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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忘記睡覺了

1樓 栎无舟 2025-4-25 04:27
零點多給手機開了專注模式,拿起平板想起來我《太歲》還沒重刷完。讀到三點多鐘仍不肯入睡,回頭一看早年連載時期評論,被那文字的熟練與靈動驚得靈台一震(對不起,反修仙小說後遺症)。這麼多年從2021到2025我其實從未有過寸進,還是那守在象牙塔里的孩子,無能為力每一件事。

又在試圖推卸責任了,我想說我是環境的倒影,處在大學生活里就把那手機依賴症發揮到極致;我總是選擇主觀能動性薄弱的那一邊,比如高中時對青春傷痛的沉浸,對散碎聯想的放任。晚自習兩個半小時我有一半時間在看書和捶牆,另一半時間裏又有一部分在奮筆疾書,寫那些與作業無關的隨想。我給姐姐回明信片,有力氣的時候細細反饋,又把自己的瑣碎感想傾瀉而出,同時還要兼顧明信片版面的美觀,整點小花活。這就是我們宣傳委員的職業素養啊。

從初三起我就是賀卡糕手,當了宣委之後在此間研究更為深入。排版佈局,順手的小紋飾花樣,再有被語文練字作業打磨得越來越漂亮的筆跡,小時候學寫意畫留下的一點擬形功底——朋友過生日的時候我盡己所能,憑藉一大包五顏六色的各類型日系筆勾畫出斑斕的賀信,每一張都精心挑選卡面、仔細配搭色系,那時的頭腦靈活無比。高中時期,高中時期。

我一輩子都在吃老本。“人不能同時擁有青春和對青春的感受”,拾人牙慧,像很多玩弄文字的人一樣借用下王爾德的說法吧——我每個階段學到了什麼呢?總在退步。


小學,我吃着更年幼時被媽媽帶着走進的各個輔導班以及床頭《格林童話》留下的本,在同學們面前現眼,唱歌講故事。

初中,我吃着奧數課和英語班留下的本,隨意應付課程,而新接觸的物理學得一塌糊塗,好在我們有一個教書靈氣四溢的化學老師,我喜歡上了生化這兩門學科。

高中,我越發心散,又難過情關,自詡“莫得感情的殺手”的遲鈍中二小青年開始學着戀慕對象的樣子傾聽人的情感,正視了自己融入人群的本能。這成長太駁雜,學習難以為繼,仍舊是小時候的老本吃到底。我那時候,尚且留着認真聽課的好習慣呢。

大學,生活被無益的社交與手機上的碎片化信息所淹沒。我交些心意不通的朋友,顛三倒四地玩,我戀愛,醉生夢死,打碎那幻夢又抓着熟悉的單戀思路沉入另一個夢中,還毫無底線與操守地試圖拖那路過的雲層下水。而她本就搖搖欲墜。啊,這也是我的臆想,我不配妄議她,也從不了解她。萬般幻想皆由我自私的本能加諸其身,沒有人是無緣無故的柳葉春,能點亮別人的鬱結。只是那找不到求生繩索的人千萬般幻想,軟弱得不願自己站起來罷了。

我對她的感情就是這樣卑劣的東西。因為觸及我那殘破不堪的、無法面對世情人事的本質,故而念念不忘,在骯髒被揭露的時刻如遭天打雷劈。那抑鬱情緒直指自己,分明與她人再無聯繫。

看了好多好多書,略有所感的總是那雙生背面。可是說來說去,筆耕不輟的作者老師下筆總還是要勸人“做自己”,只有自己才能指點自己的迷津。說來好笑,還有一份略有所感的內容是絕區零1.7雨果的劇情。很獨立的一份意志呵,不憑藉外物的掛靠而找到自己,不寄生於仇恨,不依賴於親朋,而是在面對自己之後,選擇更為清朗的前路。我有這樣的前路嗎?其實一直是有的。

知識給我帶來喜悅。我願做淹死在圖書館裏的緣木之魚,從生到死不斷汲取新鮮的東西,求知令我快樂,引用《天才基本法》裏的句子——“與探索未知的美妙相比,世界上大部分噩運,都不再重要。”我是願意在無涯的知識海域裏浮沉至平生殆盡的人。我喜歡很多東西,放不下,學不會取捨;我容易為外物所迷,在心智尚未成熟的時候用很多錯誤的方式對待過世界,儘管我知人無完人,大家的成長都伴隨崎嶇,我還是不能原諒那些愚蠢的自己;儘管我有時不願承認,不能和解,不會行動——

我還是寧可相信自己有所追求,我是找到了立身之地的孩子。儘管未見風霜,不知謀生的苦和妥協的累,整天大言不慚,把年輕的身體耗在眼前的片刻享樂之上,儘管我目光短淺、對所有事淺嘗輒止、連學生的責任都擔負不起乃至掛了兩門——我仍然有相信自己的那份愚忠的勇氣,也不知是可笑還是可悲。

拙劣的文字恰是我原地踏步的證明,比起高中時那個困於囹圄的孩子,或許她還尚有靈氣和健康的身體。我總是比看上去的樣子要更糟爛些,恰似我永遠不會被人猜着的體重,看起來不胖,實際上BMI瀕臨超標。熬夜之後,也看似精神抖擻,實則虧空的東西與懸在指尖的心跳我都能感受得到。他們常因我不露下風的花言巧語而信任我的能力。實際上,我連控制自己在時限之前完成任務的能力都沒有,生活上是個半殘,小時候因為憋尿鬧出過膀胱問題,長大了也依舊會玩手機玩得內急不調,好像那手機是什麼要用神識鍛造的本命法器。我心散得像一地白芝麻,大理石地上撿都撿不起來。碾碎過後,留下一點噴香,叫人以為此地盈盈有寶。

真傻,真的。

周六就要考試了,我還能信自己會動起腦來逆天改命,把組胚背個八九不離十嗎?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說話沒有用的,我已經用無數次的拖延證明了這一點。但我還是想說,還是會說,還是說個沒完。

此間困惑不平,我不會善罷甘休。到底還是年輕人啊,竟敢干坐在原地等待時運的降臨。這也不是一般年輕人幹得出來的事,我是說,我格外蠢一些,也格外懶惰。

不知三十年前的媽媽,看見這一幕會怎麼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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