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AI寫得針不戳
地下室的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沈雨晴站在門口,手中握著一把鹽。這是她這周第三次嘗試驅趕那個不請自來的住客了。地下室的燈光昏黃,照出漂浮在角落的一團模糊影子——一個小小的南瓜頭幽靈,圓圓的南瓜頭上刻著歪歪扭扭的笑臉,身體是半透明的霧氣,此刻正瑟縮在舊書架的陰影里。
"滾出去。"沈雨晴的聲音比地下室的氣溫還要冷,"我不需要你在這裡。"
她撒出手中的鹽粒,鹽粒穿過幽靈半透明的身體落在地上,發出細碎的聲響。幽靈——她拒絕給它起名字——只是縮得更小了,南瓜頭上的笑臉似乎變得有些悲傷。沈雨晴討厭那個表情,那讓她想起小時候鏡子裡的自己。
"為什麼就是不走?"她咬牙切齒,抓起旁邊的掃帚胡亂揮舞,"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幽靈沒有回答,它從不說話。沈雨晴有時會想,也許它根本不會說話。就像她小時候,在教室里永遠沉默的那個孩子。
沈雨晴重重摔上門,回到樓上自己的房間。二十八歲的單身公寓,整潔得近乎苛刻,每樣東西都有它固定的位置。她是一名會計,數字從不背叛她,1就是1,2就是2,不像人際關係那樣複雜難測。
她坐在梳妝檯前,鏡中的女人有一張蒼白的臉,黑眼圈明顯,嘴唇緊抿成一條線。她討厭這張臉,就像討厭地下室里那個幽靈一樣。自從一個月前在地下室發現它,她的生活就失去了平靜。
手機震動起來,是林小夏的消息:"周末同學聚會,你來嗎?"
沈雨晴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林小夏是她唯一保持聯繫的高中同學,也是唯一不把她當怪胎的人。但同學聚會?那些曾經嘲笑她"陰鬱女"的人都會在場。
"不了,工作忙。"她回復道,然後關掉了手機。
夜深人靜時,沈雨晴做了個夢。夢裡她回到了七歲那年,父母在客廳大聲爭吵,她躲在衣櫃裡,抱著一本萬聖節繪本。繪本上有個可愛的南瓜頭幽靈,她對它說:"你能出來陪我嗎?"
第二天早晨,沈雨晴被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聲音來自地下室。她赤腳走下樓梯,猛地推開門——
幽靈在那裡,正在擺弄一堆落葉,把它們排成一個心形。看到沈雨晴,它立刻飄到角落,縮成一團。
"你從哪裡弄來的葉子?"沈雨晴質問,隨即意識到這個問題多麼荒謬。她為什麼要和一個幽靈說話?它甚至可能聽不懂。
她決定採取更激烈的手段。那天下午,她從網上訂購了一堆據說能驅鬼的東西:聖水、符咒、甚至一台聲稱能發出驅鬼頻率的機器。
接下來的兩周,沈雨晴變本加厲地嘗試各種方法。聖水潑灑在地下室的每個角落,符咒貼滿了牆壁,奇怪的機器日夜發出刺耳的高頻噪音。幽靈看起來越來越虛弱,但始終沒有離開。
"為什麼就是不走!"一天深夜,沈雨晴終於崩潰了。她抓起一個棒球棍衝進地下室,瘋狂地揮舞著,"滾出去!滾出去!我不需要你!我不需要任何東西!"
棒球棍砸在承重柱上,發出一聲巨響。沈雨晴愣住了,看著柱子上出現的裂縫。下一秒,整個地下室開始搖晃,天花板發出可怕的呻吟聲。
"不——"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坍塌聲,沈雨晴的世界陷入黑暗。
疼痛。這是沈雨晴恢復意識後的第一感覺。她的右腿被一根橫梁壓住,動彈不得。四周是廢墟和塵土,一絲微弱的月光透過縫隙照進來。她試著呼救,但聲音嘶啞無力。
"有人嗎?救命..."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誰會來救她呢?她沒有親近的家人,朋友也寥寥無幾。也許幾天後,鄰居會注意到異常,但到那時...
一滴淚水滑落臉頰。沈雨晴突然想起地下室的幽靈。它還在嗎?是不是已經被壓碎了?奇怪的是,這個念頭讓她心裡一陣刺痛。
就在這時,她感覺到有什麼冰涼的東西碰了碰她的手。借著月光,她看到一條細小的南瓜藤蔓,頂端開著一朵小小的白花。
"走開..."沈雨晴虛弱地說,下意識地拍開它。藤蔓縮了回去,但很快又伸過來,這次輕輕纏繞在她的手腕上,像是在測量她的脈搏。
然後,一道耀眼的光芒突然充滿了廢墟。沈雨晴眯起眼睛,看到一個高挑的身影站在光芒中——那是一位女神,銀白的長髮如瀑布般垂落,面容慈悲而聖潔,周身散發著柔和的光暈。
"別怕,我來救你。"女神的聲音如同清泉流過石縫。
沈雨晴感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包圍了自己,壓住腿的橫梁被輕輕移開。女神俯身將她抱起,周圍的廢墟自動分開一條路。當她們走出坍塌的房子時,沈雨晴驚訝地看到林小夏和幾個鄰居站在那裡,臉上寫滿震驚。
"雨晴!天啊,我們接到匿名電話說你的房子塌了!"林小夏衝過來。
女神將沈雨晴交給他們,溫柔地說:"她需要去醫院,但傷勢不重。你們的房子..."她轉身面對廢墟,抬起雙手。奇蹟發生了,磚塊、木材、玻璃紛紛飛回原位,不到十分鐘,一棟完好如新的房子矗立在那裡,甚至比原來更加漂亮。
"這...這不可能..."一個鄰居喃喃道。
女神對沈雨晴微笑:"你會好起來的。"說完,她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最終化作無數光點消散在夜空中。
沈雨晴在醫院只住了一晚,除了幾處擦傷和輕微腦震盪外並無大礙。回家後,她不斷向人講述女神降臨的奇蹟,但沒人完全相信。只有林小夏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房子確實煥然一新,連沈雨晴多年未整理的地下室也變得整潔明亮。她幾乎要忘記幽靈的存在了,直到一周後的深夜,她口渴下樓喝水,聽到地下室傳來輕微的響動。
推開門的一瞬間,沈雨晴的血液凝固了——幽靈在那裡,比之前更加透明虛弱,南瓜頭上的笑臉幾乎看不見了。它正在試圖用藤蔓撿起地上散落的鹽粒,動作笨拙而吃力。
"你...回來了?"沈雨晴的聲音顫抖。幽靈看到她,立刻躲到角落,但這次它沒有完全縮起來,而是微微探出一點,像是在觀察她的反應。
沈雨晴不知為何感到一陣愧疚。她轉身離開,幾分鐘後回來,手裡拿著一塊巧克力。她將巧克力放在地上,推到幽靈面前。
"給你。"她說,然後迅速關上門離開。
這成了他們之間的新常態。沈雨晴不再驅趕幽靈,偶爾會帶些糖果下去。幽靈也不再那麼害怕她,有時會在她看書時飄在不遠處,但始終保持一定距離。
一個月後的周末,林小夏來家裡做客。她們坐在客廳里喝茶聊天,話題不可避免地轉向了那次奇蹟。
"你真的相信是女神救了你?"林小夏突然問。
"當然,我親眼所見。"沈雨晴皺眉,"你不信嗎?"
林小夏放下茶杯,神情嚴肅:"雨晴,我有件事要告訴你,但你要保證不會生氣。"
"什麼事?"
"救你的不是女神。"林小夏深吸一口氣,"是你地下室的南瓜頭幽靈。"
沈雨晴笑了:"別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林小夏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錘子敲在沈雨晴心上,"那天晚上我其實來得比你想像的要早。我看到...我看到女神在放下你後,走到房子後面,然後...變成了一隻南瓜頭幽靈。它虛弱得幾乎透明,倒在地上。我跑過去時,它已經快消失了。"
沈雨晴的手開始發抖:"這不可能..."
"我問它為什麼要這麼做。它說..."林小夏頓了頓,"它說它是你小時候從一本繪本里抱出來的朋友。它一直住在你的地下室里,看著你長大。它說...你討厭它,因為它讓你想起自己不願面對的過去,但它永遠不會離開你,因為那是它對你的承諾。"
沈雨晴的世界開始旋轉。破碎的記憶碎片突然拼合在一起——七歲的她,躲在衣櫃裡,對繪本說話:"你能出來陪我嗎?"
"它還說..."林小夏的聲音變得哽咽,"它耗盡了自己幾乎所有的能量來救你。它希望我永遠不要告訴你真相,因為...因為你厭惡它。"
沈雨晴猛地站起來,沖向地下室。推開門時,她看到幽靈正蜷縮在它最喜歡的角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透明,幾乎與空氣融為一體。
"小南?"沈雨晴顫抖著叫出這個突然浮現在腦海中的名字。
幽靈微微一震,慢慢抬起頭。南瓜頭上的笑臉重新浮現,但非常微弱。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七歲的沈雨晴,被同學孤立,被父母忽視,唯一陪伴她的就是那本萬聖節繪本。她曾無數次對著繪本說話,直到有一天,她確信自己真的從書裡抱出了一個小南瓜頭幽靈,她叫它"小南"...
"是你..."淚水模糊了沈雨晴的視線,"一直都是你。我...我忘了你,然後我討厭你,因為..."
因為她討厭那個孤獨、自卑、渴望被愛的小女孩。而小南,正是那個小女孩唯一的朋友。
沈雨晴跪倒在地,泣不成聲:"對不起...對不起...我趕走你,傷害你,而你卻..."
小南慢慢飄過來,用藤蔓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沈雨晴伸出手,這次沒有推開它。當她的手指穿過小南半透明的身體時,她感受到一陣溫暖的刺痛。
"我不會再趕你走了。"沈雨晴哽咽著說,"你是我的家人...你一直都是。"
小南的南瓜頭靠在她肩膀上,笑臉變得明亮起來。沈雨晴緊緊抱住它——這個承載著她所有童年孤獨與幻想的朋友,這個從未放棄她的守護者,這個她內心深處最柔軟也最不願面對的部分。
在昏暗的地下室里,一個不再孤僻的女人和她失而復得的朋友緊緊相擁。這一次,她不會再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