，於是早早的趕到。一大早趕到公司，屋裡還沒幾個人，竟迎面就看到經理一張詭異的笑臉，夏忍剛想為自己前兩天的消失做些解釋，經理就伸手制止了他，直接拉著他進了辦公室。
　　「夏忍啊，在我們公司幹了幾年啦？」經理少有的很溫和的笑著問。
　　「啊？兩，兩年……」夏忍莫名其妙地回答道。
　　「兩年了哈，說長也不長啊。」經理突兀的感嘆道。
　　「那個……經理，要是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昨天有個客戶還讓我今天把具體的文件發給他……」夏忍直覺經理今天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本能的就想退出去。
　　「哎，等等等等。」經理熱情的拉住夏忍的胳膊，「夏忍啊，在我們這幹了也兩年了，有沒有想過要進步啊？」
　　「進步？什麼進步？」夏忍無辜的看著經理，「我一直在努力，可有沒有進步，不是經理你說了算麼……」
　　「哎呀，你這個孩子。」經理無奈的笑了笑，「我是說，你有沒有想過要升遷啊？」
　　「升遷？！」這個詞對於夏忍來說幾乎有點陌生，夏忍的確沒想過這個問題。找工作時，父親，朋友，所有人都對夏忍說，他還年輕，先不要有太太高要求，踏踏實實的干幾年再說。夏忍也就真的什麼也沒多想就踏踏實實的干，不知不覺間，踏踏實實的兩年一晃而過。夏忍這才發覺這個詞對於自己好陌生。
　　「經理，您要提拔我？！」夏忍一下子如墜雲霧之中，這可是大大的驚喜。遇到了佳人，又學到了神秘的法術，夏忍覺得自己這些日子雖然辛苦但是運氣實在是不錯，今天若是工作上再有起色，夏忍一定要去挨個的廟裡拜一拜，問問佛祖自己是在哪一個輪迴里燒了高香。
　　看到夏忍在提到升遷時意外的神色，經理不知道為什麼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這個孩子果然單純的緊，人老實又沒有野心，確實是最好的人選。經理心裡的小算盤噼里啪啦的打著，助理經理幹了幾年頂替總經理的例子實在是屢見不鮮，自己今天的選擇，也許就決定了三五年之後自己還是不是這裡的一把手。經理微笑著點了點頭，「倒也不是我要提拔你，這事我說了也不算。是總公司說我們這幾年業績不錯，要添人，還有給我配一個助理經理，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助理經理？」夏忍摸摸腦袋，四處看了一眼，小心的低聲說，「您不是已經有莉莉了麼？」
　　莉莉是經理的秘書，姿色在夏忍看來其實一般，不屬於他喜歡的類型。但是經常穿套裝裙配白襯衣，白襯衣上面三四個扣子常常都系不上，戴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十分像《非誠勿擾》裡的大波女。上班基本不干正事，主要工作是和經理眉來眼去，找機會賣弄風騷。全公司的人都煩透了這個女人。
　　「咳咳。你小子胡說什麼？我跟莉莉只是工作關係。」經理到底不是個城府極深的人，心裡想什麼輕易就露在臉上，這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尷尬的咳嗽了兩聲。
　　「啊？我？我說什麼了？」夏忍裝糊塗打哈哈，同時心裡大呼過癮，「我是說，您不是已經有莉莉來助理您了麼？」
　　「咳咳，」經理臉色慢慢緩下來，「噢，那個不一樣。」
　　夏忍沒有接話，心想當然不一樣，老子性取向很正常。
　　「是助理經理，不是經理助理。」經理解釋道，「你也知道，我們這個分部呢，在建立初期人很少，所以呢就沒有設副經理什麼的，但是近幾年呢業務越來越多，我也有些忙不過來了。總之，就是這樣，待遇的話，按照副經理來，好不好？」
　　「恩，那能不能給我點時間讓我考慮一下。」夏忍嘴上這麼說，心裡早就跳出無數個小人，大叫，好耶～～～～～～
　　「恩，那你慢慢考慮，好吧？」經理不動聲色，慢悠悠地說，「不過呢，這個助理經理呢，可沒有說不能安排女性，對不對？男女平等嘛。」經理邊說邊打開門，喊道，「那個，莉莉，你進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談……」
　　「經理，經理！」夏忍用妄圖超越聲速的速度一個飛撲過去一把把經理拉了回來，「我已經考慮好了！」
　　下午六點，夏忍忍著一身疼痛，吃力的把一大摞宣傳單搬回辦公室。他「咚」的把一大摞紙往桌子上一拍，一隻腳踩在椅子上，伸手鬆了松領帶。
　　印刷室的那個老頭子死了快五年的老娘們，今天像打了雞血一樣，穿著大花花裙子，一口一個嫌夏忍怎麼來這麼晚，要耽誤她下班約會了。夏忍雖然好奇，卻拼命忍住不問，終於那個老娘們在找各種機會說了四五遍她今天下午有約會之後，徹底爆發，將沒印完的東西扔了一地，白了夏忍一眼，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可憐的夏忍只能為他不滿足那個老女人吹噓她枯木逢春的虛榮付出代價，自己一個人把剩下的東西印完。
　　回到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又已經走的一個人也不剩了。夏忍氣得臉色鐵青，掃過空無一人的辦公室。
　　「助理經理……」夏忍咬牙切齒的說，「簡直就是個打雜的！」下午莉莉一臉狐媚地笑著拿來一張宣傳畫讓新上任的助理經理去影印500份的時候，夏忍就明白了，自己的升遷是把這個狐狸精秘書從最後一點不得不做的常務工作里解脫了出來。不僅如此，他還必須每天按時來上班，不得早退，更重要的是，他的收入固定了下來，不能因為他自己拼命一點就多拿一點，夏忍大約算了算，他每個月的收入比之前要少三分之一。
　　只做了一天的新官，夏忍就明白了，經理這次給自己升遷無非是看中了自己的踏實老實，可能還有一點，單純沒啥野心，不會動搖他的位置。
　　夏忍正氣鼓鼓的想怎麼把氣都撒在這五百分宣傳單上，手機卻忽然響起。低頭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夏忍驚喜的倒抽一口冷氣，李恩莎！
　　「餵？」夏忍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冷靜下來。
　　「餵？夏大哥？」甜而不膩的聲音讓夏忍體軟骨酥，「今天好麼？」
　　「很好很好，美妙的一天。」夏忍說這話時忍不住擦一把冷汗，「你呢？實習還習慣麼？」
　　「恩，還好，就是武編輯挺嚴的，我上司。」少女悄悄的吐吐舌頭。
　　「怎麼了，恩莎？有事？」夏忍問。
　　「沒什麼事，我就是想確定一下明天的事，提醒一下，你還記得吧？」李恩莎體貼的說。
　　「當然記得！」夏忍沒好意思說自己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明天五點半，我去你們報社門口等你。」
　　「恩，真是麻煩你了。」少女的口氣里有一絲釋然。
　　「恩……那就先這樣？祝你晚餐愉快。」夏忍估計著再說下去要冷場了，於是忍痛叫停。
　　「夏大哥，你真是個好人。」李恩莎忽然這樣由衷的說。
　　夏忍愣了愣，只是呵呵傻笑。
　　放下電話，夏忍覺得自己的心噗噗直跳，腦海里反覆迴蕩著李恩莎的聲音——「夏大哥，你真是個好人。」
　　好人……自己總是做好人，所以老是被欺負……
　　夏忍苦笑著嘆了一口氣，不錯不錯，真的是美妙的一天。
　　晃晃悠悠的回到家，路過那家小超市，有幾天沒去了呢，夏忍心想，不經意的往那邊瞄了一眼。
　　就在這個時候超市的門忽然「霍」的被狠狠撞開，裡面衝出來一個十三四歲的男孩子，臉上被眼淚摸花的這一道那一道，轉頭看見夏忍，孩子的眼睛裡一瞬間閃過怨毒的目光，狠狠的瞪了夏忍一眼，鼻子裡哼了一聲跑遠了。
　　夏忍差點都不記得他了，一見這怨毒的目光，又猛地想起來，這是上次那個超市老闆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的孩子。
　　「小龍，你上哪去？」
　　就在這個時候，門裡面又急急追出來一個人，是那個超市的小老闆。那個中年男人，一瞬間好像老了很多歲，平時笑呵呵的臉上竟然也是少見的愁容滿面，甚至，夏忍有點詫異的看到，這個男人眼裡，含著淚水。
　　夏忍心裡重又升起之前的疑惑，他們這一家人這是怎麼了？雖然看到出這小孩十分頑劣，但是隨隨便便拿自己的爸爸開玩笑，還給他冠以這麼惡毒的死法，夏忍無論如何不能想像。夏忍之前一直本著少管閒事的做人原則，但是他並不是不好奇不琢磨，這個男孩子自稱爸爸把他自己吃了，這和夏忍之前房子裡的詭異謀殺又有沒有關係呢？
　　小老闆一直看著那個男孩子跑遠，眼裡是滿滿的悲哀的神色，半晌，直到那個男孩子跑不見了，他還站在那裡，眼神空茫，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夏忍終於這次沒忍住，走過去，關切的問，「老闆，這是……怎麼了？」
　　老闆遲了半天才猛地反應過來有人在和自己說話，看到夏忍，忽然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握住夏忍的手，眼睛裡豆大的淚珠嘩就掉了出來，「夏先生，你是個好人。幫幫我，求求你，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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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超市男孩
更新時間2009-9-3 0:02:59  字數：3750
 
　夏忍嚇了一大跳，趕緊扶著小老闆進屋去坐下說話。小老闆沉默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夏忍東找西找，給他倒了一杯水來，來旁邊耐心的等著他開口。
　　半天，老闆啞著嗓子開口了，第一句話夏忍就沒聽明白，「我知道，這孩子也不容易。」
　　夏忍沒接話，靜靜的聽他繼續說下去。
　　「爸爸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又是那麼個死法，到現在案子都沒破。他才十二歲，來城裡沒多久，什麼都不知道，在學校里收別人欺負白眼，我什麼忙都幫不上……」
　　「他爸爸是……」猶豫了一下，夏忍還是問，他心裡忽然有一絲不祥的預感。
　　「雖然不是什麼好事，但能湊到一起也是緣分，你說是不是，夏先生……」老闆苦笑著嘆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夏忍，「不蠻你說，這孩子的爸爸就是原來住在你現在住的那座房子裡的人，相信後面的事，多多少少，你也聽說了……」
　　夏忍雖然勉強有心理準備，一聽老闆真的這麼說，還是驚出了一身冷汗，「那……那些什麼，誰吃誰的事……都是真的？！」
　　老闆很痛苦的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天哪……夏忍一時之間的震驚與恐懼讓他不知說什麼好。
　　在接下來老闆斷斷續續的講述之中，夏忍拼湊出了這個完整的故事。原來租住在自己現在這棟房子裡的人，姓於，是個農村里出來打工的，打了幾年工，掙下點錢，就開始自己搗鼓這做生意，一般運氣一般努力，後來竟真的越做越好，掙了不少，就在這個城市租下了這棟房子安置下來。超市小老闆是他個遠方大哥，當年一起出來打工的，受他不少照顧，在這個居民區里開小超市，日子也算過得紅紅火火。於大哥在老家農村里早有個媳婦，還有三個孩子，老大老二都是女娃娃，也都是鄉下老實人，沒讀多少書，前不久也都嫁了人在鄉下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小兒子比兩個姐姐小很多，才十二歲，人很聰明，就是從小調皮的不行。小兒子孩子娘肚子裡的時候於大哥就出來了，只是沒想到後來，竟落得個連自己親生父親的面都沒見過的下場。
　　話說這位於大哥對朋友對生意都很用心，但在個人生活男女關係方面，確實可以用沒良心來形容。不知是不是真的男人有了錢就變壞，這位於兄在發起來沒多久就在城裡找了一位小他將近十歲的姑娘，兩人很快就登記結了婚，竟就不打算要那等了他十年的糟糠之妻了。因為老家的婚事都是只辦儀式，根本沒有登記這一說，所以於大哥與小於嫂的這個婚姻也就完全合法的辦下來了。可憐的女人在家裡幹著農活，加上男人每年越寄越少的那一點錢，把三個孩子辛辛苦苦的拉扯大。完全不知道丈夫在外面已經有了新的家庭，新的美麗的妻子。不知是不是老天的報應，這位沒良心的於大哥和小老婆結婚幾年都沒有孩子，兩人的關係也因為這個趨於惡化，一直鬧到最後分居的地步，差一點就離婚了。
　　再後來，這位於大哥忽然有好幾天都沒有出現，電話不接，敲門也沒人應。朋友還有來往的生意人都找不到他。最後心急的朋友和心急要錢的債主一起破門而入，才發現了那慘不忍睹的一幕。這位於大哥整個人赤身裸體的被發現在浴室里，像懷抱著一個炸彈忽然爆炸了一樣，整個人只剩下軀幹連著頭部，地板上鮮血和碎肉模糊成一片。屍體已經高度腐爛，和著一地的鮮血，整個場面瀰漫著一種劇烈的腥臭味。幾乎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許多辦案無數的警察見到這樣的場面，都當場吐了出來。更讓大家奇怪的是，這個破碎的殘屍的嘴裡咬著什麼東西，白白的露出外面一結，甚是詭異。眾人議論紛紛，說到底是誰這麼心狠手辣，幾個知情的還猜測是不是他的原配從老家趕來了，一怒之下做出這等非人之事。就在大家誰也不敢走上一步看個究竟的時候，忽然，不知是誰清楚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驚呼道，「天哪，他嘴裡的那個是個人的胳膊！」
　　圍觀的人群馬上就炸開了鍋，恐懼的尖叫瞬間充滿了整個房間。警察迅速清理了現場，把屍體帶回警局解刨。那個人說的沒錯，他嘴裡的確實是一隻胳膊，經過鑑定，那還是他自己的胳膊。正當大家覺得此事無比毛骨悚然的時候，法醫一臉鐵青的宣布，在死者的胃裡，找到了被咀嚼的粉碎的他的四肢的其他部分……
　　這就是他，超市小老闆作為死者家屬之一，知道的最多最詳細的情況。之後，警察就開始對這個案子實行嚴密的消息封鎖，無論如何再也得不到有關的更多消息。但是即便如此，附近的居民對這件事情的議論，卻從來沒有停止過。直到前不久，這棟房子由夏忍買下，有關殺人鬼宅的傳言才慢慢平息，倒也不是平息，而是轉入地下，由茶餘飯後的談資變成了夫妻枕邊的閒話。而每次去警察局打聽，得到的消息也只是「我們正在努力查，有情況就通知你們。」
　　夏忍聽的臉都綠了，半張著嘴，斜著眼睛，像個痴呆兒一般無奈的看著超市小老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全都擦在自己的外套上。
　　半天，夏忍才能從自己對那個噁心畫面的想像中緩過神來，開口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老闆想了想，「去年夏天吧。」
　　夏忍又問，「那他那個老婆呢？」
　　「那個女人，」老闆談起那個女人，惡狠狠的咬牙切齒，「人死了以後露過一次面，繼承了遺產之後就沒再出現過。」
　　「給你看。」老闆邊說著邊站起來，去裡屋拿了一張舊照片出來給夏忍看。照片上，兩個年輕的男人穿著洗的發白的衣服，左邊的那個把手放在右邊那個的肩膀上，兩人臉上都是淳樸的，意氣奮發的笑容。
　　「這就是於耕時大哥，這是我們剛才城裡的時候照的。」老闆難過的說。
　　夏忍細看，左邊的那人，眉眼確實和剛才跑出去的那個孩子有幾分相似，不禁嘆息。
　　「孩子他媽媽知道麼？」沉默半晌，夏忍不無同情的問。
　　「直到今年春節我去把他兒子接出來的時候，才告訴她他於大哥沒了，大嫂當時就昏過去了。我沒說那麼具體，只說是急病，也沒敢告訴她大哥另娶了，東拼西湊了一些錢給她。我想，我也不能幫這一家子多做什麼了，兩個女娃娃已經嫁了人，但是小龍只有十三歲，我想男娃兒不能沒有文化，就把他帶出來，讓他來城裡讀書。以後混成個有頭有臉的人物，說不定能幫他爸爸找到兇手……」
　　就是之前那個孩子吧……夏忍心裡默想，聽那孩子那般怨毒的眼光和怨毒的語氣，難不成，他什麼都知道了……
　　「要說這人混蛋起來，還能真他媽的很混蛋！」老闆忽然沒頭沒腦的開口罵道，口氣里有無比的難過和憤恨，「我之前都不知道，直到今天，小龍才告訴我。」
　　夏忍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老闆慢慢平復了情緒，繼續說，「原來小龍來了沒多久，那個女人就來找過小龍，把什麼都告訴他了。」
　　「什麼？！」夏忍一驚，「她把這些都告訴孩子了？」
　　「是……」老闆說起這段，口氣中的心疼溢於言表，「她把一切都跟孩子說了。她竟然跟孩子說，不要想從他爸爸那裡拿一分錢，他們母親和他父親是農村包辦的婚姻，不受保護，上不得台面的。自己才是於大哥財產的合法繼承人。還說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想要錢就要自己掙，不要想著這些歪門邪道，死皮賴臉的來搶不是自己的東西。還說這大城市不是他們這種孩子來的地方，老實回家種地養豬才是正事。媽的，這該死的娘們……你說小龍他才十三歲，他還是一個孩子啊。而且，大人之間有什麼事，那孩子也是無辜的啊……」老闆說不下去了，哽咽著停在了這裡。
　　「這，這也太惡毒了……」夏忍也跟著咬牙切齒的說，「這還是人嗎她……」
　　「我一直都不知道，小龍什麼都不跟我說。只是一天一天，越來越乖僻，話越來越少，看誰的眼神，都跟要殺人似的。一個農村孩子，在學校里，也沒少受同學的欺負，受老師的白眼，再加上他這麼個性格，就更沒有朋友了。他今天回來的時候跟我說，他不想上學了。我很生氣，覺得這孩子不懂事，不長志氣，就罵了他。這是我第一次罵他。沒想到，小龍說，在城裡，他生活的無比痛苦，這麼小的孩子，就跟我說覺得活著沒意思。你說我這個當叔叔的，我對得起孩子麼，我對的起於大哥麼……」
　　「那，我能幫你做點什麼？」聽了這麼半天，夏忍雖然跟著難過了一把，但還是沒看出自己能做什麼。
　　老闆抬起頭，上上下下的把夏忍打量了一遍，那眼神就像是掃描儀一般，能直接把夏忍的細胞構造分析出來。看了半天，老闆下定決心一般點了點頭，說，「恩，我看行。夏先生，您能幫我這個忙麼？」
　　夏忍被他看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但還是熱切的握著他的手說，「您說說看。」
　　「小龍在這上學也有一個多學期了，他爸爸媽媽從來沒有露過面，所有事情都是我這個二叔在幫他辦。我沒跟老師說實話，只說他爸爸做生意，很忙，經常出差。結果到現在，學校里紛紛揚揚著傳言，說小龍是撿來的孩子，沒娘疼沒爹要。明天，要開家長會，今天放學，他的同學全都拿這件事笑話他，說有爸爸有媽媽明天就來給他們看看。小龍又沒辦法反駁，被惹極了就出手和人家打起來，那麼多人打他一個，青一塊紫一塊的回到家。回到家，又被我罵……」
　　「唉……」夏忍跟著嘆了一口氣，問，「那我能幫什麼忙，您儘管說。」
　　「夏先生。」老闆忽然真起來，面對著夏忍，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夏先生，您是大學生，有文化也明白事理。我求您，您幫我著一個忙。」
　　「您這是幹什麼呀？！「夏忍嚇了一大跳。他從來沒見過這場面，手忙腳亂的也跟著站起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伸手拼命的拉，卻拉不起來，差點就想跟著一起跪下了，「有什麼話您好好說，您比我大，您這樣，這不是要折我的壽麼……」
　　「夏先生。」老闆拉住夏忍伸過來拉自己的手，緊緊握住，「錢，生活上的照料，我都可以給他。但是有一樣，我給不了。孩子得有個爸爸，不能讓孩子一輩子都讓全世界笑話他沒爸爸。哪怕這個爸爸什麼也不做，只要能有這個名分，也夠了。所以，夏先生，我想求你，收小龍作乾兒子，然後明天，去開家常會，就說，是孩子他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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