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shock
教學樓里有血腥味。
ENTP再次把眉頭皺起來,她濃密的眉與睫之間拉近又拉近,原本就銳利的五官更顯出一點壓抑色彩。
不過她開口還是那副委婉腔調,「我好像聞到一點不太對勁的味道,大家有感覺嗎?」
「血味,應該是。」INFP說。
「我還挺熟悉這個味道的……應該不會錯。」
他對着ENTP苦笑了一下,隨即拉起上衣的袖子,小臂上的累累疤痕暴露在空氣中。
「我很抱歉,」ENTP輕聲說,「嗯……我也覺得確實是血味。」
她向着INTP略微頷首。那個戴眼鏡的男孩兒臉上沒什麼表情,不過一直沒掉隊,顯得安靜而尋常。
走廊上的門幾乎都是鎖着的,他們一開始還會試圖拉一下門把手,連着打不開五六道門之後就不再嘗試了。這三個孩子沿着標了A區的走廊上往裏走,血腥氣越發濃厚,而最後一間教室的門敞開着。
講台上放着一個人——準確說,一個人的遺體,仍然溫熱,血液順着講台桌角和大理石磚縫一路流去。
那是個約莫二十歲的姑娘,頭向後了無生氣地仰着,漆黑長髮幾乎垂到了地板上;她穿着普普通通的衛衣和運動褲,小腿綴着球鞋撇在講台的另一方。
ENTP的腿一軟,突然跪到地上。
INFP想去扶她,他把袖子拉過手掌,隔着布料拍了拍她的肩膀,又伸手到她面前。
「謝謝,」ENTP抬頭看了他一眼,「沒事的,我自己能起來,沒摔到什麼。」
她的牙齒顫了顫,頭一搖,左手撐在地上。INFP注意到她左手腕上帶了一串白色的珠子。她撐着地站了起來,漸漸站直了,肩膀不自然地聳着——
「那個是ENFJ,我的一個朋友。」
她說。
這會兒ENTP的聲音一點也不甜了。那句話很低很實,像石縫中的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