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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樓
浅风仁樱
2013-5-21 19:36
第二十三章 箱子打開後,裏面灌滿了水,所有的錫紙竟然全部憑空消失不見了! 而一刀刀的錢磚,全部變成了一團團滑膩膩的東西,如沾了洗潔精一般,錢上的圖案,變成了黑褐色的一塊塊,小李扯開一塊錢磚,想掰開來,卻發現成了豆腐渣模樣,一捏就整塊膠結在一起,費力從中間掰開,裏面只剩很小一塊的紅色圖樣,周圍的絕大部分面積,都已完全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是錢。 也就是說,三百萬,廢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錫紙去哪了?錢怎麼會變成這樣?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箱子裏的狼藉,王格東干張着嘴,發不出聲音,脊背感到一絲冷汗滲了出來。 王麗琴更是不知所措,先前擔心兒子的安危,現在卻發現交易的現金全廢了。 江家的總資產當然不止三百萬,但三百萬可是江家近一半的財產了,現在江平已死,以後沒有收入,就指望着吃老本。兒子被綁架了,當然性命第一位,湊出三百萬實是無奈之舉,本想當然認為有縣刑偵隊的介入,綁匪就算把錢拿走,早晚也追得回來。錢還能在眼皮底下跑了不成? 可現在情況是,兒子還沒回來,錢也沒被綁匪拿走,可這些錢卻廢了! 變成這幅模樣,根本看不出是錢,銀行鐵定是不給更換的。 平白無故,便衣**視線從未離開過一秒的情況下,箱子裏的錢卻成了一堆廢紙漿。 如果不是身旁有**攙扶,王麗琴已經昏倒下去了。 這時,綁匪又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王麗琴顫抖着接起,綁匪問:「箱子你們收回來了吧?」 「錢……怎麼……怎麼會這樣……哇……」王麗琴再也忍受不住,大哭出來。 綁匪輕鬆地笑着:「聽你聲音,看來你們用的是真鈔,這我就放心了。我剛才就說了,錢的真假我馬上就能知道。不過這事情可不能怨我,是你先讓**跟着的,我提醒過你很多次了。明天同個時間,繼續在這裏交易吧,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交易,我會繼續等你的。不過這一回,可別帶什麼表弟咯。」說完掛斷電話。 所有人都啞口無言。 王格東不知怎麼開口,因為鬧成這副局面,他擔心王麗琴這女人張口要縣局賠錢。錢是歹徒弄壞的,又不是**弄的,當然不可能賠,但這女人真要鬧騰起來,事情也很頭大。 王麗琴心中也是充滿了恐懼矛盾複雜恨,她既擔心兒子的生命安危,又怪**無能,同時也想着家裏近一半資產沒了,另外幾套房子得賣了還債,當然了,她當了江平這麼多年老婆,大局觀上還是懂的,知道出了這種事,**不可能賠錢給她家,要是鬧騰的話,警方既然介入調查了,現在再袖手旁觀,那明天不但交接贖金不知怎麼着手,兒子性命更無從保證,再去弄三百萬也已無能為力了。 若是從頭到尾沒報過警,說不定反而也是好事,兒子也已經被放了,但現在正處這尷尬的境地,你讓她能怎麼辦? 大家都沉默了許久,反而王麗琴這個女人先冷靜下來,求着道:「王局長,您看明天怎麼處理?我兒子能活着回來嗎?新籌三百萬我也一時間拿不出來啊。」 王格東並無主意,以往的綁架案,至少很快就知道了綁匪在哪吧,綁匪也會告訴在哪裏交接,知道綁匪位置,直接包圍上去,再派狙擊手和談判專家一起軟硬兼施,鮮有綁匪不投降的。 可這個綁架案,從頭到尾他們只知道江小兵在綁匪手裏,綁匪到底在哪一無所知,而且綁匪表現出根本不怕他們,軟硬兼施也派不上用場,才會被迫走到交贖金這個地步。 可交贖金過程綁匪卻沒現身,還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法,在**眼皮底下把錫紙變沒了,錢也變成一堆黏糊糊的東西,這劇情,綁匪根本沒按套路出牌。 這樣的綁架案,別說他沒經歷過,連聽都沒聽說過,包括省內這幾十年來的綁架案,從沒有像這起那麼棘手,那麼讓**頭痛的。 思慮良久,王格東只能道:「咱們先收隊回局裏分析一下如何應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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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樓
浅风仁樱
2013-5-21 19:36
第二十四章 一群人回縣局後,王格東先安排局裏的女同志安撫王麗琴,自己帶刑偵隊的人馬上開了個專項會議。 王格東一臉陰沉:「今天的情況大家都是看到的,綁匪太狡猾,一開始就知道王麗琴表弟是我們的便衣,一直沒有點破,反而不知用了什麼詭計,把整箱錢都弄廢了。這件事部分責任也在我,只想着綁匪會用什麼辦法在帶槍便衣眼皮底下拿走錢,沒料到綁匪沒現身,卻把錢毀了。他這是向我們示威,向我們報復,向我們警告帶**跟着的後果!」 眾人都是義憤填膺,沒一個人能料想到這個結果。 錢用錫紙包裹得很嚴實,翻了好幾圈,摺疊壓住所有角,不會進水,這才順了綁匪的要求,把錢箱扔到湖裏。而且錢箱就在持槍便衣的眼皮子底下,就算水下來人,要拿走錢箱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即便綁匪做到了,錢箱裏塞進GPS定位裝置,綁匪拿走錢更只是自投羅網。 王格東在定出這個計劃時,已經做了多重保險,可是意外偏偏還是發生了,錫紙莫名其妙消失,錢也爛光。 據小李和王麗琴描述,當時他們還特意檢查過錫紙,可以肯定是燒烤用的那種,綁匪沒法做手腳,問題到底出在哪,綁匪是怎麼做到的呢? 簡直像一場魔術,綁匪在談笑間,把他們一幫人全騙了,而且騙在眼皮子底下,到現在還想不明白。 王格東繼續道:「綁匪最後電話里說明天同個時間同個地點重新交贖金,大家有什麼看法?」 小李脫口而出:「老大,這一定又是個陷阱。」 這是句廢話,所有人都認為這是個陷阱。 有哪個綁匪會提前一天通知人質家屬包括一堆**在內,交贖金的時間和地點? 而且地點又挑在了南湖水庫的石頭灘,這裏四周都是山,綁匪容易隱藏,**當然也容易隱藏。繼續這個地點交易,**只要事先偷偷埋伏在四周的山上,安排狙擊手佈置,綁匪要拿贖金,有這個膽量有這個命嗎? 林傑道:「老大,我覺得今天這整件事很可疑,綁匪明明知道王麗琴表弟是小李扮的便衣,卻任由我們繼續扮下去,到最後才毀了三百萬。連三百萬這麼大一筆金額毀了,綁匪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心疼,這太不正常了。」 沒錯,綁匪似乎對三百萬一點都不心疼,這是個疑點。 當然,這不是他的錢,但這是他精心計劃後索要的贖金。巨額贖金說毀就毀了,眼睛都不眨一下,綁匪憑什麼理由相信,王麗琴會再湊足三百萬給他? 換做一般的綁匪,眼見三百萬送上門,都已經是惡狗撲食,瞬間放棄了原有計劃,甚至明知眼前有**,也要鋌而走險帶走錢了。 可是這伙綁匪,用三百萬隻換來他一句知道錢真假的調侃! 王格東把頭埋進了手裏,默默思考,始終想不出辦法來化解當前的困局。 花光心思也想不出綁匪這麼做的動機。 不知道綁匪和人質的位置,根本沒法對其進行威脅打擊。 除非是綁匪自己打電話過來,其他時間綁匪電話一概接不通,談判專家毫無用處。 雖然這起綁架案疑點重重,但擺在他們面前可供選擇的路只有一條,繼續跟綁匪做交易。 也只有這一條,才能讓綁匪最終現身,只要一現身,一切都好辦了。 想通了面前的路只有一條,王格東也就不用再猶豫了,馬上道:「不管綁匪明天是否會再變更交易地點,南湖水庫那邊的埋伏工作還是要提前做的。小張,馬上找相關單位,把南湖水庫周邊最詳細的地圖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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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樓
浅风仁樱
2013-5-21 19:36
半個小時後,隊員就從水利局弄到了詳細地圖,包括周圍山脈的等高線等各種資料都有記載。 地圖投影到牆上後,王格東看了許久,站起身拿天線杆做解釋:「明天綁匪會不會改變交贖金時間和地點,現在沒法確定,但我們也必須做好南湖水庫區域的提前佈置工作。大家看,石頭灘這個位置剛好是個視野空曠區,現在我們沒法判斷綁匪是否在周圍山上蹲守監視,但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假設綁匪就在遠處的山上,用望遠鏡觀察南湖水庫,短時間內我們沒辦法把他們抓出來,而我們警方的佈置工作,也不能直接出現在石頭灘上。林隊,你看仔細,這幾個點的山上,剛好能把石頭灘的區域包圍起來,我們幹警埋伏其中,一旦出現情況,都能在三五分鐘內衝下支援。同時,安排狙擊手準備着,具體行動到時聽指揮。只要把這幾個點的埋伏工作提前做好,綁匪一旦出現,他百分之百回不去!」 林隊道:「好!」 王格東繼續道:「另外,這遠處的幾個點,也需要派人守着,防止綁匪依然採用今天要求把箱子扔水裏,他們從水下拿錢。只要這些點全部守住,視野就能包圍住南湖水庫的整個庫面,即便綁匪用潛水的方式拿贖金,他也逃不出我們的監視。此外,明天讓王麗琴繼續帶着GPS定位裝置,就算綁匪臨時更改地點,我們也能從容應對。林隊,你馬上安排人,並且申請狙擊手支援,今晚趁夜色掩護,不從車道走,從水庫周邊其他山上繞上去埋伏,沿途注意觀察是否有人,一旦半夜山上看到人,先拿下再說。」 「好,我馬上安排。對了,老大,明天交易的錢還沒準備好。」 王格東冷哼一聲:「用假錢!」 「那……萬一綁匪看到假錢,直接要撕票呢?」 「哼,現在綁匪位置不明,我們一直擔心着江小兵會不會被撕票,反而中了他們圈套,時刻處於被動。大家記住,明天最重要的,是抓住綁匪!」 這話的意思一說,大家都心領神會了,顯然王格東已經被綁匪徹底激怒了,明天的行動,將不再把江小兵的生命安全放在第一位,而是抓獲綁匪為首要任務。即便江小兵遇害,把整個案件報上去,有了今天的事做鋪墊,上級一定不會怪罪他們沒能成功解救人質,抓獲綁匪才是首功! 王格東如同作戰指揮一般,對着地圖交代完畢,他堅信,只要綁匪若還是在南湖水庫交易,必定能控制住。即便綁匪臨時改變交易時間和地點,大不了今天晚上的安排工作白費,其他人馬也能迅速調動,又有GPS的協助,綁匪根本沒有逃脫的可能性。 散會後,他又到了法醫實驗室,找到陳法醫:「老陳,箱子查得怎麼樣了?」 陳法醫苦惱地搖搖頭:「錫紙怎麼會消失的,這一點現在還沒結論。」 「其他呢?」 「現在只測出錢是被鹼性溶液腐蝕的,而且是強鹼性溶液。」他怕王格東聽不懂,又解釋道,「就像肥皂水,是鹼性溶液,我們測出的PH值很高,而且這還是經過長時間湖水浸泡後稀釋的結果,一開始的鹼性一定更強,所以才會把這些錢全部廢了。」 「這強鹼溶液的腐蝕性很強?」 「當然,你看錢都成紙漿了。」 「可這溶液哪來的,箱子裏要是有強鹼性物質,王麗琴和小李放錢的時候多少該有所察覺啊?」 老陳表示無奈:「箱子裏放不了液體,而且錫這種金屬不與鹼性溶液反應,我想不通保護錢的錫紙為什麼也會消失了。」 王格東深深吐了口氣:「你這邊多久能全部弄清楚?」 老陳道:「估計總要個一兩天時間。」 王格東只能道:「好,那儘快吧。」 他對法醫鑑定物質的工作步驟有一定了解,法醫的工作並不像普通人想像中的那麼神奇,那麼高端。 許多人會覺得物質鑑定不是很簡單的工作嘛,放到超高倍的電子顯微鏡下,直接看物質的分子結構就知道了。 這是不可能的,世上還沒這種儀器。 法醫的鑑定工作,首先測量物質的酸鹼度,也就是PH值,然後根據結果,進行推斷物質中含有那些離子,再弄出少量樣本,經過顯色反應,確認猜測的離子是否存在。最後把裏面所有的離子成分都確認出來了,才能下結論這個物質到底是什麼。 這需要不斷猜測,再實驗確認,沒辦法幾個小時內就給王格東一個準確結論。 陳法醫雖然有着二十多年的法醫工作經驗,但他一是從未接觸過這類案子,二是化學知識遠不及陳進這位化工博士來得深厚,所以他才想不通到底用什麼辦法,變魔術一般把錫紙弄沒了,又冒出了一箱子的強鹼性溶液把錢全腐蝕壞了。 如果陳進知道他們此刻還想不明白他是怎麼做到的,一定會笑着說,少年人,你們還是太年輕了。憑藉他豐厚的化學功底和職業敏感度,早就明白過來這其實只不過是簡單的幾次化學反應的結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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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樓
浅风仁樱
2013-5-21 19:39
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一早,綁匪同樣時間再次打電話給王麗琴,提示她一個人帶錢,別讓**跟着了,地點依舊在南湖水庫,說完掛斷。 王格東已經詳細吩咐過她該怎麼做,一切按計劃進行。 她坐上警局安排的出租車,一路開到南湖水庫,獨自下車後,拿出裝滿假錢的箱子,摸了摸口袋裏的GPS定位裝置,又朝四周山上看了眼。雖然她看不到人,但她知道,周圍至少有十多雙眼睛密切地盯着保護她。 或許,除了那十多雙眼睛外,還有綁匪的盯梢。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選擇餘地了,想救兒子的唯一一條路,只能繼續做交易。 出租車開走後,她一個人站在水庫的石頭灘上,強行讓自己顯得鎮定,等待着綁匪的進一步指示。 半個小時後,綁匪的電話終於響起:「你到了吧?」 「恩,下面你們想怎麼樣?」 綁匪笑了起來:「這麼嚴肅緊張做什麼呢?放輕鬆點,開心一點,很快你就會和你兒子會面了嘛。」 這句話一說,王麗琴倒沒覺得什麼,王格東心裏突然泛起一種不好的感覺,他壓低聲音,先對各個蹲點人員下指示:「所有人員注意,密切盯住現場,保證人員安全。」同時,他通過王麗琴耳朵插着的小耳麥,道,「王麗琴,你小心一點,有什麼情況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王麗琴深呼了一口氣,她這樣一個女人,從未有哪一刻如今天這般堅強,不管惡毒的還是良善的人,對自己孩子的愛是真實的。 她冷靜地對電話說:「我錢帶來了,是真錢,我身邊也沒有**,說吧,這次怎麼交易?」 「你身邊沒**,不代表**沒在遠處盯着你呀。」綁匪笑着道。 在他輕描淡寫的笑聲中,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新手**們都在發揮想像力猜想着,這傢伙怎麼又猜到了?該不會有內奸吧? 王格東低聲道:「告訴他,周圍沒有**。」 王麗琴道:「我周圍也沒有**,你放心。」 綁匪笑着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有**我們也不擔心,依然會讓今天的交易順利進行的。」 王格東心裏一驚,綁匪這次料准他們派了人守在附近,還有這麼大自信,他憑什麼? 綁匪繼續道:「時間到了,我換個號打你。」 幾分鐘後,又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為了今天的交易快點進行,我也不多廢話了。石頭灘的南面外圍有一棵小桑樹看到沒有,周圍只有這一棵是桑樹,相信你不會找錯。」 王麗琴此刻正站在南面,目光搜尋一番,就找到了那棵桑樹。 「看到了。」 「桑樹背後有片小石子,石子下面埋了個箱子,你去挖出來,三分鐘後再見。」說完掛斷。 王麗琴剛要跑過去,王格東道:「你小心點,現在你是一個人,不要中他們圈套。你過去時,不管看到什麼,都馬上通話保持聯繫。」 「好的。」 王麗琴跑到桑樹後,果然是一片小石子,她翻了一圈,看到下面有個黑色的箱子背。 「王局長,我看到箱子了,埋在石子下面。」 「你先不要亂動,仔細聽聽,箱子有聲音嗎?」王格東剛經歷過甘佳寧這位炸彈烈女還不到兩個月,本能想到箱子裏會裝炸彈。但附近視線可及處,沒有綁匪身影,這距離肯定是超過遙控炸彈的,就怕遇到震動炸彈或定時炸彈。——當然了,國內有這技術的傢伙也沒幾個,他不過是以防萬一。 王麗琴小心聽了一陣,回報:「沒有聲音。」 「好,那你先不要直接把箱子拿上來,把上面的小石子先弄開。」 王麗琴依言照做:「好了,箱子沒看出奇怪的地方。」 「好,你小心,平着手把箱子弄出來,不要晃動。」 「王局長,好像是個空箱子?」 「哦,裏面一點重量也沒有嗎?」 王麗琴不明白他擔心的是炸彈,直接搖晃了下,道:「我搖了搖,是空的。」 王格東心裏暗罵這臭婆娘膽子可真夠大的,萬一炸死了他這總指揮得背黑鍋,好在沒出事,只好道:「那你打開箱子吧。」 「恩,打開了,裏面也是空的。」 王格東道:「裏面也沒放錫紙?」 「什麼都沒有。」 王格東不解,照理綁匪又弄出個空箱子,應該是和昨天一樣的手法,想借水路拿走錢,可怎麼錫紙都沒放?那綁匪待會兒會用什麼辦法拿走錢箱呢? 正在他還沒明白過來,綁匪電話響起:「餵,你打開箱子了嗎?」 「打開了,什麼都沒有。」 綁匪笑道:「是呀,當然什麼都沒有,難道我這麼傻,繼續用昨天的招數,讓**抓我嗎?你們是不是都覺得我很傻,是嗎,是嗎?」 王麗琴忍氣應着:「你到底想怎麼樣,我怎麼把錢給你,你們什麼時候放人?」 「別着急嘛,箱子底下有個緊貼着的小袋子,看到了嗎?」 王麗琴往下看,箱子底下是個緊貼的內袋,大部分箱子都有這個底袋。 「看到了。」 「袋子裏有封信,你打開後上面會給你下一步的指示,待會兒聊。」電話掛斷。 王麗琴猶豫片刻,對着對講裝置道:「王局長,他難道不準備繼續在這裏交易了?」 不在南湖水庫交易,這倒沒超出王格東的預料。只有傻子綁匪才會前一天就告之今天的交易地點呢,他早就預估綁匪一定會臨時變更交易地點的。但他腦子裏又冒出了幾個疑問。 既然不在這裏交易,留這一個箱子做什麼用? 要留一封信,何必非用個大箱子裝着呢? 信裏面是下一步的提示,提示難道不能直接電話里說,非得寫在信上? 而且昨天他們派人蹲守附近,監視着石頭灘,沒有人回報說可疑人員出入過石頭灘,表明這個箱子是在昨天之前綁匪就放在石子下面的,而不是昨天這場戲演完後才放着的。 表明這個箱子,也是綁匪之前既定的計劃,而不是昨天戲曝光後重新制定的交易計劃。 總之,很有疑點。 王格東道:「你小心點,你先摸摸袋子上面,看看裏面是不是一封信?」 王麗琴照做,回報道:「摸上去硬硬的一塊東西,像是箱子的底板,信可能在這裏面。」 王格東想了想,道:「好,那你先把信拿出來,念給我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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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樓
浅风仁樱
2013-5-21 19:41
第二十六章 王麗琴把手伸進袋子裏,感覺這袋子縫得有點緊,她再向前摸,終於摸到一封信了,忙回報:「王局長,是有一封信,我馬上拿出來。哎喲……」王麗琴手上感到一股刺痛。 王格東急問:「怎麼了?」 「手好像被什麼東西夾……夾住了……我拿不出來,」她另只手伸向布袋子,要把夾住她手的鐵板扳開,費了好大勁,左手才把夾住她的鐵板撐起,右手拿着一個信封抽了出來,「我拿……拿出來了。」 這時,她感覺頭有點暈,看到手上出現了幾個針孔的破口,有一點點疼。 王格東沒注意到她的聲音已經不對勁了,問了句:「拆開看看,信上寫着什麼?」 她的眼睛已經迷離了,但她的頭腦意識中,還沒徹底反應過來,用着微弱的力氣,撕開了信封,抖出裏面的信紙,看到紙上只打印着三個大字:「死了沒?」 她最終沒有回答王格東的話,直接倒了下去。 「餵?餵?餵?王麗琴,你怎麼樣,你在聽我說話嗎?」 沒有人回答。 旁邊林傑急道:「老大,不對勁啊!」 同時旁邊山上的監控人員聲音傳來:「老大,王麗琴躺下去了。」 王格東一把站起來,大聲道:「所有人員全部趕到石頭灘!」 等王格東趕到時,王麗琴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一名**上前翻開她身體,測了呼吸、心跳,翻看瞳孔,回頭沮喪着臉:「老大,死了。」 王格東身體一震,強行站穩,走過去,看到王麗琴手裏依然拿着那張信紙,上面三個字:「死了沒?」 大家都默不作聲,昨天是帶槍便衣目光從未移開過箱子,綁匪沒有現身,一箱子真錢毀了。今天在山上多位**和狙擊手的眾目睽睽下,綁匪依然沒現身,但王麗琴卻莫名其妙死了。 怎麼回事? 他怎麼做到的? 王格東抬眼看地上攤開的箱子,確實是個空箱子。 這時,王麗琴手旁的手機再度響起,還是一個陌生號碼。 王格東強行平靜呼吸,撿起手機,接起。 綁匪問了句:「王麗琴還在嗎?」 王格東怒不可遏地大聲道:「錢毀了,人殺了,你到底是什麼目的!」 「哦,呵呵,聽你這麼說,信上的問題已經有答案了。好厲害的專管刑偵的王局長,你真的好厲害呀。去大青石對面的湖底看看吧,王麗琴跟江小兵見面了,我剛就說過,今天她會見到她兒子的。」 「你當自己什麼東西——」王格東正要破口大罵,才發現綁匪說完自己的話就把手機關了,根本連讓他罵一句的機會都不給。 照綁匪說法,顯然江小兵已經遇害了,現在是冬天,他們也沒法下水打撈,只能打電話找來搜救隊。 過了幾個小時,果然在大青石對面的一塊大石頭下的深水區,撈起一個大包,裏面裝着幾塊石頭,以及江小兵那早已被水泡得變了形的身體。 王格東頹然坐到在地,一個綁架案,把整個刑偵隊刷得團團轉,到最後,綁匪從未現身過,卻殺了兩人,毀了三百萬,真正滅了江家滿門,同時廢了江家近一半的資產,徹底的家破人亡。 王格東心裏各種的惱怒、怨恨,他勢必要把兇手抓出來,但他也有個清醒的預感,這次的兇手是他從未見識過的對手,要抓住顯然不會是件輕鬆的事。 接下來,他有很多事要做,他要把這起丟盡臉面的案子從頭到尾重新梳理一遍了。 陳進做完這一切,會心地笑了:「我說你做的都是小兒科吧。第一個案子,我順利地拿到了first blood(第一滴血),同時,還是一次double kill(雙殺),也為你家燒了三百萬紙錢,江家徹底毀了。不過你放心,這只是個開始。」 他嘴角笑了笑,又說了一句:「更要謝謝你,沒有你,一切都寸步難行,我最重視的天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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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樓
浅风仁樱
2013-5-21 19:44
第二十七章 一起原本影響不大的綁架案,在半天時間裏變成了驚動市局的兇殺大案。 王格東從局長辦公室出來後,臉色很難看。 一般單位里,一把手不懂業務,往往是上級派來管人事的,副職才是業務精英,他們縣也不例外。 局長不懂刑偵,所以也沒怎麼訓斥王格東,只是市局領導下令要他解釋,為什麼交贖金時,人質他媽也被弄死了,你們的神槍手在站台嗎? 綁架案中,救不出人質時有發生,也情有可原。但人質他媽去交贖金,卻在**眼皮底下被弄死了,這是絕無僅有,不可原諒的! 更可惡的是,兇手從未露過面。 這份調查報告他需要好好斟酌該怎麼寫,若理由不能讓上級領導信服,他的仕途也基本上到頭了。 他不是背景官僚,他是個完完全全的技術官僚,完全靠自己的業務能力坐上現在位置,出了事也沒大佬罩他,只能全部自己頂。 相比起來,隔壁市的市**局副局長高棟,去年出了一場連環殺官大案,到最後兇手把目標全殺光了,才被抓住,可高棟不但沒受問責,反而今年換屆升到市局的副局長位子,誰讓人家的岳父是他們市政法委的正書記呢。 真是官比官,氣死沒背景官。 相較之下,在官場裏,王格東算是個有點「憨」的人了,也可以說他比同僚正直不少,當時江平鬧出事,王格東第一個下令抓人,要不是被其他同僚壓制勸說,他早把江平廢了。 他在縣裏領導群中,人緣不太好,幸虧是仗着自己刑偵的業務本領,其他人對他不喜歡歸不喜歡,出了大案子還是要靠他出手。 現在鬧出這起同行聽了一定會嘲諷的綁架案,他真是不甚頭大。 重新調整下心緒,還是從頭詳詳細細地查案吧,只要破了案,一切都好說了。 他深呼吸一下,走進法醫實驗室,叫出陳法醫:「老陳,屍檢結果怎麼樣?」 「江小兵早在前幾天就死了,他身體泡軟了,具體死亡時間還需要進一步檢查,按我經驗看,死了應該有五天了。」 「五天?」王格東吃了一驚,「江小兵被綁架那天就死了?」 「應該是這樣。」 「那麼昨天綁匪讓王麗琴聽她兒子聲音,顯然是之前的錄音了。難怪從頭到尾只聽了一次!」 老陳扶了下眼鏡框,道:「老大,這次的案子不簡單,兇手絕對是個厲害的貨色,你看,這是早上箱子的底袋裏拿出來的東西。」 老陳拿出一個由三塊鐵板做成的夾子,夾子最裏面有個彈簧機關,第二塊鐵板上布了十多個小洞,第二塊鐵板和第一塊鐵板中間排布着十多根針頭,這些針頭被切短,切面重新剖成鋒利,正對着第二塊鐵板上的洞口。針頭的另一端是很短一截針筒,針筒與第一塊鐵板相連。 老陳道:「這個就是兇手做的機關,機關不複雜,但挺巧妙的。你看,直接從鐵板上面壓,這個機關不會鎖上。當時兇手把信放在彈簧旁邊,王麗琴手伸進底袋裏拿信,抽出信時就會拉動彈簧,機關合上。這些針頭就會從第二塊鐵板的洞中插下,夾住王麗琴的手,同時扎入她的皮膚。針頭上連着一個切得很短的小針筒,針筒用活動橡膠塞與鐵板相連,所以當機關一合上,上方鐵板對橡膠塞產生向下的力,使針筒里的液體從針頭注入王麗琴的皮膚內。兇手思慮得很周到,他考慮到鐵板夾下後的力量有限,橡膠塞的阻力大,所以他特意在橡膠塞周圍塗上潤滑用的煤油。顯然兇手經過了多次實驗,確保這個裝置一定會發生功效。就像這樣。」 陳法醫擺弄着手裏的機關,不斷讓鐵板開合着。 王格東眉頭深深皺起,道:「針筒里裝的是什麼?」 老陳目光一寒,道:「尼古丁,高純度尼古丁。」 「尼古丁?可這針筒里能裝的只有這麼點,鐵板夾的力道也不是特別大,注入王麗琴皮膚的尼古丁也很少量吧?」 「恩,是很少,但只要幾滴,就足以殺死一頭牛,更不用說王麗琴了。尼古丁是一種生物鹼,在人體內的滲透非常快,只需十秒鐘,就能作用於神經組織。我相信王麗琴當時只注意到手被扎破了,根本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等到她覺得要昏倒時,已經來不及了。王麗琴從手被扎,到她真正死亡,應該不超過三分鐘。這還是慢的,因為她是手被扎,如果扎的是脖子等離大腦更近的位置,不超過一分鐘她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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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樓
浅风仁樱
2013-5-21 19:44
王格東手摸着額頭:「我以前只在**刊物上看到過尼古丁是種毒藥,沒想到這麼厲害。」 「是的,尼古丁最早從煙草中提取,事實上,一包煙的尼古丁足以致人死亡。之所以抽煙的人很少會發生尼古丁中毒,一方面煙草點燃後,部分尼古丁與甲醛反應中和了;另一方面,大部分尼古丁揮發到空中。而且人不是一刻不停地抽煙,吸入體內的量很輕微,會被迅速分解掉。如果一個人一刻不停地抽煙,相信抽完幾包後,也會當場死亡。一次性超過30毫克的尼古丁進入體內,是致命的,致死很快,根本沒法救活。注入王麗琴皮膚里的尼古丁,顯然超過了30毫克。」 這時,一名工作人員跑了過來,道:「老大,江小兵體內也檢測出尼古丁成分。」 王格東朝陳法醫看了一眼,道:「他身體其他地方沒有外傷嗎?」 「沒有,致死原因肯定也是尼古丁中毒。」 王格東抿抿嘴,道:「結合你說的江小兵死亡時間在五天以上,看樣子當天根本不是綁架,而是直接把江小兵殺了。」 老陳點點頭:「看來江小兵的幾秒鐘聲音,是中毒後的幾秒鐘說的話,被兇手錄音下來的。」 「那個三百萬的事查得怎麼樣?」 老陳道:「查清楚了,我問詢過同行,現在超市裏賣的所有錫紙,實際上都不是錫紙。因為錫紙燒烤後,容易殘留在燒烤物上,對人體造成危害,所以現在所有的錫紙,實際上都是鋁紙。」 「鋁紙?那鋁紙消失了,錢被腐蝕了有什麼關係?」 「我們把箱子蓋拆開查過了,兇手在箱子蓋裏面做了個夾層,夾層上佈滿了小網格,每個小網格中都裝了金屬鈉,金屬鈉是極其活躍的物質,在空氣中會快速反應,甚至自燃,所以兇手在金屬鈉外面,用一層密實的高純度石灰石,就是碳酸鈣覆蓋,阻擋空氣與金屬鈉的接觸,同時,由於石灰石有強吸水性,也避免了水分與金屬鈉發生反應。等箱子放入湖底後,水進入箱子,石灰石吸水,水隨後與金屬鈉接觸,反應產生氫氧化鈉和氫氣。隨即氫氣撐開了密實包裹的石灰石,使水與金屬鈉充分接觸,更快速地發生反應,在極短時間內產生大量強鹼性的氫氧化鈉,同時釋放出大量熱量。鋁在元素周期表中位於對角線,是種很特殊的金屬。一般金屬都只能和酸反應,不會與鹼性溶液反應,只有鋁等兩三種金屬,既能和酸反應,也能和鹼反應。鋁紙很快在高濃度的氫氧化鈉作用下,反應溶解,露出了裏麵包裹的錢。錢當然吃不消高濃度氫氧化鈉的腐蝕,馬上爛成一堆。有部分錢上出現炭化的燒焦痕跡,就是因為這場反應釋放大量熱能,水溫急速升高的結果。」 王格東雖說早年的化學知識早交還老師了,但陳法醫的講述他還是聽得懂的,他總結一下,道:「你的意思就是說,裏面一共發生了兩個化學反應。先是金屬鈉跟水反應產生強鹼性的氫氧化鈉和氫氣,隨後氫氧化鈉溶解了鋁紙,接下來錢就被腐蝕了。對嗎?」 「恩,沒錯。」 王格東撓撓頭:「這聽着也不複雜。」 陳法醫道:「這兩個反應都不複雜,但兇手會想出這種法子,用這兩個連環化學反應來達到目的,我覺得很了不起。尤其是用石灰石覆蓋,保證金屬鈉不會事先變質。隨後金屬鈉與水接觸產生的氫氣,衝破石灰石的覆蓋層,讓反應更快速充分地進行下去。並且兇手在夾層上做出一個個小網格,有兩個作用,一是金屬鈉在空氣中反應極快,兇手只有放一個網格馬上覆蓋一層碳酸鈣才能保存,二是金屬鈉在水中反應很劇烈,這麼多的金屬鈉一起投入水中,恐怕都能產生爆炸的效果,箱子會劇烈震動。但先裝小網格再用碳酸鈣覆蓋,就能使金屬鈉與水接觸的表面積減少,從而讓反應慢慢進行。總之,這想法很有創意了,我從未見過。」 王格東感覺有點茫然無措,做刑偵工作的人,年紀都不小了,哪還會記得幾十年前學的化學東西,想了片刻,道:「你剛才說的高純度尼古丁,哪能買到?」 「應該買不到,這方面的購買渠道我還要再跟同行問問。」 「好吧,那就先這樣,有什麼結果第一時間通知我。」 王格東有點喪氣地走了,他覺得這個綁架案的整個思路還沒完全理清,他需要從頭再想一遍。而兇手又是用尼古丁,又是搞化學反應,他可從沒見過這種水平的歹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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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樓
浅风仁樱
2013-5-21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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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樓
浅风仁樱
2013-5-21 19:46
第二十八章 王格東躺在椅子裏,分析着案情。 剛才老陳又來找過他,把更多的情況向他做了匯報。 由於江小兵屍體被泡了很多天,身上沒找出明顯傷口,只能判斷死於尼古丁中毒,應該也像王麗琴一樣,被什麼東西扎的吧,但具體怎麼死的,沒法知道。 很多東西里都有尼古丁,如每天在抽的香煙,還有一些殺蟲劑里,但都是微量的。別說高純度的尼古丁,就是低純度的市面上也買不到。高純度只有一些醫藥公司里有專門的生產,作為臨床上用藥。 而尼古丁作為劇毒物質,國內管控非常嚴,由於用途少,也沒幾家公司會去專門生產,更沒購買渠道。並且生產時的管理也異常嚴格,因為尼古丁可以直接通過皮膚和空氣進入人體,所以生產時也要很小心,工作人員都做好充分的防護工作,生產出的高純度尼古丁,根本不會讓工作人員有機會帶出來。 所以陳法醫的推斷,尼古丁是兇手自己煉出來的。 事實上自己提煉尼古丁並不複雜,大學的有機化學課本里有專門介紹,香煙是最簡單的提取材料。但一般自己實驗室弄出來的,都是普通濃度的尼古丁,提煉高純度的,要頗費一些功夫。 如果陳法醫推斷是正確的,兇手是自己提煉出高純度尼古丁的,那麼兇手顯然是個化學專家了。 同時,兇手弄壞一箱錢的計謀更是匪夷所思,兩個化學反應不複雜,但兇手經過精心策劃,簡直是他首創獨一無二的犯罪方式。 首先,金屬鈉作為最活躍的金屬,與空氣或者水分一接觸就發生反應,通常是保存在煤油里。而兇手想出了用石灰石做隔絕的方法保護。石灰石不與金屬鈉反應;石灰石吸水性好,不會導致水分與金屬鈉的接觸;石灰石被做成密封覆蓋,也隔絕了空氣與金屬鈉反應。同時,這一層石灰石也保證了箱子落入水中後,金屬鈉不會瞬間與水完全接觸,產生爆炸般的劇烈反應。 其次,箱子扔入湖底,水進入箱子後,先是石灰石吸水,隨後水滲透到金屬鈉區域,金屬鈉反應產生氫氧化鈉和氫氣,氫氣自然要衝破石灰石冒出來,於是石灰石的密封覆蓋就破損了,金屬鈉和水充分接觸,發生反應。這也是為什麼小李在箱子下沉後看到更多的水泡冒出來。 最後,在整個箱子充滿強鹼溶液的情況下,包裹錢的鋁紙被迅速反應消融,隨即所有錢被腐蝕得乾淨。 好一個精妙的犯罪思維! 若不是兇手現在是王格東的對手,而是他在看着其他人的卷宗,他都要忍不住為兇手拍掌稱快了。 從頭到尾,兇手一直牢牢把握着王麗琴和警方的心理,把握了他們的行為,一步步按計劃進行。 王格東本埋怨自己為什麼每一步都按兇手的計劃走,每一步都被兇手算計,但他仔細從頭到尾分析一遍整場案情,才發現,即便從頭再來一次,兇手也一樣會得逞,因為兇手每一步給他們的選擇,都是只有一條路的必選題。 案發當晚,江小兵獨自走進安樂路,當時街上沒有其他行人。兇手不知用哪種手法,將高純度尼古丁扎進了江小兵身體,同時,兇手也打開了錄音,錄下了江小兵最後發出了「啊……啊……你要幹什麼,不要……啊……」,隨即,毒素觸及神經,江小兵還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就再也沒醒過來。之後,兇手應該是用汽車把江小兵帶走,離開了安樂路。 第二天,兇手打電話給王麗琴告知綁架,當時江小兵已死,兇手錄的江小兵最後聲音只能用一次,自然要用在最關鍵時候。所以兇手才要一直聲稱自己是中間人,不讓王麗琴與江小兵通話。所以林傑那幫蠢貨才懷疑綁架案是場戲。於是直接以**隊名義與兇手通話,奉勸兇手來自首。 兇手知道警方已介入,警方不相信是綁架案,又沒法讓江小兵活過來通話,只能割下耳朵煮熟給警方,使警方鑑定不出這耳朵是死人的還是活人的。 雖然那時王格東就懷疑江小兵已經遇害,但那也只是猜測,沒有任何證據支持。在沒法確定的情況下,不管換成哪個刑偵專家,首先都是要保證人質安全,加上他們對綁匪的身份位置毫無所知,不可能冒險武斷認為接下來的交贖金是個騙局,拒絕綁匪做交易。話說回來,就算那時他們知道江小兵已死,在不知道兇手身份位置的情況下,想要抓獲對方,也只能繼續跟他做交易。 在這件事情上,王格東認為自己沒有做錯,換成誰都是一樣的選擇,不跟兇手繼續交易,對方一走了之,天涯海角以後還怎麼破案?上級聽完報告一定是認同的。 再接下來,綁匪準確抓住了**的心理,給了**三天破案。這三天的抓捕工作中,王格東自問也沒有犯錯。他們通過監控,通過走訪,通過排查,該做的都已經做了,但兇手太狡猾,始終沒留下線索。三天工作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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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樓
浅风仁樱
2013-5-21 19:46
三天期過,綁匪選擇了南湖水庫的石頭灘做交易,那時綁匪顯然已猜到表弟是便衣,但他沒直接點破,而是順水推舟,任由**的安排進行計劃。 那時用真錢進行交易這個命令,我是否下錯了呢? 王格東尋思着,最後搖搖頭,換成其他人,也會下令用真錢的。 第一,當時兇手為了讓警方和王麗琴打消江小兵已死的顧慮,播放了那幾秒的錄音。**都相信了江小兵還活着,根本不會想到那幾秒鐘的話是生前錄音,從保護人質角度考慮,需要用真錢交易。 第二,小李和王麗琴檢查過箱子,沒有發現異常,並且小李帶槍,把箱子扔到湖底後,他與箱子的距離不超過四米。箱子裝了三百萬,總重至少有七十多斤,即便綁匪是個游泳高手,從水下距離持槍**不到四米的地方,把七十多斤重的箱子拿走,顯然是不可能的。加上箱子裏裝了GPS裝置,綁匪拿錢更是自找死路。 第三,由於綁匪多次警告不要使用假錢,王麗琴因警方三天沒找到關於綁匪的任何線索,對**的能力產生懷疑,更不敢用假錢糊弄對方。 幾項因素一中和,導致他們最終用了真金白銀的三百萬跟兇手做交易。 對此,王格東自問也沒做錯。 即便刑偵經驗再豐富的人,幾時遇過這種案子,見識過這種手段? 簡直是匪夷所思的手段! 在警方看來萬無一失的準備後,經過十幾分鐘,他們這才發現被綁匪騙了,錢全毀了,綁匪給出的理由是早提醒過王麗琴別讓**跟着。 到此,現有的綁匪行為和調查線索,依然看不出綁匪並不是真正要錢,而是要殺了王麗琴。 儘管被騙,但警方還有其他選擇嗎?要抓住兇手,還是只能繼續交易。 到了第二天,狙擊手和幹警已經在周圍佈置好,把石頭灘監視得嚴嚴實實,這才放心讓王麗琴一個人去交易。 同時也長了個心眼,這次用假錢。 但在最後關口,兇手用了新的招數,依舊不現身,把王麗琴在短短三分鐘裏弄死了。 天衣無縫的大騙局。 結果是江平一家死了個乾淨,總財產打了一半折扣,兇手是誰,幾人,在哪,依然毫無線索。 從頭到尾分析一遍,王格東知道,儘管中間發現了幾處疑點,但每一步都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按着兇手的詭計,一步步落入圈套。在警方看來天衣無縫的佈置下,綁匪依然把人給殺了。 他惱怒地把頭埋進手裏。 過了好久,他猛然抬起頭,眼睛一亮:「終於想明白了!這次根本不是綁架案,兇手弄死江小兵後的所有事,只有兩個目的。一是敗掉江家的家產,二是殺死王麗琴。顯然,兇手和江家有着深仇大恨!」 犯罪動機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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